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心疼的扶着赵氏躺下,“他们还没丧心病狂的敢白天动手,娘你快休息会儿。”
赵氏确实乏了,顺着女儿的意思躺下,沾枕头就睡着。
林轩久阴着脸思索片刻,收拾好自己,去了里正朱有贵家。
朱兰开心的把她迎进屋,“阿九你快坐,我给你拿果子。”
林轩久连忙拦住她,“不用忙,我找朱大伯说两句话就走。”
“有啥叔能帮上忙的,阿九你尽管说。”
朱有贵态度也异常和善,甚至有些谦卑。
这就是那天谢五为她造势的结果,罗青云亲自来请她,县令身份还是挺唬人的。
林轩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想自己造房子。”
朱有贵有些意外,“林家的房契在你名下吧?而且你还有黎神医的房子。”
林轩久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无奈苦笑。
“大伯、阿奶毕竟是长辈,我怎么好把他们赶出去?但我也实在不想跟他们住了。”
朱有贵表示理解,“你们可以搬去黎神医家啊!”
“师父家有些太小了,我想在师父家原本地基上再扩建。”
黎景孤身游离至此,选择定居。他规划的住处本就不大,总共就三间房。一间是厨房,还有一间用来堆药材跟书籍。
原主阿九跟着黎景
的时候,住在那个堆药材的屋子。
眼下若是二房一家都要搬进来,就显然太拥挤了。
而且阿迁大了之后,也不合适总跟她住一起。
朱有贵听了原委,“你要扩建,黎神医原本的地基可能不够,后面有别人家的田地,得花钱再买下。”
“这没问题。”林轩久一口应下。
朱有贵受了委托,揣着林轩久给了他十两银子,去联络黎神医院子后面田产的村民买地,还得去找人帮忙造房。
林轩久把事情交给他,很放心。
朱有贵这个里正从一开始就向着她,在她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后,只会更加坚定地的站在她这一边。
她准备回家,把造房子的好消息告诉赵氏,路上被人拦了下来。
闻疏静赶着马车,大老远就对她喊,“阿九,我爹回来了!”
闻清谭回来了?!
“太好了。”林轩久大喜过望,“你等等,我给我娘说声,跟你去看看师兄。”
师兄躲祸这段时间,当真发生了好些事,她也急切的想去见见他。
闻疏静本来也邀请了阿迁,小孩子婉言拒绝了,“阿姐这次去办正事,下次闲了,我再同姐姐看望婶子。”
他还有些自卑,生怕自己跟闻家走的太近了,会让人说他攀附富贵。
林轩久一时半刻扭转不了他的性格,就由着他了。
闻清谭跑出去躲了一趟,回来还胖了点,他光听旁人说了点零碎消息,就要被林轩久的大胆给吓死了。
见面之后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你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了!你这要有个万一,我怎么给师父交代?”
林轩久赔笑,“这不是都没事吗?”
“有事就晚了!师父都没教你万事求稳的道理吗?”闻清谭感觉自己要被他气死。
黎景老师父一辈子都没治好原主,对着傻子会教什么?林轩久只能继续僵硬的傻笑。
闻清谭问,“你应邀给谢公子治病了?用的哪个方案?”
病案是他写的,提出过几个治疗方案。
“哪个都没用。”
林轩久的话差点让闻清谭噎死,声音瞬间拔高了好几个度,“啥?”
“谢公子毒素沉积已久,光靠调养用处不大。”
闻清谭手都抖了起来,“你……?”
“我用了以猛制缓的法子,一次性拔出了绝大部分的毒素。”
“你这孩子!我怎么说你好呢?”
对着林轩久黑黑大大清澈见底的眼睛,闻清谭只觉得脑仁疼。
“我都把风险写在了病案里,你不会不知道强行拔除毒素该多危险,需要全程护着三条经脉,
三十多个穴道!如果有任何一处遗漏,被毒素侵入,都会让谢公子当场毙命!”
给贵人治病,治好了自然好事,可若是治坏了,就是天大的过错,弄不好命都能丢。
他只要一想施救的风险,就想把这胆子大死天的小丫头打一顿。
闻清谭扶着胸,这个救治方案,他也设想过,可畏于风险,不敢尝试,只敢用最保守的法子调养着。
治不好,也治不坏。
林轩久睁着大眼睛,内里光华犹如星芒碎屑,闪耀着坚定的光。
“我知道!”
她定下的治疗方案,怎么会不清楚风险与后果。
只是她甘愿冒险。
而且她也不做没把握的事,她敢这么干,成功的概率至少有九成!
闻清谭为这个大胆的小师妹操碎了心。
林轩久不好反驳,只得陪着笑脸听数落。
这些道理她都懂。
她救谢五确实冒险,但也只会为谢五一人冒险。
因为他是她的恩人,数次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她打心底里感激他。
闻清谭说的嘴巴都干了。
林轩久连忙递上茶。
闻清谭润润喉,觉得这师妹除了胆子大,其他方面都可人。
“我还听说你给县令老夫人治病了?”
“是的。”林轩久忐忑的点头,急忙的解
释,“贺老被县令府的人抓了去,我不得不去,就……”
闻清谭摸着她的头,轻笑,“你这么紧张干嘛?我确实跟县令家不对付,我不想给他们治病,可我也不能强迫你不行医。”
林轩久心头微松,师兄不愧对他的医者身份,仁慈宽容。
他不愿以怨报怨,没有借职位之便下黑手,顶了天也只是不愿意施救,同时也不会故意阻拦旁人救治于人。
只是旁人却不都是他这般。
那县令家就绝对不是会记恩的人,不记仇就不错了。
她说了自己的处理办法,“有一分没把握,我就没有冒险。只是保下了县令老娘的命。”
闻清谭十分惊讶,“你当时还能将罗老太太救治到中风之前?”
“嗯,但不是十足的把握。”
闻清谭顿时对她刮目相看,“阿九你真行啊!小看你了。”
这般来说,弄不好这个深藏不露的小师妹医术还在他之上呢!
这比他自己医术有精进还感到高兴。
闻清谭这般年纪了,他的成就只能到这里,可是他的师妹不一样啊。
她还年轻,她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你等我下。”他兴冲冲的跑出去,很快提着一只巨大的木箱。
箱子已经很古旧了,边角的铜角都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