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久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三观没啥共鸣,自然没有啥建设性的意见。
她只能作为一个医生,带着职业笑容,摸着钟氏的脉搏,安慰她。
“别怕,你的病不是大问题,只是寻常的带下病,可以治。湿邪逢产后乘虚内侵胞宫,以致任脉损伤,带脉失约而引起的。”
她跟贺老配合着开了一张方子,又多看了眼钟氏束的紧紧的腰,“你的衣衫太紧了,影响腹腔血液循环,会加重你的病症。”
钟氏惶然道,“我不知道,回去我就换掉。”
“再给你开一张外用的方子,浓煎后熏洗患处。”林轩久提笔又写了张方子,分别标注好,交给她。
钟氏捏着药方,犹如捏着了一缕希望,将一只小锦囊塞在了林轩久手里,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等她走了,林轩久打开锦囊,竟然倒出来一枚金锞子!
拿去钱庄折合银子,能换七两银子!
这笔巨款,让林轩久有些不知所措。
她犹豫着问贺老,“我收不收啊?”钟氏应当还没走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贺老见多识广,“钟夫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她既然赏了,你就收下吧。你若退回去,反而驳了她的面子。”
林轩久想了想,点头,
算是认可了。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不会辜负钟氏的期待。
林轩久高高兴兴的回家,村口遇到了来接她的林福。今天林福休假,只是早晨林轩久出门的早,没等到林福回家。
林福自然的接过了她的药箱,开心的说,“今天主子赏了我好多好吃的,就等你回来吃呢。”
“真的啊?谢公子府邸给的吃的肯定好。”
林轩久盘算着,明天再去看看谢五。不知道那个挑嘴的傲娇,她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今天有点累,很早就休息了,脑袋一沾枕头就睡过去,正做着美梦,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林轩久恼怒的扒了扒头发,眼底尽是被吵醒的不耐烦。
她匆匆披了衣服出门,遇到了同样被吵醒的林老太,已经先一步骂骂咧咧的去开院门了。
“哪个天杀的半夜不睡觉来老娘家里闹?”
林轩久抬头,天上繁星点点,月亮已经西沉,很快就天亮了。
林老太正愤怒的对着门外的人破口大骂,“什么林轩久?不认识!我家没这个人!”
林轩久瞬间清醒了,快步走去院门,借着月色看到了闻疏静慌张的神色,心不由得一跳。
闻疏静是师兄闻清谭的次子,他突
然找上门,难道是师兄出了什么事吗?
“闻二哥?”林轩久无视林老太,直接将他让进屋里。
进了西屋,闻疏静立即连珠炮般的询问,“阿九你最后见贺老是什么时候?昨天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林轩久一愣,“贺老?他怎么了?昨天医馆打烊后,我们就分开了。也没遇到什么大事。”
她想到了钟夫人,“我们最后接待了一位有钱的富贵夫人。”
“贺老昨天一宿没回家!”闻疏静有点急上头。
对闻家人来说,贺老陪伴了他们十数年,早已经与家人无异。
贺老年纪大了,早没有太多玩乐的精神,要不是为了陪阿九,平常他都不太爱出门。至于夜不归宿,那就更不可能了。
闻疏静担心了一夜,实在坐不住,出来找人。
林轩久闻言,心也直往下沉去。
贺老是为了配合她才出门,若遭遇什么不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咬牙,当机立断,“闻二哥,送我去闲鹤院!”
闻疏静找了一宿都没消息,她人小力微,更没有什么指望,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身份显赫的谢五。
虽然这样会让她的人情债越背越多,可贺老不知下落,人命当前,由不得她做别
的选择了。
林轩久回屋穿戴整齐,坐着闻疏静的马车,一路疾驰,赶去了闲鹤院。
昏昏欲睡的门仆为她开了门,听闻她求见谢五,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要不是林轩久前几日还算受谢五待见,连飞星都对她礼貌有加。她相信门仆恨不得把门板拍她脸上。
差不多在门外等了一刻钟,飞星来了,先是好奇的瞥了眼闻疏静,“林姑娘怎么这么早来了?”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想求公子帮帮我,我有一位长辈昨夜失踪……”
她把关于贺老的一切全盘托出。
飞星得知贺老跟她合作坐诊后,突然问,“就是说,外人看来,在医馆坐诊的人其实是贺老?”
“呃,是的。”林轩久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
飞星沉吟道,“你这样说,我还真有点眉目,你先去偏厅等消息。”
林轩久知道自己急也没用,只得依言先去偏厅等着。
跟闻疏静一起焦虑的等待着。
林轩久不知道是谁绑架了贺老,更害怕贺老遭到什么不测。听飞星的意思,贺老失踪似乎还跟她坐诊有关系。
一想到贺老的无妄之灾,完全是因她而起,就为了让她能够坦然赚取养家的钱,她就内疚的不得了。
闻疏静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自责,努力安慰她,“事情未明了,你先不要太急。”
林轩久咬着嘴,她怎么能不着急。
时间点滴流逝,林轩久感觉好似过了几年那般漫长,终于等到从外而来的脚步声。
她兴冲冲的奔出门,“是有消息了吗?”
她跑的太快,没看着路,迎面一头扎进了一人怀里。
“哦!”
“嘶——”
两人同时呼痛,林轩久眼泪汪汪的抱着脑袋,跟扶着胸口的谢五打了个照面。
“啊!谢公子,你好啊。”
差点就让你撞得不好了!
谢五没好气的揉着胸口。
看不出来,小丫头瘦不伶仃的,骨头居然这么硬,磕的他生疼。
谢五抬脚进了偏厅,林轩久连忙跟着进去了。
“贺老应当是在县令府里。”
谢五坐下后第一句话,立即就吸引了林轩久的全部心神。
“什么?这又关县令什么事?”
闻疏静却立即明悟了,“是因为县令老娘的病?”
谢五点头。
林轩久瞬间想通了其中关节,县令老娘病入膏肓,县令家就到处乱抓郎中,估计是听闻益康医馆有个新来的神秘郎中,于是在医馆打烊后,连夜将贺老绑了。
绕来绕去,还是她的过错。
害了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