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那,毁到底是谁啊?”
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姑娘坐在华夏某酒吧顶层办公室里的茶几上,看着正在批阅文件的某女子。
女子从堆成山的文件里抬头,容颜绝色,张扬明媚,眉间云纹流转,一身红色长裙。
这人,赫然就是云染歌本人。
小姑娘的询问,引来了沙发上正在剥桔子的男人的注意力,没办法,北楼炎冥初来华夏,别说批阅文件了,能接受华夏的穿着就不错了。
所以,他只好做一个他会的,剥桔子,伺候媳妇儿。
云染歌神色淡淡,有些缥缈茫然,放下手里名贵的签字钢笔,转头望向玻璃落地窗外。
红唇喃喃:“毁啊……我也没想到,竟然是他呢……”
上古传奇神兽,太古龙麒麟,毁,毁天灭地的毁,毁尽万物的毁。
他放荡不羁,他玩世不恭,他视天下为无物,他笑傲世间。
他的强大,引来了无数敌人,在某天,神形俱损。
毁的灵魂在宇宙中来回飘荡,他清楚记得自己是谁,却等不来轮回,等不来传说中应该出现的勾魂使者。
他就一直在宇宙中晃啊晃,直到某天,一个道骨清风的白衣男子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你可愿用你之灵魂来温养我的灵器?”
毁那个气愤啊,人善被人欺,他好歹也是太古龙麒麟,他这算不算虎落平阳?
不过,白衣男子又对他说:“你的缘,就在我的灵器当中。用你的灵魂来温养灵器,便能重塑神身。”
毁当然不相信。
不过,不相信却不代表他不愿意为之一试。
这样浪荡在宇宙中的日子,太无聊了。
就这样,毁进了那个像是神棍的灵器中,用他的毁灭灵魂温养着灵器。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塑成了神身,他从神器中脱离,大杀四方,一跃神帝。
毁的再次回到神器中的时候,神器中已经孕育出了一个小小的婴儿,毁惊讶的看着那个婴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器灵?
毁作为神祗,他就这么看着这个小婴儿在灵器当中成长,一点点成长为可爱的小孩子,虽然神态傲然,一双天蓝色的眼眸也显得妖孽绝色,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毁对这个小家伙爱护之心。
在这个小家伙成长到六七岁的模样的时候,毁清楚感受到了来自这小家伙那灵魂当中的颤抖。
他清楚的发现,小家伙已经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了,而且很快,他也脱离了神器。
他出生时,天地异光大发,天空白昼星辰闪烁,引起了天空万年不变的异象。
毁觉得,他或许,天生为天而生,他能够是天空发生任何变化,便为他取名空魂。
他的猜测很快得到验证。
空魂很小,小到没办法控制他与生俱来的神力,于是那三百年里,神域时常因为小家伙的喜怒哀乐而阴晴雨雪。
毁,看着空魂长大,直到与他一般,他的能力也愈发恐怖,成了神域里唯一一个能与毁相抗衡的神祗。
两人的关系很友好,空魂的感情一直都很空缺,只知道毁,待他很好。
然而,毁,却感觉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似乎并不喜欢空魂和别人说话。
温柔的风神,热烈的火神,冷漠的雪神,欢脱的光神等等,他不喜欢他和别人走的太近。
他觉得似乎有某些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让他有些惶恐不安。
他只想着找个时间确定一下,然而,神域灭门之灾突降。
苍凉华美的夕阳,流金溢彩,整个神域犹如香醇的美酒,让人迷醉,让人悲凉。
整片天,就像被血熏染的蓝绒,有着一股令人绝望的美丽。
神域断天涯
在这夕阳西下中,此时的断天涯上,杀气腾腾,血雨腥风。
“毁,交出神器,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毁,万年前盗取我族神器,现在,交出神器,留你全尸!”
“毁,大陆高手尽在此,仅凭你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还是不要再反抗了!”
