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骁率军,由杜基西部,一直败退到杜基和宁南的交界处,双方之间的战争又退回到了原点。
不同的是,宁南军依旧兵强马壮,仍号称有百万之众,而风军这边,北方集团军全军覆没,只剩下第九、第十和第十二军团。
在石骁看来,宁南军一定会趁机来攻,撕开己方的防线,从杜基退回到宁南本土。他已经做好了率领三个军团回撤风国的准备,承认己方在杜基的全面战败。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宁南军并没有乘胜来攻。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有两个原因。
先被上官秀派过来的贞郡军第一军团和金斯克城邦军已抵达杜基附近,来势汹汹,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攻入杜基境内,在宁南军的侧翼给予致命一击。
另一个原因是,风国第十五军团,也就是贞郡军第三军团在宁南军后方的牵制。
以胡冲为首的贞郡军第三军团,始终没有和风军主力汇合到一起,风军主力在杜基西部作战,而胡冲一部则一直在杜基东部作战,双方之间也没什么接触。
风军主力在杜基西部战败后,胡冲一部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反而在宁南军后方的活动越发猖獗,今天东打一枪,明日西放一炮,扰得宁南军后方不得安宁。
也正是因为有胡冲一部在宁南军背后做牵制,宁南军才始终无法在正面战场上集中全力。
对胡冲一部,辛继瑶早已是恨之入骨,趁着风军主力战败的空档,她集结三个精锐军团,进入杜基东部,合力围剿胡冲一部。
宁南军的三个精锐军团来势汹汹,胡冲一部自然无法与之做正面抗衡。这个时候,胡冲出人意料又胆大至极的选择了化整为零的战术,以连和营为单位,把整支军团拆散开。
如此一来,第三军团根本没有主力部队,想围剿它,也根本找不到它。宁南军的三个军团,就如同握起来的拳头,卯足全力的一拳打过来,结果却打在了棉花上,不疼不痒。
胡冲之所以敢这么做,他借用了两个优
势,其一,是暗旗探子的优势。
暗旗探子以猎鹰传书的方式进行传递信息,快速又精确,所以,第三军团看似被拆散开了,实则它还是一个整体,胡冲能准确地掌握到己方每一个营,甚至每一个连所在的具体位置,从而进行统一的调度。
其二,他是借助了杜基当地人反抗宁南人,支持风人的优势。在当地人的配合下,化整为零的小股风军能很好的隐藏起来,躲避开宁南军主力军团的追剿,同时还能对小股的宁南军做出有效的反击。
胡冲现在运用的战术,在任何一本兵书战策中都早不到前例,第三军团的将士根本不与宁南军做正面交锋,如同一群老鼠似的,在杜基的东部四处乱窜,只要抓住机会,便偷袭敌后,截击宁南军的后勤补给。
宁南军的三个军团,在杜基东部四处围剿胡冲一部,结果一场交锋都没打上,反而后勤补给接连受袭,全军的给养陷入困境。宁南军方面也不是没有做出应对之策,留下一个军团,固守后方补给,另外两个军团,分头出击,一个挺近杜基的东北部,一个挺近杜基的东南部。
见到对方进行了分兵作战,胡冲立刻集结第三军团全体将士,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宁南军后方固守军团的驻地附近,对其展开了猛攻。
宁南人是真的被胡冲一部的游击战打得不胜其烦,以前胡冲一部是整个军团的打游击,现在是化整为零的打游击,反正不管是整个军团聚在一起还是化整为零,它都是在打游击战,就是不与宁南人正面交锋。
因为胡冲的统兵特点,让宁南人渐渐忘了,胡冲一部并不是不能打正面战争,这支军团虽然挂着第十五军团的番号,但它还有另外一个番号,贞郡军第三军团,是那个在正面战场上就从未怕过任何敌人的贞郡军。
胡冲的第三军团强攻宁南军一个军团的驻地,双方的兵力是一比一,旗鼓相当,但宁南军有营防做依托,处于绝对的地利优势,但主攻一方的第三军团,只一
轮猛攻,就撕开了宁南军的防线。
前军冲锋的部队,如同一把利剑,深**入宁南军的营地内部。虽然只有一处防线被撕开,但对双方的士气却造成极大的影响。
宁南军军心大乱,反观风军,士气大涨,接下来,宁南军的防线接连被风军击穿,到最后,整体防线都快被打成了筛子。
在取胜无望,坚守只能是坐以待毙的情况下,宁南军主帅无奈地选择弃守营地,全军撤退。
双方的交战总共才三个多时辰,便以宁南军的大败而告终。营地里囤积的三个军团的物质,被风军的一把大火,化为一炬。
这一场交战,宁南军损失的兵力并不多,固守军团的主力仍在,但关键是三个军团的后勤补给都被打没了。
此战过后,宁南军再不敢分兵作战,也再不敢贸然出击,三个军团驻扎一地,坚守不出。
在杜基东部战场上,胡冲作战诡诈多变、飘逸难测的风格,展现无遗,硬是以一个军团的兵力,逼着宁南军三个军团闭门不出,不敢踏出营地一步。
