自从在公司见过那个女人之后，卢淮心神不宁了一整天，直到下班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后来没发生什么事。
张孝阳看出她脸色不好，出了大门之后问她:“身体不舒服吗？”
“是啊……肚子有一点难受，可能是刚才喝了一杯凉水。”
“啊？那要不要上厕所。”
“不是，不是那种痛，等会就好了。”
卢淮本来是说谎的，她暂时不想把下午的事告诉张孝阳，但现在她肚子确实隐约有一股刺痛，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最多一个多小时就好了，这该死的生理期。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张孝阳，是怕他多心，卢淮对工作已经想打退堂鼓了，作为朋友兼同事，有些事不能明说，他还要在这个公司做下去，自己不能影响他。
后来的三天卢淮都没有见过那个女人，这让卢淮几乎忘了那天发生的事。今天依旧照常工作，卢淮看了看每天的数据，大家都加了不少人，但没有新增的客户，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办公室里之前紧张的气氛慢慢消失了，恢复到刚开始的状态，但吴老师依旧心情不好。
下午的时候，吴老师把组里每一个人都叫去单独开会，开始是刘迈，张孝阳，连周舒莹这老员工也没落下，等周舒莹出来的时候，她拍了拍卢淮的肩膀，说:“到你了，她叫你进去，唉，她是生理期来了还是出门摔了，尽给我甩脸色。”
卢淮有一种直觉，吴老师的反常和上次在办公室外见到的那个女人有关，这么些天了，就没见过吴老师开心过。进了会议室以后，她让卢淮关门坐下。
卢淮拿着笔记本，战战兢兢地等她说话，难不成吴老师真的看出来她上班划水吗？
“最近感觉怎么样？”吴老师拿着笔问卢淮。
卢淮回答道:“还行，就是在软件和网页上加不到多少人了，微信回应又慢。”
“嗯，知道了，你现在数据不怎么好，在拖我们后腿，想想看怎么办。”
果然啊，吴老师一改往日的温柔，说话也开始夹枪带棒了。
“找新软件也浪费时间，有的app其实没有那么多用户。”先蒙混过去再说。
“有道理，但是你想清楚没有，难道接下来光依赖公司的资源吗？每个人到手的资源差不多，为什么你就没有收获？”
这让卢淮怎么答，实话实说运气不好？卢淮还真怕吴老师会当场发飙。
“我会加快速度找客源，征婚网站我觉得可以。”卢淮本来不想怎么做，以诈骗为目的和人谈结婚，太缺德了，可卢淮可不想被吴老师这种眼神注视那么久，反正征婚网站大多要填写很多真实资料，公司给的人设背景并不怎么完整。
“这个可以有，但是我们以前也有同事这么做过，结果也不怎么好，试试可以，但不要浪费太多时间。”
“好。”能放她走了吗？
“还有，你的数据太差了，加的人增幅太小，我也知道碰到同一个人的几率大，所以我这里有个想法你可以试试看。”
“没问题，您说。”
“现在公司给你们的资料都是男，但目标人群定位是女性，我们可以试试同性群体。”
“！！！”如果卢淮在喝水的话，她一定把水喷到吴老师脸上，不愧是领导，想法就是大胆。
“这方面还没有多少人触及，毕竟公司没有人是真的那啥，扮演起来很难，大多数人也抵触，不怎么愿意。”
吴老师继续说着:“其实这个群体被我们忽略了，首先同性恋在社会上难以接受，心里自卑不敢公开性向，他们渴望认可，交心比较容易，再者根据我的调查，这个圈子的人玩得很开，有钱人多，也只有有钱人才有资本玩那么多花样。”
卢淮听着吴老师这些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她以前接触过这类小说，曾经和朋友痴迷过，后来太多事要她去打算也就没再重温过。听到现实中的人这么说，她心里有很多反驳的话，但这毕竟不是辩论赛，也不是交流，而是上司对下属布置的任务，即使有什么意见卢淮也不能说。
吴老师接着说道:“我这里找了几个同志交友软件，你去下载看看，男人不比女人感情用事，所以你要下功夫，之前的模板应该用不了了，只有靠你去摸索。”
“好……”
说完几句话之后，从会议室出来的卢淮心情更加烦躁，听吴老师的话好像把什么项目交给她一样，对她寄予厚望，如果不是这种工作内容她估计会激动，感谢主管的信任，并一改之前的懒惰全身心投入。
可是对着笔记本上的软件名，卢淮只觉得太缺德了，再这么下去，自己不就成了别人说的男女通吃的渣男，呃……好像自己也不是男的，最多是个骗子，骗钱骗感情的那种。
这件事让卢淮打定主意辞职，但是她不舍得张孝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动心的人，可以一起上下班，一起聊天，不舒服的时候有人关心自己，被照顾的感觉太容易上瘾了，真的不忍心和他分开。
可是卢淮也清楚地知道，再这么做下去，迟早会出事情，先不说良心过不过得去，被带上手铐她就完了，以后她可能还想考研，还想考公务员，有一种东西叫政审，她不想让这个工作成为她人生中的污点。
脑子不停地思考着，她想到了张孝阳对她的好，周舒莹对她的热情，还有公司给予她的福利，心里有些不忍，自己就是那么自私，这次是她对不住他们了。
只是辞职还要再等一段时间，等她找好时机，找到理由才行，不得不说，作为刚出社会的新人，卢淮不像其他90后一样，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舒服了就痛快走人，卢淮倒不在乎钱的问题，她纠结的是感情以及别人的看法。
下载完笔记上的软件之后，卢淮发现有些页面是英文的，她没看懂，自己这四级证书最多知道几个单词而已，她把头像上传了之后仔细研究了这些软件。
“哇！怎么这么多肌肉男，你在看什么色色的东西。”周舒莹凑过来看了卢淮的手机。
“哪有，看清楚这是交友网站。”怎么上面的人那么爱秀肌肉，她这一拉下来，全是古铜色和白色身体，这哪是交友啊，分明是约炮。
“一排的肌肉男，你想干嘛？”
“吴老师让我演同性恋。”
“啊？！她有病吧！”周舒莹差点叫出声来，好在吴老师还在会议室里没出来，否则她肯定会听到。
“她觉得女人都被抢得差不多了，让我向男人下手。”
“咦～”周舒莹嫌弃道，“她倒是敢想，你信我，这条路没有前途的。”
“为什么？”
“和这些人怎么聊得下去，平时又没接触过，要不了几句肯定穿帮。”
“算了，吴老师让我做的，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两手都抓好了，不至于让数据那么难看。”
周舒莹没放过数落吴老师的机会，对着这件事含沙射影地说吴老师精神不对，卢淮等她说完之后感觉很无奈，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试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