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国历史上,以及其它国家的历史上,权臣并不罕见,几乎历朝历代皆有,但却极少出现像上官秀这么好战的权臣。
权倾朝野的大臣通常都会想法设法的为自己谋取私利,巩固自己的地位,对外战争,费力不讨好,风险还大,对自己毫无益处。而上官秀则是一反常态,他组建贞郡军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已参与过两次对宁南战争,一次对贝萨战争,对沙赫番邦的征战,更是多到不计其数,可以说风国周边的国家,已经被他打遍了,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打输了,他要继续打,打赢了,他还是要打,上官秀在位期间的风国,完全成为本区域的战争发动机。而这段期间,又恰恰是风国及周边国家发展最为迅猛的一段时间。
战争的确给各国带来了巨大的创伤,但不可否认的是,战争同时也带动了各国之间的竞争,使得各国的经济、文化、科技都进入高速发展期。
北郡的动乱,因上官秀而起,最后又因上官秀而终。上官秀身为公爵,又是未来的国公,都因杀了一名贝萨平民而被打了个半死,在风国,又有几人是比上官秀的身份还高的?
通过这次的事,风族百姓算是见识到了朝廷的决心,没人再敢把主意打到贝萨族百姓身上,以前那些霸占着贝萨族百姓资产的风族百姓们,也都纷纷退让了。
直到上官秀当众受罚之后,北郡内的两族百姓才算是勉强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原本对索兰城邦****的贝萨王廷军,在看到风军进入西奥仑后,果断放弃了对索兰城邦的讨伐。
贝萨王廷的避战退让,导致最直接的后果便是让索兰城邦成为周边众城邦的主心骨。贝萨西方诸城邦逐渐以索兰城邦马首是瞻,以索兰城邦为首的西贝萨势力,开始形成。
同一时期,贝萨北方的
诸城邦,逐渐尊米蒂亚斯为首,贝萨东方的诸城邦,尊奥摩城邦为首。贝萨王廷的势力日渐衰落,而地方大城邦的势力则快速崛起。
贝萨国内的政权正在发生分裂,看其内部的局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处于内耗的动荡期。而北郡的局面正趋于稳定,离京许久的唐凌,终于决定起驾回京。
在唐凌离开北郡后不久,风国中央军的主力也都陆陆续续的撤入到风国内陆,继续留守在北郡的,还有西南集团军和北方集团军,合计八个军团。
上官秀与唐凌同行,路上护驾的主力是禁卫军和宪兵队。
在赛尔城之战中,唐凌的禁卫军已被打垮,现在的这支禁卫军,相当于刚刚组建起来的,以各军团筛选出来的精锐为主,另外又吸纳了原禁卫军的残部,总共有两万余众。
宪兵队则是上官秀以朝廷的名义组建的。这支宪兵队虽然是在贞郡军宪兵队的基础上建立起来,但它的职权范围可比贞郡军宪兵队要大得多,它负责监督风国全**队的军规军纪,直接向皇帝效忠,即便是大将军吴鹏,也管不到宪兵队的头上。
宪兵队的首任队长,自然是由上官秀担任,不过他只是占个虚名,实际的管理权,都落在两名副队长身上,这两名副队长,正是该当和子隐。
至于广獠,则被上官秀抽调出来,担任西南集团军的先锋官。
上官秀和唐凌在禁卫军和宪兵队的护送下,离开北郡,进入风郡。
在路经风郡的时候,上官秀特意询问唐凌,要不要取道去趟盐城,见见唐钰。唐凌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回绝了上官秀提议。
她说道:“钰弟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应该就是我,与其见了让他心烦,不如不见。”
上官秀说道:“钰王在盐城住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香儿的帝位也早已巩固,现在是不是
可以让钰王返京了?”
这话也就是上官秀敢在唐凌面前说,换成第二个人,哪怕是唐凌最亲信的韩烨,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到只言片语,甚至都不敢提到钰王这两个字。
唐凌白了他一眼,不满地哼哼两声,说道:“阿秀,你对钰弟还真是一往情深,直到现在还对他余情未了,时时刻刻都在为他着想。”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香儿把一往情深、余情未了这样的词,用在我和钰王身上,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吗?我看倒是恰如其分得很呢!”唐凌撇了撇嘴角。
“香儿就那么忌惮钰王?”上官秀笑问道。
“不是忌惮,只是不忍取他的性命!”唐凌目光深邃地说道。这些年唐钰在他的静轩阁都做了什么,唐凌了如指掌,直到现在,唐钰仍没有彻底放弃皇位之争,他一直在广招门客,培养亲信,扶植忠于他的势力,让唐钰回京,等于是主动给他可乘之机,这不是在帮他,反而是在害他。
上官秀能理解唐凌的话,回想自己见到唐钰时,他说过的那些话,上官秀暗叹一声,没有再继续多言。
“阿秀,你后悔了吗?”见他若有所思,唐凌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上,问道。
“后悔什么?”
