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尽心尽力,将大婚庆典操办周全。”蔡霄一躬到地。
“嗯。”唐凌满意地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女官。女官会意,大声唱吟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接下来的早朝,就是正常的朝议了。
早朝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等再无大臣启奏,唐凌宣布退朝。文官百官鱼贯走出大殿,到了外面,洛忍摇头苦笑,对上官秀说道:“秀哥,我们就这么被削掉兵权了?”
“我不是说过吗,陛下现在是怎么削掉我们兵权的,以后还会再怎么还回来。”
“秀哥就这么有信心?”
“放心吧。”上官秀胸有成竹地拍拍洛忍的肩膀,又向胡冲和安义辅二人点了点头。
洛忍呲牙一笑,感叹道:“想不到,我竟然也被封侯了。”胡冲闻言,跟着笑了出来,安义辅倒是不以为然,也没太把刚刚受封的侯爵爵位放在心上。
“上官大人……不,镇国公!”紫衣翎、聂震、江豹三人快步追上前来。
在合击叛军的时候,上官秀与紫衣翎、聂震、江豹相处得很融洽,私下里交往的过程中,他们也都坦诚相待,彼此之间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对于上官秀不愿与陛下成亲之事,他们三人事先也都有所了解,正因为这样,刚才在朝堂上,他们才站出来帮着上官秀说话,不然的话,说又敢犯忌,去阻拦陛下的成婚。
上官秀停下脚步,对三人一笑,低声说道:“别叫我镇国公了,你们也都看得出来,陛下对我是明升实降。”
紫衣翎三人互相看看,皆无奈地摇摇头。对于唐凌的做法,他们也都心存不满,替上官秀觉得委屈,但圣旨已下,他们也左右不了。
聂震向左右看了看,凑到上官秀近前,小声说道:
“阿秀,我们也没想到陛下和你成亲的心意这么坚决,刚才我们相劝也劝不动。”
“出去说吧!”“好。”
一行人走出皇宫,洛忍、胡冲、安义辅要去军中,与孙飞、徐哲、龙晏做职务交接,上官秀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和紫衣翎等人去往酒楼,包下一间包厢,在里面边饮酒边交谈。
几杯酒下肚,众人的话也都渐渐多了起来。聂震灌了一杯酒,对上官秀道:“阿秀,我猜到了陛下会削掉你手上的兵权,只是没猜到,你会这么容易的接受。”
在他眼中,上官秀是个很坚持原则的人,他要去做的事,一定会去做,不管谁反对都没用,同样的,他无法接受的事,谁逼着他也都没用。
在朝堂上他没有反对陛下的决定,说明他心里是认同自己应该被削掉兵权的,这就让人很难理解了。
上官秀还未说话,紫衣翎笑道:“只怕,贞郡军的兵权并不是那么好削的,我想,阿秀早就成竹在胸了吧!”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陛下圣旨已下,阿秀也没有表示反对,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难道还可能出现转机不成?”聂震满脸不解,好奇地问道。
江豹也是听得云山雾绕,没明白紫衣翎的意思。
紫衣翎看眼但笑不语的上官秀,说道:“数日后,应该就见分晓了。”说着,他话锋一转,问道:“阿秀,你在京城可有住处?”
“现在阿秀是后将军,当然要做在后将军府了。”江豹接话道:“不过想想也真是晦气,有那么多的职位陛下不封,怎么就偏偏封阿秀做后将军呢?”
上官秀说道:“后将军没什么不好。”
紫衣翎说道:“想必在陛下眼中,尉迟将军也是大风的英烈。”
“陛下没把尉迟将军视为叛军?”
“如果陛下视
尉迟将军为叛军,上京城外的忠烈祠,早就该被拆了,那些兴建忠烈祠的百姓,也早就该受到严惩了。”紫衣翎耸肩说道。
“原来如此。”江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大哥,还是你考虑得精细。”
对于这一点,上官秀还真没有深想过,现在听闻紫衣翎的提醒,他的心里不由得为之一动,原来唐凌也分得清谁是真叛军,谁是假叛军,谁人是借叛乱谋取私利,谁人又是一心为国。
紫衣翎微微一笑,说道:“很多人都认为陛下残暴,可是陛下残暴的那一面和阿秀很像,都是为国残暴,至于私下里嘛……”
“就私下里而言,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上官秀补充了一句。
紫衣翎笑了笑,没有再接话,有些话,上官秀可以说,但他不能说,因为对于陛下而言,上官秀是夫君,而他是臣子,不能相提并论。
他说道:“如果阿秀不愿意住在后将军府,可以住在我紫家的别院,与后将军府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聂震眼睛一亮,笑道:“阿秀,紫家的别院特别漂亮,又大又豪华,既然大哥肯送你,不要白不要。”
紫衣翎瞪了他一眼,听他的话,好像是在拿冤家的。
上官秀笑了,问道:“不知紫府的别院多少银子,如何价钱合适,我买下来。”他真没打算搬进后将军府去住,主要是不愿把尉迟遥的家眷从府内赶走。
聂震接话道:“什么钱不钱的,紫家很有钱的,根本不差那点银子,对吧,大哥?”
