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被聂震逼得骑虎难下,只能接下酒杯,满脸的难色,颤声说道:“官爷,小的真的不会喝酒……”他口中的话音是颤巍巍的,可猛然间手腕向外一翻,杯中的酒水全扬向聂震的面门,与此同时,一把匕首从他另只手的袖口内掉出来,他握住刀把,对准旁边的上官秀,恶狠狠刺出一刀,叫道:“**纳命来!”
匕首的锋芒在空中划出一道电光,直向上官秀的面部插去。后者似乎早有防备,嘴角噙着笑意,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来,手指随意地向旁一弹。
就听当啷一声金属撞击声,刺向他面部的匕首由他的耳侧掠过。还没等店小二收刀,忽听扑扑两声闷响,两支弩箭从窗外射了进来,分取上官秀的太阳穴和脖颈。
同一时间,众人的头顶上又算来哗啦一声脆响,包厢的屋顶被人震开一个大窟窿,一名修灵者从屋顶上跳了进来,人在下落的过程中,灵刀挥砍,直劈上官秀的脑门。
花样还挺多的!上官秀冷笑,当两支弩箭飞射到他近前,他只稍稍一挥手,一道劲风生出,在他的面前化成一面无形的风墙。那两支弩箭钉在风墙上,停顿在空中,怎么也射不进去了。
上官秀抬手一划拉,把两支弩箭一并抓在手中,这时候,从他头上砍下来的那一刀也到了。上官秀抬起手来,硬接对方的刀锋,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灵刀的锋芒正砍在他的虎口和掌心,爆出一团火星子。
细看他的手掌,不知何时竟多出一层金属的手套。对方心头大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上官秀把另只手里抓着的两支弩箭,顺势向前一刺,噗,两支弩箭顺着对方灵铠的眼窝插了进去。
劲道之大,近半的箭身都没入到对方的脑袋里。
“他娘的,有刺客!”以袖
子挡住对方泼来酒水的聂震,咆哮一声,拍案而起,持刀偷袭上官秀的店小二都没来得急攻出第二刀,聂震一把把他的腰带抓住,抡起来向地上用力一摔。
啪。店小二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被摔趴在地上,目光涣散,神智模糊,已然站不起来了。另一边,紫衣翎、江豹以及肖绝、吴雨霏四人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冲破窗户,跳到酒楼之外。
四人只两个起落,便越过街道,跳到对面屋子的房顶上,紧接着,打斗之声相继响起。聂震用脚死死踩住趴地不起的店小二,回头紧张地问道:“阿秀,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上官秀淡然而笑,挺身站起,不以为然地说道:“此等宵小之辈,又岂能伤得了我?”
他话音刚落,酒楼的掌管以及数名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清楚包厢内的情况,众人都傻眼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聂震一伸手,把掌管的衣领子揪住,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酒楼里窝囊刺客,伺机行刺上官大人,我要你的脑袋!”说话之间,他另只手把肋下的佩剑抽了出来。
掌管的闻言,吓得魂飞魄散,腿都软了,白色煞白,浑身哆嗦,连连摆手说道:“聂爷,误会,误会啊,小人是什么人,聂爷您还不清楚吗,就算是借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窝藏刺客,刺杀上官大人啊,聂爷,小人冤枉啊……”
“你是说,爷是在栽赃陷害你?”聂震眉毛都竖立起来,手中的佩剑也高高举起,作势要劈砍下去。上官秀走到他身旁,拍拍他胳膊,说道:“阿震,此事就交由中尉府调查吧,这不是已经抓了活口吗,一审便知。”
聂震喘了两口粗气,又狠狠瞪了掌管一眼,冷声说道:“算你小子命大,若非上
官大人为你求情,爷现在就一剑劈了你!”
