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看见她这幅样子,就知道怕是另有隐情,追问道:“怎么回事?莫非你还要什么瞒着我?”
谭兰芳期期艾艾了半天。
最后叹了口气道:“我与姐姐交好,原本也不打算瞒姐姐,实在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打嫁过来后就没个动静,大夫看了不少,但都没多少气色,我与我家那口子时常换着地方住,也是为了方便就医。”
话茬说到这里,秦雅就有些戳到人家痛处的意味。
她虽与兰妹子交好,但毕竟也不是学医的,具体兰妹子的身体情况她也看不出来。
只好把谭兰芳这事情记在了心里,想着以后若有机会,能遇到些名医了,就带谭兰芳去看看。
“对了,我这次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请妹子你帮忙。”
秦雅转了话茬。
谭兰芳闻言也丢开了那些困扰她好些年的问题,不去想也就不烦了。
她回道:“姐姐何必和我客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说一声即可,哪里用的上请呢。”
“是这样的,我听妹妹你之前说过,幼年时识过几个字,想问问你能不能教下我?”
“素芬姐你居然想识字?”
谭兰芳闻言震惊极了。
秦雅多少有点了解她的想法,毕竟这个年代,男人
识文断字能够考状元,女人只需要女红织布,会做饭能持家就够了,没多少家庭想让女孩子识文断字。
何况私塾又贵,不是殷实人家,还真不敢送女儿去识字。
“是不是太麻烦妹子了?”
秦雅试探着问道。
“麻烦倒说不上,我一天也无聊,刚好和你一起看书打发时间了。”
谭兰芳应的爽快。
只是她依旧有一事不明。
“像你我这种女儿身,即便识了字也没办法用,我整天看些酸文腐诗,我家那口子看到了少不得念叨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秦雅自然不能说,她需要一个借口,来把她所知道的东西展示出来。
她拥有太多超前的技术能力了,可这些她现在都不能说出来,毕竟她现在是一个蠢笨妇人秦素芬,以秦素芬的见识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但凡识了字,无论谁人问起来,只需要一句书上看到的就搞定了。
毕竟这个年代,会识字的人本就不多,许多书也都是家族里头家传的,甚少有广泛传播。
但凡别人不知道的,推到书上便可一了百了。
“我听人家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秦雅搪塞她。
谭兰芳闻言捂着
唇发笑,“我的傻姐姐呦,那都是编出来骗人的,你瞅瞅我看了那么多书怎么还是现在这样呢,既没有变成颜如玉,也没有黄金屋。”
“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呢。”
秦雅卖了个关子。
谭兰芳只当她是在开玩笑,也没有深究。
从屋子里头拿了笔、墨、纸、砚出来,从最基础的开始教秦雅。
但是万万没想到秦雅居然如此有天赋,所有的东西过目不忘,她教一遍秦雅就能记住了,一个下午的时候居然可以识完一整本书的内容了。
“天才啊!天才!”
谭兰芳抚掌,惊叹道:“姐姐你若是个儿郎,怕不是要去考状元了,真是太厉害了。”
“你尽会说好听话哄我,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给信儿做饭了,明日再过来找你。”
和兰妹子告别完,秦雅又出了门回去了自己院子。
信儿还没回来。
她先从米缸中舀了米出来熬粥,又拿着之前李承顾走的时候,挖出来的野菜剁碎了揉成汁打算用来和面蒸野菜馒头。
蒸出来后切成片,过油炸了一遍,色泽金黄,香气扑鼻。
做完这些,就等着信儿回来吃饭了,左等右等,却一直没等到他的影子。
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擦黑,秦雅坐
不住了。
拿篮子盖住了饭食,防止有老鼠等昆虫爬进去弄脏饭,穿好衣服用李承顾给的簪子绾了头发,急匆匆的扣着门就出去找李信儿。
从门口到村子里孩子们经常去玩的那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
天色越来越暗,不多时就彻底伸手不见五指,农村的夜里,各种蛇虫鼠蚁泛滥,特别是一到晚上,各种动物的叫声不断。
“信儿……信儿你在哪里?”
秦雅边走边喊,企图能得到回应。
一炷香,两炷香……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秦雅紧抿着唇,她心里越着急,脑子里越清晰起来,这么半大的孩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最大的可能是与朋友吵架了,闹了别扭不肯回家。
这样一琢磨,她就直接奔着二狗子家里去了,她记得今天信儿出门时说了去找村东头的二狗玩。
秦雅刚走到二狗家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到里头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个杂种,还在我们家赖着,不就弄坏了你一件衣服吗,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酸刻薄,还透着弄弄的乡下口音。
“你就是二狗的娘吧?”
这个时刻,秦雅也顾不得礼貌了,直接推
开了这个人的家门走了进去。
她入内就看见信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头哭,而一旁的妇人则指着他不停的咒骂。
妇人没想到会有人进来,突然停住了话口。
扭头一看,居然是秦雅,叉着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杂种过来了,怎么着,来找你家小杂种?”
秦雅闻言,两只眼睛咻然一冷。
“啪。”
一耳光砸在了那妇人脸上。
因为反作用力的原因,秦雅的手被震得阵阵发麻。
那个妇人更惨,她本就骨瘦如柴,穿上衣服还没个二两肉,秦雅本身就胖,用尽全力的一耳光,二姐把妇人扇的坐在了地上。
“你再说一遍试试?”
秦雅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欺负她儿子,还用这么粗鄙不堪的字眼来辱骂。
那妇人也是个撒泼的,一看自己被人打了,就开始闹。
“你,你居然敢打我,天啊,地啊,没王法了……”
“王法?”秦雅冷哼一声,“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骂我儿子。”
“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是小杂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带回来的孩子,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知道是谁……”
那妇人骂骂咧咧,话还没说完。
秦雅又是一耳光过去,左右开弓,连扇了五六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