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直觉突然盘旋于心,莫锴不由启唇问。
乔安闻言面色有点尴尬,“嗯,他说是你哥。”
莫锴瞳孔微沉。
乔安扯了扯莫锴衣袖,“是不是打扰到他很不好?他好像身体不大好的样子。”
莫锴一怔,须臾后,“安安…你,见过他?”
乔安如实道:“嗯,就前几天,我不小心进了那件屋子,看到他睁开眼又睡着了。我刚开始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乔安一脸天真的仰起头,轻柔地眨着眼,“他现在没事了就好。”
莫锴眸光倏然一深,哥醒来过,已经见过乔安。
两人间出现片刻的沉寂。
“怎么了?”乔安胸口揪起来,本能道:“他也反对我们在一起吗?”
毕竟莫冉的话还萦绕在耳边,而电话中自称莫锴他哥的男人,也是第一时间拒绝了自己想要和莫锴通电话的请求。
拒绝的那么干脆利落,多半同莫冉一样,觉得自己不该和莫锴在一起。乔安下意识这么想着。
莫锴看着乔安落寞垂眸,心里似有千斤重,抚上她的脸颊,“别多想,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乔安脸颊在抚着她的大掌上贴了贴,贪婪地汲取着莫锴给与的温柔,又似是回应给他同等的力量,“嗯,我什么都不想,只要你在。”
杏眸随即恢复了澄明和神采,“你快去忙吧,忙好了给我电话,我等着你。”
莫锴将乔安拉到怀里,抵着她的额头浅浅嗯了一声,落下一个吻后才松开转身。
乔安目送着修长挺拔离开的背影,等莫锴身影彻底不见,熠熠闪光的眸子才缓缓垂落。
她心里无比清楚,他俩的关系,道阻且难。
自己可以自私的什么都不用管,但是莫锴背地里需要背负的却远比她多得多。
流言蜚语可以不用在意,至亲的家人,真的可以做到同样不管不顾吗?
没由来的,乔安心生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她不想让莫锴知道。
他在困难重重的荆棘丛中披荆斩棘,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无条件去信任,坚定他的坚定。
乔安心中提醒自己,不该让任何不好的情绪在心中肆意滋长。
等他,相信他,就够了...
酒店外。
高义已经将车子停在门口等候。
车上的方子聿看到阔步而来的莫锴,忍不住揶揄,“你不是说就过来看一眼么,这一眼时间未免有点久啊。”
等莫锴坐上车,方子聿才发现他好像脸色不太好,立马识相收起自己的玩味。
莫锴对方子聿的话自然恍若未闻,兀自打开了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然后面色有些沉地将手机收回口袋。
方子聿瞥一眼,“怎么了?”
他的大脑什么构造,话问出来的一瞬间自己就反应过来了,“你手机落勋哥房里,乔安一定是打你手机不通,所以才打我的,不会是...勋哥接了电话?”
方子聿兀自分析一通,见莫锴并没有反驳,掐指一算也知道十有**是这么个情况。
他强行宽慰,“接就接了吧,你们的事早晚也得让他知道,快刀斩乱麻也不是件坏事。你放心,虽然我很敬重勋哥,但我绝对还是支持你。”
莫锴依旧沉默着,降下车窗,一直偏头看向窗外。
思绪有些飘远。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爱着乔安,自五年前就开始,否则这五年,自己不会疯了一样找她。
乔安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刻骨入髓的…执念。
如果五年前就知道乔安是他哥莫勋爱着的女人,自己大概率会恪守原则,不会去动别的心思,可是世事就是这么难料。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她,然后这种情感蔓延至血液。
这五年,这段潜藏于心的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半点消散,反倒历久弥新。
而当电话里听到她哽咽着问他是不是认识自己,所有的理智通通被轰炸了个干净。
只剩一个念头,想见她。
那一刻,叫他足以确信,乔安,就是他此生都逃不开的劫。
但他不想逃,哪怕日月星河颠覆,他对她的爱,也永不颠破。
至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所有问题,他都会桩桩件件去解决。
莫锴收回思绪,偏头问下方子聿,“他那边怎么样了?”
方子聿愣了两秒,正色回:“我正准备和你说,闻山好像离开了。”
莫锴眸一缩,“离开?”
“嗯,好像还不是简单出门,是打算彻底消失。”
莫锴抬眼示意方子聿继续说。
“他将噶力港口附近的那套房子卖了,还是以明显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出售,家都不要了,这不是要跑路?这人是真可疑,我们找上门没几天,他就这么急于出售房子,有这么巧的事?”
顿了下,方子聿面色凝重,“我后来又去找了次大壮,大壮还是确信坠海的女人就是乔安,开枪的,听他描述,大概率就是蓝昊。”
莫锴捻了捻指节,“不是派人盯着了么,闻山去哪里总该可以查到。”
“嗯,是一直盯着,说是去了机场,还办理了出境。”
莫锴眸子一沉,声音冷沉,“高义,查一下,他飞哪里。”
“是。”高义应声后继续,“对了二少,宁斌那边我按您说得都确认过了,最近他确实活跃在芝加哥和波士顿两边。”
方子聿闻言眉一皱,“这人我早就看他不老实,要不是你家老爷子那辈跟他们宁家有过交情,干嘛用这么个人?不过这人都离开几年了,怎么又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他从哪儿得来的风声,知道勋哥醒了?”
方子聿的疑惑自然也是莫锴的疑惑,不由启唇问高义,“还有多久到?”
“大概一个小时。”
莫锴抬腕看了眼时间,摘下眼镜拧了拧眉心。
车子驶入宁斌所在的庄园,一个高瘦的男人看到停在庄子口的车,主动迎了上来。
高义表明了他们此行的来意。
谁知道男人直接扯着嗓子回,“哎呀,你们来晚了,人已经走了!”
高义不动声色拿出烟递过去,打火机拢着火送上,似是不经意:“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啊,他不是一直在这儿么?”
男人咬着烟往火苗间挨了挨,囫囵不清道,“自然是遇到贵人,飞黄腾达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