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沙西地区,这是宁南朝廷给两个军团所定下的底线,只要能把风军挡在沙西地区之外,不让沙西的部落被巴族吞并,两个军团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直到这个时候,宁南的两个军团也没认为贞郡军真敢与己方开战。
在宁南军两个军团信誓旦旦,守护沙西的时候,贞郡军的高层会议也在召开,贞郡军将领们商议的可不是要不要与宁南军开战,而是在商议如何一鼓作气地击垮这两支军团。
贞郡军,中军帐内。
正中央摆放着沙盘,上官秀和麾下的众将、谋士都围站在左右。
洛忍拿着一支木棍,在沙盘上指点着,说道:“这里是宁南军第八军团大营,这里是宁南军第十一军团大营,我军两两突破,已优势兵力,强攻敌营,足可大败敌军!”
上官秀揉着下巴,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见状,胡冲和安义辅立刻明白了他想要什么,大人要的可不单单是打败敌军,而是要全歼敌军,让这两支军团无法退回到宁南,无法再恢复战力。
胡冲拿起一根木棍,说道:“大人,末将以为,我军可分出两个军团,向南北进发,分别作出攻击瓦纳族和夜丰族的假象,趁机绕开敌军大营,分从南北,进入沙西,如此一来,敌军的两个军团必然要分头进行阻击,这时,我军余下的两个军团可分头追击,对敌军的两个军团分别形成夹击之势!”
“嗯。”上官秀赞同地点点头,觉得胡冲的这个战术可行。洛忍问道:“如果敌军的两个军团不为所动呢?”
“那么,我军进入沙西的两个军团,就绕行到敌后,对敌军形成合围之势!”胡冲一边讲解着,一边用木棍在沙盘上划动。
“深入敌后,会不会太冒险了?”
“当然是很风险,不过,沙西各部族还没有组成联军,对我军暂时还不构成危险,所以,我军的行动必须
得快,要在沙西各族组成联军之前,先歼灭掉宁南军的这两支军团,如此一来,沙西各部,不战自败,我军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上官秀转头看向安义辅,问道:“义辅,你的意见呢?”
安义辅单臂背到身后,目光看着沙盘,转动个不停,过了片刻,他说道:“胡将军之计可行,再加一条,出一支奇兵,取平关,断敌补给,攻其敌心,令其自乱,等我军与敌决战时,可事半功倍。”
“哈哈!”上官秀仰面而笑,抚掌赞道:“好!”
周围的众将面面相觑,安义辅说得轻松,派一支奇兵去取平关,可是谁去啊?这支奇兵不仅要从沙中打过沙西,还得一鼓作气地打下平关,而且不是打下来就完事大吉了,还得能守得住才行,孤军奋战,这谈何容易啊。
众将的忧虑都有看在上官秀的眼里,他刚要开口说话,广獠挺身而出,拱手说道:“大人,末将愿率军前往!”
他话音刚落,蒙天出列,拱手说道:“大人,末将愿往。”
广獠皱了皱眉头,瞥了蒙天一眼,不满地说道:“蒙天,你管的是堂军,而非军中将士,现在又和我争什么?”
“既然我来了,就是军中一员,现在有仗可打,为何我不能上?”蒙天有实力,但无功绩,在修罗堂,他的威信也不高,这是蒙天目前最大的短板,他希望借此一战,立下大功。
旁人来争,广獠或许还能据理力争,但蒙天来争,他还真不好说什么,他二人都是灵·幻灭境的高手,在个人实力上,不分高下。
广獠阴沉着脸,看向上官秀,说道:“大人,末将愿立下军令状,我宪兵队一万将士,足可以拿下平关,并守住平关!”
蒙天闻言,急忙说道:“大人,末将也愿立下军令状,只率一个兵团,足矣!”
上官秀揉着下巴,陷入沉思。琢磨了一会,他说道:“
拿下平关,还是由獠将军去吧!”
“大人,我……”
“蒙将军,论灵武,你与獠不相上下,但是论领兵打仗,你远不如獠经验丰富,这一战,就让给獠将军去打吧,此战不仅重要,而且凶险,稍有不慎,就有全军覆没之危,你留在军中,继续积累实战经验。”蒙天统兵打仗的实力,上官秀没见到过,而广獠的统帅能力,上官秀是知根知底的,派广獠前往,他也更放心一些。
听闻他的话,蒙天大失所望,广獠则是嘴角扬起,面露得意之色,插手施礼道:“末将遵命!大人放心,末将必不辱使命!”
