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堕胎?!
江锦琇下意识觉得三皇子的话不可信。
她与三皇子有恩怨,三皇子或许回来捣乱而胡说八道,但当她又惊又愕地看向张公子,见张公子脸色骤变,震惊、紧张与心虚写在那张清俊的脸上。
这一刻,她信了三皇子的话。
富贵人家的公子,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有通房丫鬟,有的甚至十四岁就与丫鬟有肌肤之亲,都是很寻常的事。
在主子迎娶正妻进门之前,通房丫鬟不可生下庶长子或庶长女,主子若是喜欢通房丫鬟,待正妻进门后,可将其抬为妾室。
在正妻进门前,也有通房丫鬟怀孕的,但都会被一碗堕胎药打掉,毕竟正妻未进门,就现有庶出长子或长女,大户人家的姑娘会嫌弃,不会嫁到这种家庭。
虽然这是常态,但江家的男人都没有通房丫鬟,孩子都是从正妻的肚子里出来的,这让她接受不了像张公子这种人,能让丫鬟怀孕,却又无情的用一碗堕胎药把孩子打掉,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她瞬间对张公子好感全无。
而张公子也是震惊无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三皇子会知道此事,此事也就只有家中长辈,母亲身边的管事嬷嬷,以及那通房丫鬟知晓,如今那丫鬟已经因‘偷盗’主子财物被发卖出去了。
三皇子看着震惊不已的俩人,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直勾勾地望着江锦琇,期待着她的反应。
江锦琇对上三皇子目光,看他笑得阴险,似乎是特意来看自己笑花的,脸色沉了沉,语气冷淡:“张公子,想必你与三殿下还有事要谈,我就先回去了。”
张公子见她脸色冷淡下来,心里就着急了,忙拉住她的手臂,急声道:“江二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锦琇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一步,淡淡道:“张公子,事实摆在眼前,还能有什么隐情?难道三殿下捏造谣言污蔑你?不过,那都是张公子的事,也与我这个外人无关,张公子不必跟我解释什么。”
闻言,张公子更加心焦,张家与江家不能接亲事小,但此事若传出去事大,忙道:“江二姑娘,是那个丫鬟不安分,都是她勾引我,与我无关的,你别误会。”
他话音刚落下,三皇子戏谑的声音响起:“这么说,是那丫鬟强|奸了张公子?张公子真是好生可怜,被丫鬟勾引就罢了,那丫鬟见爬床计划失败,还以下犯上,强|奸了主子。”
言下之意即是:张公子如果不想,丫鬟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也没用,除非丫鬟强|奸了他,但一个大男人,哪能被一个弱女子强了?
张公子听懂了他的意思,脸色骤变,忽然间感觉好像所有的解释都变成狡辩。
江锦琇在父母恩爱的环境中长大,父亲和两个伯父以及兄长们都是有担当的好男人,自然对张公子这种人感到不屑,也不想再听他狡辩,道:“我先回去了,二位慢慢聊。”
张公子再次拽住她的胳膊。
江锦琇蹙起眉头,面色不虞地睨着张公子,冷声道:“张公子请自重,家母与令堂是朋友,想必张公子也不想因为小辈起了争执而影响她们的友情。”
闻言,张公子松了手,他是读书人,理解能力不差,又岂会听不明江锦琇的意思?若他再纠缠不清,那就那事情闹大,让别人都知道他与丫鬟的事。
江锦琇睨了眼三皇子,然后步履匆匆离去,她的丫鬟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着了,见自家姑娘离去,也慌忙跟上。
有三皇子在场,张公子也不好追上去解释,只是他并没有得罪三皇子,三皇子为何要这样为难他?
见状,三皇子似笑非笑道:“哎呦,本殿下似乎不小心办了坏事,破坏了张公子与江二姑娘的好事?”
若说三皇子是无意的,那张公子是不信的,他隐着怒火问:“三殿下,我们素不相识,您为何要如此为难草民?”
“本殿下为难你?”三皇子一脸困惑,无辜地笑问,“难道本殿下说的不是真的,污蔑了你?”
张公子哑口无言,倒也没有污蔑他,三皇子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三皇子是如何得知的?三皇子与江二姑娘认识,难不成他们之间有见不得人的私情,所以他与江二姑娘相看,三皇子嫉妒之下为难他?
见张公子凝神沉思,三皇子若有所思,然后面不改色地撒谎:“张公子是不是很意外本殿下会知晓此事?江二姑娘是本殿下堂妹的闺中密友,本殿下受堂妹之托查了张公子,没想到会查到如此有趣的事。”
张公子听后愕然。
三皇子又道:“江家的男子皆洁身自好,怕是接受张公子这般的人。”说着,他低笑了声,对身边的随从道,“汪泉,我们也走吧。”
张公子独自留在原地,脸色难看得紧,与江家的婚事不仅成不了,且还受到侮辱,可始作俑者是个皇子,他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那厢,三皇子朝着江锦琇离开的方向走,没过多久就追上江锦琇,一个箭步堵在江锦琇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打量了下眼前的姑娘,见她脸色不佳,轻笑道:“江二姑娘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对这样的人,也能相谈甚欢。”
“三殿下是来看臣女笑话的?”江锦琇冷着脸说,“现在殿下看到了,可以让臣女离开了么?”
三皇子哪会轻易放她离开,脸上挂着欠打的笑容,笑吟吟地问:“笑话是看到了,本殿下也满足了。不过,江二姑娘,本殿下今日可是帮了你,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江锦琇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多谢三殿下百忙之中来看臣女的笑话,并揭穿了张公子的伪装,让臣女不受蒙骗。”
三皇子挑眉:“就这?”
江锦琇皱着眉反问:“不然呢?”
三皇子笑意不减,回道:“江二姑娘未免太敷衍了些,一点诚意都没有,就连语气都不带半分真诚。”
江锦琇面色不虞地问:“那三殿下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