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贞郡军和中央军的战力,里应外合的联手进攻叛军,打败叛军、攻破叛军的连营,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但上官秀不同意这么打,他要的可不仅仅是打败叛军,而是要全歼叛军,至少是全歼叛军主力,永绝后患,让风国再无内乱之忧。
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他才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假意与叛军联手,其目的就是为把这八十万的叛军一口吃掉。
此时,被困的叛军并没有倾尽全力的向外突围,他们还有指望,就是留在上京城外,那二十万假装阵亡的叛军。
按照原计划,那二十万的叛军是要趁着中央军主力出城,趁机偷袭上京。
在得知中央军的主力确实出城了之后,二十万的叛军也对上京城发起了猛攻。
可是中央军并不是倾巢出动,去追击叛军的兵力有三十万左右,留在城内的中央军,再加上府军、禁卫军,仍有接近二十万的兵力。
二十万的叛军去打早已做好防御准备的二十万中央军,而且打得还是最艰难的攻城战,其结果可想而知。
对上京发动偷袭的叛军,遭受到城内严阵以待的中央军迎头痛击,伤亡惨重,败退下阵,他们本打算向黎嘉那边的叛军主力靠拢,结果一直龟缩在城内的中央军突然反杀出来。
叛军被攻出城的中央军杀了个措手不及,在城外的正面交锋中,叛军再一次被中央军杀得大败,伤亡的将士不计其数。叛军自知无法越过中央军,向己方主力靠拢,只能被迫向南败退。
被黎嘉等叛军寄以厚望的二十万援军,自身都陷入绝境,危在旦夕,哪里还有余力去援助叛军主力?
战败的叛军扔下数万具尸体,向南仓皇溃败,而六十万的叛军主力则被贞郡军与中央军合围在上京地区的北部
,至此,长达近两个月之久的上京之围终于告破,只不过叛军主力尚存,战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贞郡军,中军帐。
中军帐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很简易,四周插了几根棍子,围上帆布,没有棚顶,没有地毯,就算搭建完了。
此时,上官秀和贞郡军的主要将领们都在中军帐内,同时,他们还迎来了中央军的将领。
贞郡军的将官大多都是年轻人,只有安义辅年岁稍长,人到中年,岁数第二大的胡冲,也仅仅三十岁而已,像上官秀、洛忍等人,都是二十出头。
看到中央军的将官,众人都有同一种感觉,他们和己方一样年轻。中央军由上到下的将官,几乎没有超过三十岁的,都是三十以里的少壮派贵族。
唐凌本就在军中大力提拔她信得过的年轻贵族,特别是在发生尉迟遥造反的事件之后,唐凌更是大刀阔斧地砍向军中老将,许多老将被劝退,有些明白事理的老将主动提出辞呈,告老还乡。
军中将领的位置大量空闲出现,少壮派贵族也得到了进一步晋升的空间。像少壮派的代表人物聂震和紫衣翎,现在后者是第二军的军团长,前者则是第十军的军团长。
另外随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第七军的军团长,江豹,以及十数名高级将官。
在中军帐见到上官秀后,聂震等人齐齐拱手施礼,说道:“末将参见上官大人!”