哗啦、噗通!原本被撞出窟窿的窗户彻底破碎,从外面摔进来两名黑衣蒙面人,随后,紫衣翎、江豹、肖绝、吴雨霏四人相继从窗外窜了回来,四人看向上官秀,肖绝拱手说道:“秀哥,在对面的屋顶上抓住了这两名刺客,附近未发现刺客的同党。”
“嗯。”上官秀点点头,低头扫视了一眼。肖绝蹲下身形,把两名刺客脸上蒙着的黑布扯掉,这两人都是三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二人口鼻窜血,胸腔塌陷,也不知被打折了几根肋骨。
其中一名黑衣人缓缓扬起头,五官扭曲,面容狰狞,怒视着上官秀的眼中闪现出毒光,咬牙切齿地说道:“妖女走狗,残害忠良,祸乱天下,天理难容,凡我大风志士,必誓死诛之!今日你命大,但早晚有一天,定会有人来代我们取走你的狗头,哈哈……”
“大胆!死到临头,你还敢口出狂言!”肖绝怒吼一声,抡腿就是一脚,正踢在黑衣人的下巴上,啪,黑衣人的身子贴着地面,滑出好远,下颚骨都几乎被踢碎,血流如注。
上官秀眯缝着眼睛,深吸口气,双手向后一背,什么话都没说,迈步向外走去。
紫衣翎等人互相看了看,皆是脸色难看,跟着上官秀下楼。原本挺好的一次聚会,结果都被这群刺客破坏了,大扫雅兴。
他们刚走到楼下,中尉府的官兵就到了,见到上官秀等人,带队的头领冷汗都流了下来。刺客刺杀谁不好,怎么惹到了这么一群爷。紫衣翎、聂震、江豹都是侯爵,而且都挂着军团长的官职,上官秀就不用说了,贞郡军的主帅,今日又刚被册封为公爵,未来风国的国公殿下。没过多久,中尉府的总都统花凝也到了。
花凝出身于长公主府,曾经是唐凌身边的女官,也是她的亲信,唐凌登基之后,长公主府门下的那些幕僚、属下们也都跟着鸡犬升天,花凝就是其中的一个。
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花凝暗暗心惊,急忙走到上官秀、紫衣翎等人近前,拱手失礼,毕恭毕敬地说道:“京城出现刺客,令诸位大人受惊,实乃下官失职……”
她话还没说完,聂震已冷哼出声,沉声说道:“当然是你的失职,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刺客横行,你们中尉府都是干什么吃的?”
花凝被他训斥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躬着身子,目光低垂,久久没有挺直身子。中尉府职责就是维护京城治安的,京城出现刺客,责任当然在中尉府。
不过中尉府不是个小机构,直接效忠于皇帝,身为中尉府的总都统,花凝的品阶和聂震相差无几,只不过在爵位上,聂震要比她高出一截。而且,别看他们都是唐凌的人,又是被唐凌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却有本质上的区别。聂震是传统的贵族门阀出身,花凝则是长公主府的门客出身,他二人的起点差距太大了,就内心而言,聂震也打骨子里瞧不起花凝。
上官秀走上前来,说道:“花大人也不必自责,偌大的上京,混进来这么几个刺客,谁都预防不住。现在有三名刺客被擒,就在楼上,希望,花大人能审问清楚,给我一个交代。”
花凝急忙说道:“是!上官大人,下官一定倾尽全力,调查此案。”
“告辞。”上官秀再未多言,从花凝的身边走了过去。花凝急忙转身,拱手施礼,说道:“恭送上官大人。”
聂震快步追上上官秀,愤愤不平地嚷嚷道:“阿秀,你也太好说话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能就这么轻易
放过她和中尉府?”他可没有刻意压低话音,不远处的花凝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花凝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做中尉府的总都统?她当年就是长公主府里的一个侍女,仗着会讨陛下欢心,在陛下登基之后,平步青云,她有什么本事?”
听着聂震的嚷嚷,花凝目光一黯,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一旁的女随从走上前来,看着聂震的背影,冷哼一声,低声说道:“聂震又有什么本事,不就仗着士族门阀出身嘛!大人,对这种纨绔子弟,你也不用生气,当他的话是放屁……”
花凝看了她一眼,后者垂下头,不敢再多言,稍顿,她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上官大人倒是挺随和的,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要说上官秀现在的口碑,也只有在贞郡还不错,在其它郡县,对他的评价基本大多都是残暴冷酷,灭绝人性。
花凝对上官秀的印象也很不错,但她不愿开口去评价,她很清楚自己的出身,正因为这样,她更是要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她扭转回身形,环视周围的属下一眼,沉声说道:“查!全力去查!对于这个案子,中尉府必须得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是!大人!属下明白!”
紫家别院,正门的牌匾上,刻有两个大字,紫园。
大门前的两侧,有马庄,还有两只大石狮子,向左右的院墙看,大红的院墙高有一丈开外。
这是一座七进七出的大宅子,占地广阔,内部有好几座庭院、花园,就连雨廊都是用紫檀木打造,雕刻精美。里面的家具大多是金丝楠木制成,价值不菲。现在上官秀能理解,为何聂震说紫家有钱了。
这么一座无人居住的别院都修建得如此豪华,紫家的确是很有钱,绝对称得上是豪门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