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春光明媚,清风拂面。
江锦琇与母亲李氏一同去建业寺上香。
张家公子她以前应该是见过的,但是没什么印象,对这次到建业寺见面,她心里多少是有点期待的,但是不多。
李氏见女儿慵懒地靠在车壁上,当即就皱起眉头训道:“跟我坐好,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成什么样?等会儿见了张夫人可要给我好好表现,别让人以为永安侯府的姑娘没规矩。”
江锦琇马上坐直身子,保证道:“娘,我知道的,您放心,等会儿绝对不会给您丢人。”
李氏嗔她一眼,笑道:“倒也不必如此严肃,只是见一见,若是你觉得不合适,娘也不会逼你。”
江锦琇连连点头。
见女儿似乎没把今日的事放在心上,像是要完成任务似的,李氏语重心长道:“你三妹妹都定亲了,你是做姐姐的,总不能妹妹都要出嫁了,你还没有把婚事定下来。”
江锦琇再次点头,乖巧回应:“娘,我懂您的良苦用心,您放心,今日的张公子若是没看对眼,明日我们就看赵公子、陈公子,总有能相中的。”
李氏听她如此乐观,抿唇笑了笑。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已到建业寺,李氏再次叮嘱:“琇琇,建业寺到了,打起精神来。”
江锦琇没由来的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然后与母亲一起下马车。
忽而,身后传来一道温婉的嗓音:“江三夫人。”
李氏与江锦琇转过身去,就看到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温婉美妇人,妇人身边站着一个蓝衣公子,那公子身长玉立,模样俊秀,面白如玉,浑身散发着书卷气息,瞧着应该是个温和有礼的公子。
江锦琇瞧着,感觉第一印象尚可。
张公子也不动声色打量了眼江锦琇,容颜清丽婉约,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婉可人。
李氏歉然道:“张夫人久等了吧?”
张夫人微微摇头:“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江三夫人,这是犬子子祺。”
她话音刚落下,张公子便朝李氏母女作揖一礼:“子祺见过江三夫人,见过江二姑娘。”
“张公子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一表人才。”李氏看着仪表堂堂的张公子,脸露满意之色,转而向张夫人介绍,“张夫人,这是小女琇琇。”
江锦琇也朝张夫人母子福身一礼:“见过张夫人,见过张公子。”
张夫人对江锦琇也甚是满意,先前有传闻说江二姑娘性子彪悍,但见了人感觉是个温柔婉约的姑娘,日后应该是个会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一番寒暄过后,李氏与张夫人才各携子女进建业寺上香。
上完香,李氏与张夫人聊家常,打发两个晚辈在寺中逛逛,看看寺中风景,也好趁此机会相处一下,最好能双方都看对眼。
丫鬟远远的跟在二人身后。
江锦琇与张公子双方都感觉第一印象不错,但到底是不熟悉,相处起来甚是拘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是张公子主动找话题。
“呀!”
江锦琇原本与张公子聊得好好的,忽然就被什么东西砸中额头,垂下眼往地上一眼,一朵巴掌大的茶花映入眼帘,她下意识往上面看,想瞧瞧怎么就有花朵不偏不倚砸中自己。
谁料,她刚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堆满笑容的俊朗脸庞。
——是三皇子!
江锦琇蹙起眉头,不可思议道:“是你?”
三皇子靠在凉亭的栏杆上往下俯瞰,见江锦琇眉头紧皱,面色不虞地睨着自己,歉然道:“江二姑娘?真巧,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方才着实抱歉,这花没拿稳就掉了下去,没有砸到江二姑娘吧?”
说着,还不待江锦琇回话,他的目光就转向张公子,诧然道:“张公子也在?”
张公子并没有见过三皇子,但见他通身贵气,感觉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就是不知是谁家的,自己没见过,他却认识自己,疑问道:“公子认识在下?”
三皇子似笑非笑地回道:“认识,张公子的事儿,本殿下无意间也听了一耳。”
本殿下?
张公子微愣,能拥有这个自称的人,也就只有宫里的皇子,但他没有进过皇宫,自然也接触不到宫里的贵人,平日里交好的都是与诗书为伍的学子。
江锦琇剜了三皇子一眼,如今有张公子在,她不便与三皇子起争执,不然传回母亲那里,她少不了一顿责罚,然后适时提醒道:“张公子,这位是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
张公子又是一愣,这位皇子他是听说过的,提起三皇子谁不说一句‘好命’?
出生时生母难产而亡,被皇后养在身边,有记在皇后名下,成为宫里唯二的嫡子,有皇后护着,皇后仙逝后也有太子护着,太后娘娘也对三皇子宠爱有加,除了太子殿下,三皇子就是太后最宠爱的孙子。
只是,这位贵人竟然听过自己的事迹,并且认识自己?
张公子茫然,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向三皇子行礼:“草民见过三皇子。”
三皇子不咸不淡道:“张公子不必多礼。”说着,视线移到江锦琇身上,饶有兴味地问,“张公子与江二姑娘这是好事将近了?”
张公子对江锦琇印象不错,不想让还未确定的事让江锦琇尴尬,便道:“家母与江三夫人是朋友,今日来上香时遇上,她们在叙旧,在下与江二姑娘正准备回各自的厢房歇息,因着是顺路,便一同去了。”
“原来如此。”
三皇子露出了然的神情,旋即笑道:“本殿下还以为张公子移情别恋了。”
闻言,江锦琇蓦地侧头看张公子,见张公子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很快又恢复如常,她蒙了下,怎么感觉张公子状似心虚?
张公子疑问道:“三殿下说这话,草民怎么听不明白?”
“张公子的通房丫鬟不是有了身孕?能怀上张公子的孩子,应该很得张公子的心。”三皇子说着,又轻拍了下脑袋,“瞧本殿下这记性,这才想起,那孩子上个月因一碗堕胎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