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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 钧哥是个平易近人、侠义心肠的好剑修。
在意识到阿城正身陷水深火热之境,善良的钧哥当即拍板,决定亲自前往拯救他的好兄弟。
可钧哥是什么人?在外的剑修, 在宫的九五之尊。
身为大禹当今天子,钧哥一回到宫, 他的身边会出现无数侍从,其中包括且不限于忠心耿耿的桃公公。
桃公公, 钧哥座下第一走狗。
虽是自封,但他的忠心当真是可谓无人可敌,还带着些许不知从何而来的痴汉。
痴得狂风不动, 暴雨不移。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就算是山无棱, 天地合他王桃对陛下的心也不会绝。
桃公公的舔狗们很不能理解, 为此都不知吃了多少成年老醋。
但, 吃醋和东厂都督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桃就是王桃, 长相绝美却阴戾霸道, 除了钧哥的话谁也不听、永远在做自己的桃。
不过是一群舔狗疯批,也配和陛下相提并论?
啐!
桃公公才看不见舔狗。在这个天下,能进入他眼中的永远只有一人, 他的陛下。
眼里只有陛下的桃公公一直侍奉在钧哥的身边,虽然他低头垂眸,在钧哥阅信时全程把自己当作装饰,但他的余光实则一直注视着陛下那挺拔的背脊,为的就是为陛下奉上作为优质的服务。
一见钧哥起身, 桃公公立马跟上, 刚要唤声摆驾就被钧哥止住, “不用跟上。”
怎么可以?桃公公顿觉晴空霹雳。
别人也就算了, 他桃子可是陛下的贴身近侍啊!现在,陛下竟然让他不要跟上。
桃公公鼻头一酸,眼眶一红,心想难不成陛下是厌了他?
天!
然而并没有,钧哥表示他是要去捞他的好兄弟。只是兄弟是个铁骨铮铮的剑修,考虑到他的自尊,钧哥认为此行不能兴师动众。
桃公公松了口气,再一听钧哥的目的地——
好家伙,竟是东街街头。
桃公公登时倒吸一口凉气,美眸大睁,方才才把泪倒流回去的眼眶又是湿润。
只是这一次,他眼里含着的泪再也不是饱含演技的做作,而是真心实意的心痛。
只见他一个猛虎扑地,汪的一声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跪到了钧哥的面前。
“不!不!陛下,陛下三思啊!”他哭喊着,挣扎着。
他眼中的光是那么的殇恸,他喉中的声是那样的颤抖。
晶莹的泪喷涌,如同生死离别,撕心裂肺。
他的陛下这是要去救人吗?
不!在这一刻他的眼中,陛下这是要跳进深渊,踏进那暗潮汹涌。
桃公公好伤心,桃公公好难过,桃公公当场泪崩。
“陛下如此金贵,圣不可攀。”桃公公哽咽道,“怎可、怎可踏入那污浊之地?陛下,万万不可哇!”
钧哥不是很懂他。
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身为东街人的桃公公也是这副嘴脸?
“岂是污浊?东街也是大禹之属,众生平等。”钧哥眼神一凛,严肃反驳,“怎可歧视?”
桃公公当然没有,东街那可是他的快乐老家。
望遍全街,九成的疯批都属于他的鱼塘。大禹中除了东厂,他掌握力最强的地方就是那儿了。
要是他想,他甚至可以在那里一手遮天,就算是六扇门来办事都得看他的脸色。
当然,他是不会这么干的。因为他的陛下是那般的刚正不阿,若是他变成了奸臣定然会成为陛下眼中的沙子。
桃公公才不要。
在他的眼里东街就是他的战利品,金光闪闪,代表着他干掉了过去的苦难,征服了曾经的恶狼,见证了他走向人生巅峰。
歧视,他是不会歧视的。
但东街街头不一样。
那里看似宁静祥和,实则暗藏柳巷花街。南风吹拂,满地飘零,色批渣人与风骚共飞。
甚有江湖赠言,东街暗柳,海棠湾头。
除此外,寻欢作乐之地往往也是各类势力的交锋处,暗潮涌动。
桃子知道钧哥实力强大,但暗算防不胜防,再为强大的存在都有可能栽个跟头。
钧哥乃是天子,桃公公不敢赌。
在桃子的心里,他的陛下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无暇的存在。
就像是天山雪莲,又像是天边之云,看得见却摸不着。
他是那么的圣洁且高不可攀。
没错,陛下就是传说中的天神,心怀天下与慈悲才会下凡让万千凡人有望一睹神光。
啊,陛下,多么伟大的人啊!
伟大得让桃公公早已对天发誓。
就算献上自己的命,自己的一切,他,王桃也要让陛下免于危险,誓死守卫陛下的贞操,绝不会让红尘玷污陛下半点灵魂。
绝不!
桃公公一手握拳,向钧哥宣誓着,身后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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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不必。
钧哥深深地看了一眼慷慨激昂的桃公公,并平静地推开了其不知何时抱在他腿上的爪子。
放屁就放屁,不要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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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哥,一只高贵冷艳且成熟的剑修男子。
他实力强劲,上能劈山,下能擒鹅,堪称此世最强,正道之表率。
魔界,他能横行;日天,他将进行。如今不过区区东街风尘又岂能阻拦他的脚步?