“当初你选择了我,而放弃了钰弟。”
“从未后悔过。”
唐凌瞥了他一眼,笑问道:“该不会在那个时候你就喜欢上我了吧?”
“有可能,只是我自己不知道。”上官秀实话实说道。
唐凌脸上的笑意加深,趴在他的肩膀上,笑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是在你第一次救我的时候吗?”
上官秀仰面而笑,说道:“其实,我也分辨不清楚。”
“那你说说,你第一次见我时是什么感觉?”唐凌两眼放光,兴趣十足地问道。
他揉着下巴,想了想
,说道:“这个姑娘不错,虽不会灵武,但却气势十足,颇有圣武皇帝之遗风。”
唐凌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倒在上官秀的怀中。二人正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有禁卫**领禀报:“陛下,前方二十里是白山城,仪仗是入城还是绕城而过?”
“不必进城。”唐凌说道。
“是!陛下!”
白山城位于盐城的北面,过了白山城,再往南走不远便是盐城。
当队伍路过白山城的时候,白山城的城主以及大小官员,纷纷迎出城来。唐凌不想见这些地方官员,让禁卫军把前来拜见的官员统统打发走了。
天至晌午,队伍走到白山城和盐城之间,于官道旁停了下来,暂做休息。
上官秀走出马车,伸了伸筋骨,他站在车辕上,举目向四周眺望,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群山就是峻岭。他稍微抬了抬手,说道:“晨!”
不远处的赵晨听闻他的召唤,急忙走上前来,躬身施礼,说道:“大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黑虎岭,再南走百余里,便是盐城,不过天黑之前,我们只怕是到不了盐城了。”
“不到盐城也好。”上官秀轻轻说了一句。而后,他话锋一转,说道:“我看这里地势险峻,你安排些暗旗的兄弟,到前方去仔细打探。”
“是!大人!”赵晨早已派出暗旗人员在沿途打探,并非发生异常,不过现在上官秀开口了,他不敢大意,再次派出手下人,去前方的群山峻岭探查。
赵晨前脚刚走,肖绝和吴雨霏便走了过来,距离好远,肖绝便把刚猎到的一只野鸡高高举起,向上官秀这边晃了晃。
上官秀见状笑了,飘身跳下马车,向他二人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接过肖绝手中的野鸡,又肥又大,分量不轻,他笑问道:“从哪弄来的?”
“在附近的山林
里打到的!”
“运气不错,今天中午我们可以吃顿好的了,把该当和子隐也都叫过来!”
吴雨霏生起篝火,肖绝处理野鸡,时间不长,该当和子隐也双双走了过来,见到有野味可吃,二人眼睛同是一亮,还让宪兵弄来了一口大锅。
炖野鸡的时候,该当坐在上官秀的身旁,问道:“秀哥,回到上京之后,我和子隐再返回北郡吗?”
“为何要返回北郡?你俩就那么喜欢在北郡待着吗?”上官秀笑问道。
“秀哥不想让我俩回到军团了?”子隐好奇地问道。
上官秀说道:“我打算让你俩以后就留在宪兵队,主管宪兵,你二人意下如何?”
该当和子隐闻言,心中顿是一喜,留在宪兵队,可比留在军中要有前途得多。
首先,宪兵的地位要高过军队,主管宪兵,即便是各军的军团长见到他们,都得是客客气气的,其次,他二人都不会灵武,在军中发展的空间实在有限,做到头了,充其量也就是个兵团长,哪有主管宪兵那么大的职权?
该当眼看子隐,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宪兵队是隶属于陛下,直接对陛下效忠的,我和子隐都名不见经传,宪兵队副队长这么重要的职位,只怕,只怕陛下也未必肯同意让我二人来做。”
“我同意就可以了。”上官秀打开锅盖,里面的肉香味扑鼻,他嘴角扬起,笑了,目光一转,又看向该当和子隐,问道:“怎么?你二人不相信我的话?”
“不不不,属下不敢!秀哥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秀哥让我们去哪,我们就去哪!”该当和子隐异口同声道。
“认真做好分内之事,不要总把心思用在别的上面。”上官秀目露精光地扫了他二人一眼,见他俩不约而同地低垂下头,他收回凌厉的目光,含笑乘了一碗鸡汤,慢悠悠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