胆大又心细,且出人意料,利用自己手中所能掌握的一切优势,来因地制宜的制定战术,这就是胡冲作战的特点。
看胡冲打仗,看不出来具体的章法,但若仔细研究的话,便会发现,他所有战术的核心思想,都在兵书战策里,‘兵者诡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之形,避实而击虚’,‘合则分之,分则破之’。
当初上官秀力排众议,没有把胡冲一部并入到风军主力当中,而是单独把它安插在杜基东部,让其自由作战,任其发挥,从中固然能看出上官秀对胡冲的了解和信任,但更能体现出他用人的高明之处。
有些人善于单独作战,而有些人善于集体作战,胡冲便属前者。若是当初把胡冲一部编入到风军主力当中,受石骁的管辖,胡冲一部无论如何也打不出如此飘逸的战术,更起不到以一个军团牵制住敌军三个军团的重要作用。
当辛继瑶亲率大军
来围剿胡冲一部的时候,胡冲已率领第三军团撤退到北方西奥仑的索兰城邦境内。
之所以没有回撤到东边的北郡境内,胡冲是担心把宁南军引入到北郡,北郡是风国领土,把敌军引入本国本土的罪责,他可承担不起。
胡冲率军撤退时,还带走了杜基当地许多德高望重的老族长,与其说他是撤退到西奥仑,不如说他是组织杜基老族长们集体访问索兰城邦。
索兰城邦的领主斯科特?华德对胡冲和杜基老族长们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以国礼相待。
会谈当中,华德领主还拍着胸口做出保证,只要杜基人能驱逐走宁南人,索兰城邦,以及贝萨国西部的各大小城邦,会合力出资,帮助杜基人重建杜基国。
胡冲也不甘落后,当众保证,风国也会对杜基的重建出钱出力,给予大力支持。
现在的胡冲,基本就是在满嘴胡说,他只是军团长,又哪能决定国策?
做出这样的保证,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拉拢杜基人,希望从杜基人那里得到更多更大的支持,如此,更有利于己方在杜基的作战。
胡冲和华德领主的保证,让杜基的老族长们喜出望外,人们仿佛一下子都看了复国的希望,对他二人自然是感激不尽。
第三军团在索兰城邦驻扎了几日,宁南军并没有越过两国边境,追杀进索兰城邦境内。
对此,胡冲倒也不意外,目前宁南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光是应对风国,就已经够让宁南人头疼的了,宁南人不敢再把战事扩大化,波及到索兰城邦的头上。
不管怎么说,索兰城邦还是挂在贝萨国名下的,而且索兰城邦自身的实力也不弱,不仅是贝萨国西部最大的城邦,而且还是贝萨西部各城邦的盟主,宁南军倘若不管不顾的冲进西奥仑境内,那无疑是捅了蚂蜂窝。
在索兰城邦混吃混喝的过了几日,胡冲这才带着杜基一干老族长,率军回到本国的北郡。进入北郡后,先是把军中的伤员运送回贞郡老家,并填补新兵
,补充军团空缺的编制。
北郡郡守刘允,对杜基的老族长们更是热情款待,胡冲能满嘴的胡说八道,身为政客的刘允更是精于此道,把杜基人招待的宾至如归。
休整几日,军团的编制已补充齐整,火器弹药粮草填补充足,胡冲率军又重返杜基境内,经过这一番的休整,因连番交战而上下疲惫的第三军团,现在又变得生龙活虎。
宁南军虽然取得了齐奥战争的胜利,但杜基的大格局并没有发现太大的改变,风军的北方集团军被打光了,但贞郡军的第一军团和金斯克城邦军填补进来,和第九、第十、第十二军团又合力重组防线。
随着贞郡军第一军团和金斯克城邦军的到来,石骁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连日来的颓废一扫而光,又野心勃勃的想要组织兵力,对宁南人做出反击,将杜基西部的失地再重新夺回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贞郡军和金斯克城邦军的到来,让他的好日子就此过到头了。
风军大营,中军帐。
这日,石骁一大早就来到了中军帐,令他意外的是,中军帐的外面站了许许多多的将官,走进中军帐内,里面的将官们也不少。
贞郡军一军团的军团长洛忍、金斯克城邦军军团长海莉、第九军团军团长齐飞、第十军团军团长聂震、第十二军团军团长连华,以及宪兵队的两名主将该当、子隐,都在账内。
见状,石骁点点头,说道:“今天人来的还挺齐全的!正好,本帅也有要事与诸位将军相商。”
他穿过人群,走到中军帐的里端,于悬挂在帐壁上的地图前站定,说道:“自从我军进入杜基作战以来,连战连捷,向东推进不下千里,只因齐奥之战的失利,使得我军前期所取得的战果,荡然无存,本帅以为,经此一败,我军将士仍能紧紧凝聚,足见我军军心之坚定,现在,正是我军反击宁南人,一雪前耻的好时机……”
他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该当突然开口插话道:“齐奥之败,又是何人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