唉!紫衣翎暗叹口气,紫家是不差钱,但话没有这么说的。他微微一笑,说道:“阿秀尽管去住就好,提到钱,的确是见外了。”
紫衣翎肯把自家的别院白白送给上官秀,一是他真心愿与上官秀结交,打心眼里欣赏上
官秀这个人,也佩服他的能力和才华,其次,这里面多多少少会有些巴结之意。
随着唐凌把婚期订下,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上官秀就是未来的国公,与国公挂上钩,自己的前程无疑是一片光明,紫家也会跟着扬眉吐气。
与聂震和江豹相比,紫衣翎的心机、城府要更深一些。
上官秀摇头而笑,说道:“如此厚礼,太贵重了,我万万不能收下。”上京城寸土寸金,一座和后将军府同等规模的宅院,十万两银子都未必能买得下来。
紫衣翎眼珠转了转,说道:“如果阿秀觉得心里难安,别院就算是我借于你的吧,反正别院也是闲置的,阿秀想什么时候去住就什么时候去住。”
“这样好!”聂震抚掌而笑,说道:“以后我们就有聚会的地方了,不用再来酒楼里订包厢,太麻烦,也不方便。”
人家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上官秀也不好再拒绝,而且他的手里也没有银子了。他拱手说道:“如此,就多谢紫兄了。”
“同在在场上征战过的同袍兄弟,还说这些作甚?”“就是,来,阿秀,我们喝酒!”众人相互碰杯,举杯畅饮。
他们四个人,只一会的工夫就喝掉了四壶酒,紫衣翎、聂震、江豹皆是面红耳赤,露出微醺之态,上官秀倒是一点事没有,和辛辣的贞郡烈酒相比,上京的酒太柔和了,贞郡烈酒他都能成碗的喝,上京的酒就更不在话下。
“小二,再上四壶酒!”江豹扯着大嗓门,打开包厢的房门,冲着外面大喊道。
时间不长,包厢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名青年,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四壶酒,赔笑着说道:“几位官爷,酒来了。”说话之间,店伙计把四壶酒一一摆放在桌上。
聂震提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当店小
二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一回手,把店小二的手腕抓住,同时,他捏起酒盅,嘿嘿笑道:“小二,来陪爷喝一杯!”
听闻他的话,守在包厢门口的肖绝和吴雨霏都差点笑出声来。上官秀和紫衣翎也笑了,但没有说什么,江豹拍了聂震一巴掌,说道:“二哥,你喝多了吧,你当小二是姑娘呢?”
店小二满脸的尴尬,连连摆手,说道:“官爷,小的,小的不会喝酒……”
“酒楼里的小二,不会喝酒,你糊弄鬼呢?”聂震眼睛一瞪,沉声说道:“敢骗爷,爷捏碎你的脖子!喝!”
店小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干笑着说道:“官爷,小的真不会喝酒啊……”
见他已急出一脑子的汗,江豹向聂震挥挥手,说道:“好了,二哥,你为难一个小二作甚,如果想姑娘了,等会我们去青楼找……”说到这,他下意识地看眼上官秀,突然意识到带着国公去青楼,若传进陛下的耳朵里,自己就是在找死,他急忙闭嘴,不敢再多言。
聂震吐着浓浓的酒气,哼笑着说道:“爷这辈子,什么都不好,就是记性最好,你们这家酒楼的伙计,爷都认识,唯独不认识你,刚才给爷送酒的小二,也不是你,这杯酒,你今天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此话一出,江豹才猛然意识到聂震不是在无理取闹,上官秀和紫衣翎的目光也一下子变得幽深。
能看进唐凌眼睛里,且又被她欣赏的青年才俊,又岂会是白给的无能之辈?别看聂震生得五大三粗,但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心细如丝,谨慎异常,即便在微醺的情况下,眼中也不容沙子。他让店小二喝酒,主要是觉得对方眼生,做个试探,如果店小二喝了这酒,说明此人没问题,如果他不肯喝,这里面可就有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