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今天下班前就接到蓝昕电话,说晚上回家吃火锅。
进门的时候,差点被门口的地毯绊倒。
屋里一片热火朝天。
方子聿和蓝昕围着餐桌摆放着火锅食材,歆一挥着气球满屋子跑。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沉坐在沙发里,闲适自若陪着湛湛玩魔方的男人。
乔安步子顿住。
“妈妈!”歆一最先发现乔安,一把扑过来搂住她的腿。
这声高呼成功将屋里人的视线齐齐聚拢而来。
乔安这才从愣怔中回过神,将自己的目光从莫锴的身上撕下来。
“安安,回来啦。”蓝昕迎上来,去接乔安手中的包,“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经常每个正形的方子聿扯着嗓子,“无良企业,老板只顾自己下班,留员工加班。”
乔安恍若未闻,不理方子聿,目光也未再往沙发那边去,只朝厨房流理台那边去。
“欸,怎么不理人呢,我替你打抱不平看不出来?”方子聿这拱火的本事是一流。
蓝昕去流理台端蔬菜盘,“你少说一点!今天的事就算安安不跟你算,我也要跟你算的。”
方子聿哀叹,“不是吧,已经受过两拨教育了,你也要来?”
话落抬步走向沙发,伸手要去捞湛湛,“乔景湛,过来,你看你方叔叔为了你遭多大罪。”
湛湛直往莫锴怀里钻。
莫锴毫不客气将方子聿伸过来的手打掉,“活该。”
乔安余光还是不由瞥了眼沙发上扭在一片的三个男人。
乔安打冰箱取瓶水,对着蓝昕低声道,“他来做什么?”
蓝昕不用想也知道乔安在说谁,笑着解释,“二哥说他没饭吃,蹭顿便饭。”
乔安冷哼一声,“他还能缺饭吃?”
想到莫锴今天自以为是对她做的那些,乔安就郁闷了一下午。
凭什么他想干嘛就干嘛。
可是叫乔安最气得是,自己的不争气,气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因为那个吻,悸动了一下午。导致工作效率大受影响,所以才加班到现在。
这种情绪完完全全被莫锴牵着脖子走的感觉让乔安感觉相当不爽。
偏偏这个始作俑者还好意思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乔安简直想上前将他直接撵走。
蓝昕看着乔安多变的面部表情,觉得无奈又好笑,想了下,慢悠悠启口,“安安,有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下。”
乔安拧开瓶盖,“什么事?”
还有什么比莫锴腆着脸来蹭饭吃还要让她脑仁突突的,乔安皱着眉将水瓶送到唇边。
“二哥他现在,住对门。”
“噗——”
一口水毫无预兆喷出去老远,乔安呛得直咳。
沙发那边一道视线投掷过来,乔安倏地转过身,挡住那人一二探寻的目光。
脸上却因为这口水憋得通红。
蓝昕抚着乔安的背,“安安,没事吧。”
乔安认真研磨着蓝昕这句话的意思,努力压下起伏的胸腔,再次确认,“搬到对门是什么意思?”
蓝昕浅笑,“就字面意思。”
乔安的瞳孔在这一刻生生放大了一个圈,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和一个巨大的问号。
乔安从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样,觉得素来光明磊落的莫锴,好似也带着无赖的属性。
敢情今天地库里对他说得话压根就没放心上?
乔安一张脸气得要冒烟。
可他搬过来,本就天经地义,对门那套房子本就是他出资购买,虽然房本上写得是她乔安的名字。
但他才是实际出资人,而自己,跟他既无瓜葛,说白了算无权占有人。
自从和莫锴闹掰,乔安就想把房子还回去,只是回了城北发现屋漏偏逢连夜雨。
想到这里乔安又心里窒闷,伍悦居然偷偷把房子给抵押了。
然后因债务未能按时清偿,房子被依法拍卖,乔安也是在看到封条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最近的乔安是一个头两个大,还无处说理。
玩这一手骚操作的,是她亲妈,而这个亲妈,现在扬言和她断绝母女关系,此刻不知藏身在天涯海角的哪个地方。
跟莫锴,又处在很尴尬的阶段。
“安安,你要么还搬回我这边?”蓝昕适时提出解决方案。
乔安眉心微蹙,蓝昕这边是可以,但是方子聿时不时出现,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其实乔安这几天已经在外面看房子,只是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
想着莫锴这里空着也是空着,自己打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之就是给自己找了再待几天的理由。
但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等了三个月不着家的男人,这会倒又回来了。
自己瞬间就陷入了被动。
乔安手中矿泉水瓶盖被拧了开,开了拧的。
倏地,瓶子被猛地往流理台上一立,乔安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朝门口跑。
蓝昕看着乔安脚底跟抹了油往门口去的样子,扬着声音喊,“晚饭不吃了吗?”
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乔安三两步便回了对门,开门的时候心里懊恼不已,怎么就没把密码改掉呢。
想到莫锴开门时输他自己的生日数字,乔安就脑补出他洋洋自得的样子。
不过比起屋里的,乔安只觉得这还不算最跌面的。
门开,打开灯,屋子里被一汪温暖的光溢满。
垂眸,乔安一滞。
几双拖鞋摆的齐齐整整,两大两小,其中一大是新摆出来的。
乔安卷翘地长睫一颤,阔步朝里走,每一处看似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细看,每一处都多了一份堂而皇之的侵入宣告。
乔安心一窒,小跑着进了衣帽间。
大大的衣柜打开,乔安直接愣怔当场。
他的衣服和她的衣服,整整齐齐摆放在衣帽间两端。
发愣的间隙,身后倏地响起一抹磁沉的声音。
“看什么?”
乔安的身体不由僵住。
耳畔紧接而来的是铿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熟悉的气息自她身后将她彻底包围。
乔安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飞快流窜。
“早知道你都为我准备好了,我就不用劳烦高义回去搬东西了。”
乔安僵得如同一个玉琢的美人像,耳畔再度传来一声喑哑的浓情低喃,“安安,对不起,我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