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娘罗老太太最近又有些不太好了,可他碍着气恼林轩久,一直没有低头找她。
为了这,他哥跟他娘都说道过他,可罗成云就是气林轩久那个臭丫头。
他偷摸摸的动过几次手,可惜臭丫头给谢东湘护着,他连皮毛都没碰着,只能找旁的人撒撒气,半点没法伤筋动骨。
越是打不着,他越是憋屈。
这是响水县,他亲哥是县令,他却连个小小农女都收拾不了,说出去都是笑掉大牙。
罗成云一想到林轩久,就满肚子的火气,“不提她了,咱们喝酒。”
刘山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陪着罗成云喝的心满意足了,刘山又巴巴的把新寻来的清倌人送上。
罗成云搂着俏丽丰满的美人,“你收罗美人还真有一手,怪不得宋陆胜看重你呢。”
刘山连忙道不敢。
等着罗成云走了,刘山才吩咐手下,“我想见见周妈妈。”
得到通传的周妈妈,只诧异了一瞬,“啧,居然让她说中了。既然上赶着送礼,那就让他来吧。”
刘山给领进来,立即递上了一张银票。
周妈妈捻起银票,是张面值一百的大额票子,“你倒是懂我的规矩。说吧,你要
问什么。”
“林阿九来是做什么的?”
周妈妈勾勾嘴角,“这是我跟她的生意,不方便……”
刘山又放上一张银票,周妈妈立即改口,“她来是卖药,我这儿有位贵客那话儿不行,找她买些能重振雄风的药。”
刘山强忍着激动,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才没露出破绽。
他手里有批货物要运出去,得从宋陆胜那儿要个文书。可那位最近痴迷林阿春,他新送去的美人儿都讨不到他的欢心,让他很是忧虑。
宋陆胜这人最是好色,还有些特殊的癖好,兴许是造孽造的多了,早早的就没了男人的本钱。
这是他一直以来痛恨并苦恼的地方了,到处求医问药,都没个结果。
刘山心想,若是自己能帮他解决这个毛病,岂不是大功一件。
他沉吟片刻,并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先告辞离开。
殊不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周妈妈露出了怜悯的神情,“全都给她说中了。”
不过她不准备戳穿,反正跟她没有利害关系。
周妈妈甚至抱起了看好戏的心态,静候佳音。
再说林轩久这边,一直回到了家里,明花的表情才垮下来了。
“林姑娘,我觉得这样不行
!”
“为什么不行?他们会上当的。”林轩久随手把揣了一路的小匣子扔一边儿。
做完戏了,道具就没用了。
只是看今天罗成云兴致缺缺,林轩久设计的戏码,弄不好因为罗老太太的事,罗成云没心思折腾别的。
倒是让他逃过一劫了。
罢了,罗成云今后再做打算吧。
林轩久稍微洗涮一番,把从行院沾染的脂粉气都洗掉,才去了正屋那边,吃饭顺便见见爹娘。
正屋里,赵氏正压着钱氏做针线活。
“阿九,你回来啦。”赵氏欢喜的放下手里的活,给她端了暖胃的温水。
不一会儿,林福、林财兄弟俩也问询,从外面来了。
林福说,“阿九,今天你三叔去见林家族老了,把老宅的房契要了回来。”
林财却是苦笑,“只有块地,即便是想造屋,也得另外花钱。”
林轩久随口道,“等过几日,刘家就会来送钱,到时候就有钱了。”
钱芦娘闻言,讥讽的撇嘴。就连林财也露出尴尬又僵硬的假笑。
林轩久挑起一边的眉头,“怎么?不相信?”
“相信,阿九说到就一定能做到。”林福对闺女有无条件信任,赵氏也知道林轩久不会做
没把握的保证,她好奇的问,“阿九,怎么回事?”
林轩久捧着何翠翠端来的鸡汤面,笑道,“用不了多久,刘家会上门,理由嘛,除了老宅赔偿款,大概就是林阿春的彩礼钱。”
总之都是送钱来的。
顺便,再送个命。
林财只能赔笑,可是笑容特别虚,明显不相信。
那刘家,即便是是权贵人家养的一条狗,那也是贵宾狗,比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地位高得多了。
钱芦娘也还是撇嘴,但是碍着屋里人多,她不敢随便说话得罪人。
这对话,就是林家的一个小插曲,除了林轩久,估计谁都没放在心上。
谁知第二天一早,林家就来了客人。
林轩久被赵氏从睡梦中叫了起来,“刘家来人了。”
她瞬间清醒了。
“明花!”
“林姑娘,我在呢。”明花立即应答,表情当真要多复杂又多复杂。
林轩久不爱被人服侍,留了明花也就是起了个跟班的作用。她一边穿衣服,一边笑,“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
明花忍不住说,“当林姑娘你的敌人,真是件不幸的事啊。”
“怎么?想劝我收手?”
明花诧异,“为什么要收手?那不是敌人吗?
”
死掉的敌人,才是好的敌人。
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林轩久笑的更欢畅了,不愧是谢东湘培养出来的人,风格都这么对她的胃口。
收拾完毕,两人去了正屋。
刘山亲自前来,正由林福作陪。
这位坑货老狐狸,面上还是一派和善,热情的就像是慈祥的隔壁大伯。
可惜,林轩久对这位,真是没什么好印象。
不论是否如她猜测的那样。刘家手里有不少人命,是事实。而原主就是受刘家所害的人命之一。
林轩久来了之后,更是多次受到了刘家的胁迫。
若非谢东湘护着,她现在什么个情况都未必。
如果对林轩久目前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伺机而动的罗家,那么次之就是刘家。
到了收利息的时候了,林轩久面上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意。
刘山警觉的感到有些危险,可林轩久笑容纯净,犹如初雪下的腊梅花。
“林姑娘,好久不见。”刘山行礼。
“当不起刘老板的想念,刘老板不来砸我家,我家便已经求神拜佛了。”林轩久不轻不重顶了回去。
刘山连笑容都没变化,面不改色的说,“那是小侄顽劣,居然如此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