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打量三人一番,中年人不是修灵者,他后面的那两名汉子,可是修为精湛的灵武高手。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何事?”
“小兄弟一去便知!”中年人的态度很客气,脸上始终都是笑呵呵的,不过他背后的那两名汉子,面容冷若冰霜。他二人自动自觉地走到上官秀的左右,把他夹在当中。
上官秀未在多问,扬头说道:“前面带路!”
中年人和两名汉子把上官秀带入赌石场的侧门,这里是一座幽静的院子,穿过院中的石路,上官秀被领进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的人不少,海莉和李志忠都在其中。
前者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当上官秀走进来的时候,她只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李志忠则是脸色变换不定,表情慌乱。
在海莉和李志忠的周围,站在七八名高矮不一的汉子,他们的穿着打扮不一样,但一样的是同为修灵者,身上散发出浓重的灵压,隐隐还伴随着肃杀之气。
房间里端,还有一群人,为首的一位,端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这人年纪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样子还算俊朗,但却透出一股子邪气。
他喝了口茶水,举目看向上官秀,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缓缓开口问道:“她,是你的夫人?”
见青年向海莉扬扬下巴,上官秀说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既然她是你的夫人,那么事情就好办了!”说着话,他向领上官秀进来的那名中年人扬下头。
中年人伸手入怀,掏出一张字据,说道:“小兄弟,这是尊夫人从我们这里借走银子的借据,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把银子还上?”
上官秀听得莫名其妙,看向中年人举到自己面前的借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海莉借走五千两银子,下面还有海莉摁的手印。
看罢,上官秀又狐疑地转头看向海莉,只看她那副心虚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份借据应该不假。
果不其然。海莉小心翼翼地看眼上官秀,结结巴巴地说道:“都怪李志忠,他说这块原石
又大又饱满,里面肯定能有玉石的,只要买下,稳赚不赔,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里面什么都没有,它就只是一块破石头。”上官秀帮着她把话说完,无奈摇头。
海莉垂下头,小声嘟囔道:“那……那块原石要七千多两,我……我便向他们借了五千两。”
邪气青年抚掌而笑,说道:“现在,尊夫人都说明白了,想必阁下也都听明白了,正所谓愿赌服输,这五千两银子,阁下现在还是交出来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上官秀若是再看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也就不是上官秀了。
这个李志忠,说白了他就是地下赌石场的托,把那些抱着侥幸心理、梦想着一夜暴富的人骗到这里,然后再勾结赌石场,狠狠宰上一把。
他微微眯缝起眼睛,转头看向李志忠,后者根本不敢和上官秀对视,目光慌乱地四处躲避。
虽然是上了人家的恶当,但这个跟头,上官秀也认了,如果不是海莉经受不住诱惑,先起了贪念,非要去赌石,现在也不可能欠下人家五千两的银子,这怪不得旁人,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他噗嗤一声笑了,点点头,说道:“这五千两银子,我认了,但我现在没有,十日之内,我会如数奉上。”
邪气青年挑了挑眉毛,噗嗤一声也笑了,说道:“十日之内?阁下十日之内就能凑到五千两银子?”
“是!”
“嗯!口气还真不小!”邪气青年笑呵呵地问道:“你打算怎么还银子?”
“你放我们走,十日内,我自会来归还!”
“哈哈……”邪气青年仿佛听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仰面大笑起来,在场的大汉们,也都纷纷笑出声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上官秀。
笑了许久,邪气青年收敛笑容,问道:“如果你不来还银子,我又找谁去要啊?”
上官秀说道:“言必信,行必果,我不会出尔反尔。”只区区五千两的银子,对于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他还不至于拿着五千两银子来扯谎。
邪气青年皮笑肉不笑地抬起手来,指了指海莉,说道:“她,留
下。”说着,他又指向上官秀,说道:“你,可以走,十日之内,带着银子回来,我便把她还给你。”
不等上官秀接话,邪气青年又继续说道:“我可以对你保证的是,在这十日之内,只我一人骑她,如果十日之内你没来,那么,有多少人骑她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听闻这话,上官秀的脸色沉了下来。海莉更是气得脸色涨红,冲着邪气青年怒声喝道:“你放肆!”
“我放肆?哈哈……”邪气青年大笑着站起身形,旁若无人地走到海莉近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说道:“夫人,今晚,我便让你知道,我放肆起来是什么样子。”
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下垂的双手,手指微微勾了勾。
李志忠上前两步,低声劝道:“孟……孟爷,这位官兄弟是小的的老乡,这次孟爷也赚的不少了,能不能把官兄弟和嫂夫人都放……”
他话还没说完,邪气青年猛然一挥手,一嘴巴甩在李志忠的脸上,冷笑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滚!”