“好了,我们再来商议一下战术细节。”
贞郡军把进攻的战术敲定下来,随后,全军展开行动。
以胡冲为首的第三军团和以安义辅为首的第四军团,前者向北进军,后者向南进军,第三军团直奔瓦纳族而去,第四军团直奔夜丰族而去。
与此同时,以廖广为首的宪兵队也混在第三军团当中,随着第三军团向北进发的过程中,悄悄脱离第三军团,接着山林做掩护,潜入沙西地区。
对于风军的异动,宁南军有及时掌握,只是没太弄明白风军的具体意图是什么。
等到第三军团进入瓦纳族领地,第四军团进入夜丰族领地,没有对二族发动进攻,而是转向挺进沙西地区后,宁南军才终于明了,原来风军的两个军团是打算绕行到己方背后,切断己方的退路。由此来推断,风军是想与己方打一场决战了。弄明白风军的真实意图,把宁南的第八军团和第十一军团吓了一跳,两个军团立刻****给朝廷,汇报紧急军情。
但是他们接不到宁南朝廷的回书,风军的第三和第四军团已双双向他们逼近过来。
对于此战是打还是退,宁南的两个军团还在犹豫不决,但是在这个时候,先一步潜入沙西地界的广獠军正在急
速向平关挺进。
经过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广獠军已把宁南军的主力军团远远甩在背后。再向前走,是牧马山。
牧马山属于昌狄族领地,不过牧马山上驻扎的可不是昌狄族的族人,而是有五个营的宁南军。
想在宁南军的眼皮子底下混过去,不太可能,若要顺利通过牧马山,只能采取强攻。
目前,广獠军最大的优势在于,宁南人还不清楚己方的接近。广獠下令全军将士休息,等到深夜时,对牧马山展开夜袭。
牧马山位于宁南军的后勤补给线上,牧马山的驻军,主要是负责保证补给线的通畅,五个营的驻军是不少,但战力不强,五千人的军兵,配备的火铳不足百支。而广獠所率的宪兵队,可是实打实的火铳兵兵团,双方的战力相差悬殊。
只不过牧马山的地形比较险峻,五千敌军在山顶死守,宪兵队想强攻上去也不太容易,采用夜袭,可算是最佳战术。广獠在军中的时日已经不短,正如上官秀所说,广獠的实战经验丰富,这一点比蒙天要强出很多。
深夜子时,广獠令人叫醒将士们,他亲帅一百名锐士打头阵,悄悄向牧马山紧接。
牧马山是后方,这里的宁南军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有风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过来。在山下,只有一个队的宁南兵放哨,十个人,围坐在篝火旁,怀抱着长枪,打着瞌睡。
见状,广獠心中冷笑,向那几名宁南兵指了指,又向身边的几名锐士挥下手。
众人会意,悄然无息的向篝火那边接近过去。就在他们缓慢紧接的时候,一名宁南兵身子一震,从酣睡中惊醒过来。
他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篝火之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放下怀中的长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那几名锐士走了过去。他走出十来步,站定,吸了吸鼻子,而后解开腰带,解手。
他正哗哗**的时候,从正前方的夜幕当中,猛然间飞***一支弩箭,正中他的胸口。
他张开嘴巴,刚要发出惨叫声,又是一支弩箭飞射过来,穿进他的嘴巴里。扑!弩箭的锋芒在他脖颈后探出。
他身子摇晃几下,仰面而倒。
在他倒地的瞬间,几名锐士冲出夜幕,向余下的九名宁南兵窜了过去。他们的动作一致,到了宁南兵的背后,一手捂住对方的嘴巴,另只手握着匕首,在对方的脖颈处狠狠划过。
而后慢慢放倒抽搐的尸体,又把匕首的锋芒对准下一个宁南兵。十名岗哨,只顷刻之间便被锐士杀个精光,而且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广獠深吸口气,向后一挥手,带着余下的锐士们,冲上山坡。
从山脚下,上到山顶,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名岗哨,也没有碰到一支巡逻队,由此也能看得出来,宁南军的警惕之松懈。
上到顶峰,这里布置了许多的营帐,里面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广獠咧嘴笑了,低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在他的命令下,百名锐士分散开,钻进各座营帐内,对里面还在酣睡的宁南兵下了死手。许多宁南兵还在睡梦当中,连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便糊里糊涂的一命呜呼。
当锐士们在宁南军的营地里大开杀戒,宪兵队的主力都登上山顶时,沉睡中的宁南军才被惊醒过来。
只不过现在他们再想做出反击,已然太晚了,大批的宁南兵刚刚钻出营帐,盔甲还没穿戴整齐,就被外面的风军乱刀砍死。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乱什么乱?”一名宁南军的将官从一座大帐中走出来,睡眼朦胧,满脸的不悦之色。
等他看清楚外面的情况,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意识到是敌军夜袭,他忍不住惊叫出声,正要跑回营帐去取武器,就听身后传来阴森森的冷笑声:“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