在来贞郡军大营的路上,他们也经过一番讨论,到底该怎么称呼上官秀,是该叫他上官大人,还是该叫他殿下。
按照官职来叫的话,上官秀是郡守,理应叫大人,但同时他又是风国未来的国公,当以殿下相称才是,讨论了许久,他们才有了定论,还是叫上官秀为大人比较合适,毕竟他现在只是准
国公,并不是正式国公,现在就称呼殿下太早,也有刻意讨好之嫌。接下来,他们又开始讨论谁的品级高,谁的品级低。军团长级别,换成品阶的话,是从二品到正二品,郡守的品级是三品到二品之间,按常理来说,军团长要更高一些,但上官秀的手里掌管着四个军团,而且还具备准国公的身份,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自己以末将自称最为合适。
听闻他们的称呼,上官秀笑了出来,拱手还礼,说道:“诸位将军以末将自称,可是折煞在下了。”
上官秀有自知之明,他现在的头衔就是个郡守,在聂震这些中央军的军团长面前,他应该自称下官才是,至于唐凌与他之间的婚约,那是唐凌被逼无奈之举,当不得真。
双方互相拱手施礼,在礼让客套的同时,也都在暗暗地打量着对方。
上官秀比聂震等人想象中要年轻得多,相貌英俊,只不过他的英俊不是五官细致精美,而是像石雕一般,五官深刻,脸上棱角分明,透出一股刚毅之气,尤其是那一对深陷的鹰目,流转之间,精光自然流露,夺人魂魄。
但最出奇的还是他双鬓的银发,明明是一张年轻的面孔,偏偏两缕银发垂挂胸前,形成鲜明又强烈的反差,任谁见到他都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末将聂震,久闻上官大人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能见到上官大人的真容,可谓是三生有幸!”聂震出身豪门,士族门阀子弟,年纪轻轻,便已文武双全,又深得陛下器重,春风得意,年轻气盛,一般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上官秀算是为数不多能让他刮目相看的一个。
在风国与宁南的国战中,因为武器落后的关系,风国全线溃败,真正扭转大局、反败为胜的两场战役
,一场是聂震和紫衣翎率兵打的,另一场就是上官秀率兵打的,正所谓是英雄昔英雄,对上官秀这个人,聂震即佩服又敬重。
原来此人就是聂震!上官秀目现精光,向聂震看过去,聂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威猛,向脸上看,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另上官秀都深感诧异,感觉上他的修为与唐婉芸不相上下,他心里也颇为疑惑,聂震未在神池学艺过,也不是暗系修灵者,无法靠死亡献祭来速成,怎么年纪轻轻就把修为修炼得如此高深,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上官秀可能忽略了一点,他比聂震还小上两、三岁,但他的修为已突破灵空境,达到了灵幻灭境。
他含笑说道:“对聂将军的大名,在下也是如雷贯耳。”
他话音刚落,站于聂震身旁的白面青年拱手说道:“在下紫衣翎!”
呦!又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中央军后起之秀。上官秀转目看向紫衣翎,他和聂震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当然了,紫衣翎的身材算不上矮,属于中等,只不过和高人一头、壮人一背的聂震比起来,要矮上大半头。
紫衣翎话音刚落,另一名身材更加魁梧的青年,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叫江豹,大江的江,豹子的豹,早就听说上官大人是贞郡的无冕之王,今日得见,也……”不过如此。
后面的四个字,在紫衣翎和聂震双双的怒视之下,他从嘴边咽回到了肚子里。
江豹的身材,比聂震还要高壮,站在人群里,不管是谁,第一眼能看到的人肯定是他,仿佛半截铁塔似的,两只大拳头好像两只小铁锤,就连他身上盔甲的叶片,看上去都比其他将领要厚重一两倍。
对
于江豹这个人,上官秀没听说过,不过此人的灵武修为也是高得吓人,和聂震当属伯仲之间。他以前还真不知道,原来在士族门阀的子弟当中,竟然还有这许多的灵武高手。
士族门阀会出现大批的灵武高手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在此不做赘述。
江豹的出言不逊,让紫衣翎和聂震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也不好当众多说他什么。
紫衣翎向上官秀歉然一笑,说道:“阿豹一向自大,又目空一切,而且还太会讲话,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有得罪之处,还请上官大人多多包涵。”
上官秀被他的话逗笑了,对江豹的无礼他倒也没放在心上。江豹白了紫衣翎一眼,满脸气闷地嘟囔道:“我哪有?”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脾气暴躁的江豹并没有发作,看得出来,他对紫衣翎是存有几分畏惧的。这让上官秀感觉很稀奇,聂震和江豹都是一等一的灵武高手,而在紫衣翎身上,他没有感受到灵压的存在,可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聂震和江豹不经意间都会以他马首是瞻,尊他为首。
紫衣翎有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的,他含笑对上官秀解释道:“我们三人,打小就认识,并结拜为异姓兄弟,我年龄稍长,是震和阿豹的大哥。”
“原来如此。”不管个人的能力高低,既然结拜为兄弟,理应尊大哥为长,单凭这一点,上官秀便对聂震和江豹二人生出许多的好感。
上官秀含笑摆摆手,说道:“大家都请坐吧!你我即为同袍,又同是为国征战、为国灭贼,就以兄弟相称好了。”
紫衣翎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正色说道:“上官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礼数不可废。”上官秀以后是国公,与国公称兄道弟,太有违君臣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