李志忠呆坐在地上,右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来,两管鼻血缓缓流淌下来。一名大汉走上前来,揪住他的后衣领子,向拖死狗似的把他拽了出去。
邪气青年脸上的戾气瞬间消失,又布满了浓浓的笑意,对上官秀柔声说道:“想保住尊夫人的清白,很容易,甚至你欠我们的五千两银子,也可以不用还,只要你帮我做件事。”
上官秀垂下眼帘,似乎在躲避对方的目光,问道:“你让我做什么事?”
“你去马萨拉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风军的布防图绘制出来,交给我,你和你的夫人,都会没事,五千两的赌债,可一笔勾销,如果你做的足够好,我甚至还可以送给你五千两。”说着话,邪气青年拍了拍上官秀的肩膀,笑道:“机会难得,好好考虑一下。”
原来这不是一个简单坑钱的圈套,这座地下赌石场,其实是宁南人细作弄出来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坑害风人,逼着风人去给他们做奸
细。这招太高明了。己方将士,防前防后,防左防右,对风国自家的百姓,当然不会时刻盯防,而宁南细作,钻的就是这个空子,利用风国百姓为他们做事。
上官秀低下头,好像在认真思考他的话。邪气青年慢悠悠地说道:“考虑好了没有,我的耐心很有限。”
“你们,要马萨拉城的布防图做什么?”上官秀垂首问道。
邪气青年站在他的面前,歪了歪头,抬手轻拍着上官秀的脸颊,笑呵呵地说道:“不该你问的事,就不要问……”
话音未落,就听咔嚓一声脆响。
过了片刻,邪气青年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只见他的手腕竟被硬生生的折断,白森森的断骨刺破皮肉,探出体外。他手捧着断腕,忍不住边叫着边踉跄而退。
他的手腕究竟是怎么折断的,在场这么多人,竟然无一人看清楚了。
邪气青年正往后退着,上官秀如鬼魅一般飘到他的近前,手掌扣住他的头顶上,他慢慢抬起头来,他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他的眼睛,却好像由杀气汇聚而成的**大海,好似能吞噬天地间的一切。
他嘴角慢慢勾起,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你只要五千两银子,你可以得到,可你想要更多,那你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你知道这个代价是什么吗?”
他说话时,手掌向上一拉,逼着邪气青年扬起头来。
他的嘴角越勾越高,露出森白的虎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命!”说话之间,他手臂向外一扬,邪气青年的身子打着横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墙壁上,反弹落地。
在场众人如梦方醒,人们万万没想到,这次上当的风人竟然是个修灵者,诡异的是,他们根本没感受到他身上有灵压的存在。
难道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青年,已修炼到返璞归真的地步?
两名修灵者率先拔出佩剑,双双向上官秀刺了过去。
可就在两人要刺中上官秀身体的时候,眼前一花,上官秀突然消失不见,二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的后脖颈一紧,好像被铁钳夹住
。
两人正要奋力挣扎,猛然间,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打开了闸口似的,灵气外泄,只一会的工夫,两人体内的灵气便泄了个精光。
上官秀抓着二人的脑袋,用力对撞,就听啪的一声,二人的头颅在他面前双双炸开。
血,顺着他的指间向下滴淌。他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来,舔着指尖的血珠,笑吟吟地说道:“宁南人的血,依旧是如此甘甜!”
“**你娘的,老子生撕了你!”一名魁梧的大汉身上罩起灵铠,向上官秀飞扑过去,两只大手,恶狠狠抓向上官秀的双肩。
后者出手如电,将大汉的双手手腕死死扣住,与此同时,下面一脚向上蹬出。
这一脚,正中魁梧大汉的下巴,由于力道太大,即便是灵铠都承受不住,随着咔嚓的脆响声,魁梧大汉脖颈处的灵铠俱碎,颈骨折断,后脑勺都贴着后背上,喉咙处的皮肉被硬生生的撕扯开,死状之惨,即便现场的众人个个都杀人如麻,此时也看得毛骨悚然。
“阁……阁下究竟是何人,这……这可能是场误会……”那名中年人意识到不好,颤巍巍走到上官秀近前,还拱手向他施礼。
上官秀一把捏住中年人的脖颈,将他的身躯高高举到空中,眼中充斥的杀气让他的双目通红,他狞笑着说道:“在我眼中,你们就只是一群,虫子!”
随着他的话音,颈骨的折断声乍响,中年人嘴巴张开好大,眼睛瞪得如铜铃,脑袋不自然地向一旁偏去,嘴角流淌出白花花的唾液。
两名离门口最近的汉子,默不作声地向门外跑去,上官秀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信手向后一挥,两根银线弹射出去,噗噗的两声闷响传来,两颗无头的尸体翻滚到门外,两颗圆滚滚的断头留在屋内。
“呵呵!”他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幽幽说道:“今天,谁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屋子里剩余的几名汉子,脸色煞白,浑身突突直哆嗦,忍不住连连后退,一直退到角落里,再无路可退为止。
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今日自己招惹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恶魔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