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代表高子越就由着让可汗得到林轩久。
事出紧急,就只能动用权宜之计了。
高子越脸色黑了黑,在陈舟快急疯了的目光中才开口,先问道,“你有办法传信给大王子吗?”
“只能传短小的消息,但是不能保证大王子能够及时回复。”
他们这群当手下的,只要远远的避着可汗的关注,还是有机会给拓跋朔递消息的。
而拓跋朔现在陪着他老爹巡查,又是在他的地盘,肯定是主陪。
想要让他避着可汗跟一个个狼一般精明的兄弟们,再往外递消息,就困难的多了。
高子越了解之后点头,“那你告诉你们王子,让他委婉表明是在这个庄子上养了女人。”
陈舟诧异,下意识的看向了林轩久的院子,被高子越横移了一步挡住了。
他警告的目光,让陈舟直接呆住了。
“……不是,我没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子越抿嘴,“你尽管去汇报就是了。”
陈舟不死心的再问,“真的不能把林娘子转移了吗?生孩子再憋一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生不行吗?”
高子越差点把拳头砸在这货的脸上。
要不是之前已经陈舟打交道了好些日子,
清楚这货二货耿直的本质,高子越都差点要直接翻脸了。
像陈舟确实是非常适合放在林轩久身边,因为够蠢,所以够忠诚,不怕被策反,兼且太蠢了,林轩久也难以从他身上刺探到什么。
在林轩久身边安排一个整体管理的人,陈舟实属是个非常合适的选择。
可合适也只合适在平安没有意外的情况下,遇到事儿了,他就特别不靠谱。
高子越明白这货也是个性子轴的,不把他先说通了,指不定这个耿直货还会出什么岔子的。
他耐着性子解释,“你说可汗来巡查,为什么突然转向了这个庄子?”
陈舟愕然,“就是不知道啊。”
高子越就懒得再搞引导问答那一套了,直接告诉他,“因为有人已经知道了我们郡主的存在了,带着可汗跟众多王子来,本就是有备而来,就是来抓罪证的。”
陈舟虎目瞪圆,胡须都气的翘了起来。
“那更得赶快把林娘子弄走啊!要是让他们抓了现行,咱们大王子还能有命在?”
高子越头都大了,只得再度分析。
“那个主导这一切的,连可汗的行动都能够改变,你猜他们会不会安排人在这个庄子附近盯着。
现在阿九出去了,立即会连她
带你一起拿下,就等着可汗来了一道儿审问。
到时候就算阿九她有十足的理由在这里,她都没理由了,你懂不懂?”
陈舟目光木木的看着他,显然还是不懂。
高子越只得再说的更清楚一点,“若是没罪的人,你在大街上,看到防卫所的人,你会跑吗?”
陈舟这才理解了。
“哦!就是抓我们心虚的心理,好给我们安排罪名?”
高子越看他终于自己想明白了,松口气。
耿直二货实在太一根筋了,说话忒费事,做事就看下一步,根本不会多想。
陈舟刚硬的脸皱成了一坨,“可是由着可汗来,不还是抓我们吗?
又有什么区别?”
高子越又差点气的背过气了,“不是让你说了,大王子在这里养着女人吗?”
一开始叮嘱的话,怎么转眼就忘了。
陈舟确实忘了,一排脑门,“哦,这倒是个好主意,你们郡主跟我们大王子私奔了嘛!”
相比较私通敌国,私通人妇的罪名,显然小得多。
实际上在大同,抢女子,本也不是大罪。
远没有大邺那么多的规矩在。
高子越捂着胸口,扭头扶住树,狂喘了好几口气。
“你咋了?”陈舟还茫然的问。
高子越已经不想骂人了,对他挥挥手,“别管我了,你先把话传到了,记得我怎么说的,你原样传给你们大王子,别的话不许多说。”
陈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还真听着高子越的命令去了。
高子越也回了林轩久的小院,还在院门位置,看到了背着身匆匆走进去的萍柳。
高子越皱眉,开口唤道,“萍柳?”
萍柳不得不站住,好半天才扭过头来,挤出个客套的僵硬笑容,“表公子叫我?”
“你在偷听。”高子越平直的阐述了事实。
都不是疑问句,直接就是笃定的语气。
萍柳眼看拒绝无望,只得点了头,“我担心表公子,就走出来了,不是有意听的。”
高子越定定的看了她,目光转向了屋里又开始痛苦闷喊的林轩久。
“你既然听到了,有什么想法。”
萍柳手指搅动着,露出个似哭似笑的表情,“那个大王子的女人,就是我吧?”
高子越默了默,没有吱声。
萍柳再也忍不住,眼泪滚了下来,她立即用手擦掉。
她深吸了一口气,“表公子,我如今只想问您一句,我在你心中是什么?”
“我表妹的婢女。”高子越又不是真傻子,萍柳时不时的偷看他,他又不可能完全忽略。
只是过往这样看他的人绝对不少。
武国公府再是败落儿郎众多,养百十来个孙儿还绰绰有余的。
高子越身为孙儿辈的翘楚者,受到的关注只会更高。
说武国公府穷也只是相对的,比起真正的平民百姓,高子越绝对算的上是身份尊贵了。
萍柳这样的姑娘,别说出身,就是性格脸蛋,都是入不了高子越的眼的。
这不是一两句同情就能够打发的。
当然高子越如果只是玩玩的话,萍柳倒也不是不行。
然而高子越并不是那种人,他只会娶妻,不会纳妾,就更不会平白招女子露水姻缘了。
他跟林轩久是一样的态度,希望萍柳自己能够想清楚,认识到他们确实并非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还没等到林轩久把萍柳的眼界培养开,就遇到了如今的事情。
如今需要一个女子一个身份,用女子名誉,去顶一下事。
高子越想到了萍柳,并不算超出预料的行为。
他知道这样对萍柳不公平,但如今主仆连带自己都深陷险境,萍柳损失名誉已经是他能想到的代价最小的应对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