不过,为了防止桃公公哭天喊地,射泪流涕,日后再化身唐僧喋喋不休影响他练剑的日程,钧哥决定出手安抚。
只见他眼睛一抬,便是召唤出了今日当班的暗卫队领队。
是乙,全皇家暗卫营中和钧哥最为默契的乙。
身为皇家暗卫营的抗把子,乙刻苦修炼,越发的厉害,如今虽不修剑却已是精通剑修小语种。
他一经出现就已知晓一切,直接飘到钧哥的身后站定。
钧哥望向桃公公,桃公公也看着他。
根据多年的经验,桃公公知道此时此刻他的陛下那看似毫无波澜的眼睛正在说话。
可惜的是,他不是剑修也不是著名木头,根本看不懂。
半晌,钧哥放弃了,给了乙一个眼神。
乙心领神会,对着桃子道,“有吾等随行。”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东街开阔的街道可能会导致他们在藏身的同时削弱对钧哥的保护,又道,“我也将扮为陛下的近身随从,都督无需担忧。”
桃公公回想起乙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蛋。
这个木头可怕的很,一张脸虽不及桃公公的倾国倾城但也甚有祸国殃民之相。
而且还是骚零和疯批通吃的那种殃民。
他要是扮为陛下的随从,配上陛下那更为天神的脸蛋,这叫什么?
这叫冰块入演讲,冷水进热油。
砰,炸了。
桃公公倒嘶一口冷气。
糟了,更担心了呢。
桃公公不敢多加想象,就怕自己当场窒息。
此时他已是做作用尽却又不见钧哥回心转意,于是决定换个方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陛下刚回京不久,有所不知。前段时日,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两大剑修约战约战紫禁之巅,定时月圆之夜,轰动江湖,无数江湖人涌入皇城之中。”
“如今,城中已是鱼龙混杂,而南王也是蠢蠢欲动。”桃公公一脸忧愁,抱拳一敬,“臣得消息,南王已是秘密进京,正居于东街街头——”
等等,东街?
桃公公顿住了,突然明白了什么。
叶孤城在东街,南王也在东街,且住得非常接近。
而且叶孤城似乎与南王世子还有些往来,以至于在东街都产生了一些风言风语。
桃公公知道,叶孤城乃是陛下亲近的朋友。因此,他一度以为叶孤城与南王世子的来往不过是因为那世子花言巧语,骗人身心。
如此看来,骗,是假的。叶孤城和陛下联手,故意接近南王,潜伏敌营才是真的。
难怪这位剑仙的行为看起来那么不符合常理,原来,又是陛下的阴兵。
这一刻,桃公公似觉拨云见日,终于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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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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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公公一阵头脑风暴,不过几息就已为他的陛下脑补出了并不存在的反杀南王计划。
同时他也终于醒悟,原来他的陛下去东街是为了和阴兵秘密接头。
桃公公不欲破坏计划。奈何此时东街状况因那些江湖人变得有些不可控,他左想右想还是觉得陛下亲自前往有些过于危险。
于是,他灵机一动,“陛下,此时城内混乱,藏于暗中的眼睛极多。虽说陛下的容貌鲜有人知,可到底俊朗无边不似凡人,贸然前往容易打草惊蛇。为了安全,不如让臣派人先去打探一番。”
钧哥很想告诉桃公公,最为安全的其实是他用神识找到阿城,直接闪现而去。
可他用神识迅速扫了一下城内,发现此时的城内竟是出现了数十个白衣剑客。
也不知道是不是菠菜妈说过的明星效应,那些剑客一半打扮的像阿城,一半像吹雪。
很像很像。
便是身为他们好兄弟的钧哥用神识都根本分不出哪个才是真的。
这么多人,难道要一个个看过去吗?
太难了,钧哥才不要,浪费他的时间。
他果断放弃,点头应下了桃子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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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城南街全福客栈。
阿城趁着夜色敲开了一间客房门,坐在房内与一劲衣男子面面相觑。
此时的他来到皇城已有一些时日,被废物徒弟折磨得不轻。
他不知道是他的徒弟有问题,还是东街的人有问题。他不过就是出入了几次废物的家门,结果街上就传出了霸道城主撒娇妻的诡异剧情。
甚至还有人还说他惧内。
胡言乱语!
他,叶孤城,堂堂剑修,白云城主铁骨铮铮一心向剑,何内之有?
就算有,除了异父异母的兄弟,他也只有灵魂挚友。
和那南王世子有什么的关系?
这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
阿城受不了了,这个东街他呆不下去了,南王府也去不动了。
他要走了,再见了。
当然,为了防止南王这厮脑子进水,因为他的离去而犯疑心病,破坏计划,阿城专门去请了帮他脱身的帮手。
没错,就是现在。
阿城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那是个沉默的酷哥,来自蜀中,出身唐门。
他叫唐天仪,乃是唐门大公子兼三十年的少主。他此次进京,带着兄弟姐妹,据说是来探望他的堂弟。
但阿城依据他们多年的交情估计,他们就是举家来凑热闹。
凑就凑吧,阿城才不在乎。
“所以。”唐天仪和阿城对视了足足有半柱香时间,终于张开了他的尊口,问,“你想让我做甚?”
阿城想都不想,“想你杀我。”
唐天仪斩钉截铁,“你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