阵阵喧嚣,声声嘲讽。
蓦然,一道肆意讥讽的狂笑声,响彻天空:“哈哈哈,想要我的神器,何必拿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想要的,尽管来取!”
一道身影,一袭血衣,金发飞舞,傲然而立!
一张绝丽美艳的俊美脸庞,肆意狂放;一双耀如星辰的金眸,讥讽轻蔑。
他的脚下,他的四周,是无数断肢残骸,冷眼傲视,想要他的神器?好啊,尽管自己来取!而脚下的他们,就是榜样!
你族的宝贝?宗派的传宗之物?去他的!他怎么不知道他用生命守护的至宝是宗派的?
围着毁的众人,看着那满地的残骸鲜血,视线不禁转向身后泰然自若的四位上古神祗。
四大宗师,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那一抹惧怕。是的,惧怕,即便他们四大宗师一起出手,他们也同样惧怕。毁,神域五大宗师之首,太古龙麒麟,他的实力,即便他们四人联手,也没有任何的赢面。
傲然而立的毁,眉眼满是蔑视,冷然讥讽道:“四大宗师,本君是何脾气,他人不解,你们还不清楚?五年前的那一脚,看来你们是不记得了恩?你们给我听清楚了,千年前本君能踹飞你们,千年后,本君亦能杀了你们!”
俊美的面上,是肆意的笑容。即便他早已身受致命重伤,即便他的灵力早已干涸,即便他的白衣早已成为血衣,即便他的生命,即将宣告完结。
他,依然挺立,依然傲然,依然蔑视群雄!
四大宗师,闻言,面色立即化为了猪肝色。千年前的那一战,是他们四人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千年前,他初踏先古武宗师行列,他们四人集体出动,告知他宗师之间的规则。
却不想,毁脾气暴躁,一句谈崩,立刻动手。四人联手,竟然被毁一个初入宗师的小毛头踹了个狗吃屎。
这件事,早已成为五年来四人不能修复的伤痕,今日当着大陆高手被毁将那伤口生生揭开。
毁知道他们马上要动真格了,他的视线落在了段天涯另一边,透过云层,笑得柔和。
已经……是极限了吗?
抱歉空魂,我是神帝,我必须阻止这些狼子野心。
转过眼,毁看向众人的视线,阴冷而嗜血,仰天狂笑三声,气势猛然一催,毁傲然凝视众人,满是睥睨之色:“神祗……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神器一出,天地皆俯!’”
轰……一声近乎爆破万物的声音暴起!狂风飞舞,沙尘漫天。
即便是四大天尊,此刻眼睛也在狂烈的风暴下紧闭了起来。
风声啸尽,王者归来!毁,一袭血衣,傲然立在空中!
一袭血衣,一头金发,一双金瞳,那殷红的薄唇上扬,笑得肆意,笑得嗜血,冰冷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疯狂:“神器之主天遗,号令此处大地:破!”
轰隆隆……近乎在毁一句话之后,他脚下方圆百里的大地,开始崩裂,开始破碎。
惨叫,无尽的惨叫声,飞空,只有宗师可以做到,而其他人,做不到。
大地在破碎,在崩裂。他们在坠落,在挣扎。
“哈哈,这样就承受不住了吗?你们不是想要吗?”金光妖冶的眸里满是蔑视的看向空中满眼惊骇的四位天尊,笑得妖娆:“神器之主天遗,号令此处天空:禁!”
顿时,窒息的滋味萦绕着每一个人。天空禁止了,空气禁止了。他们,不能喊,不能动,不能呼吸。
大地还在崩裂,众人还在挣扎,天空却在静止,四大宗师定在空中,动不得,呼吸不得。
血衣、金发、妖眸的毁立在空中,浑身散发着血色光辉,俯瞰着此时的天崩地裂:
“看到了?这就是神器的威力!”
“下了地狱,你们死也瞑目了!”
“神器之主毁,号令此处天地:爆!”
轰……砰……爆破之声,最后的绝望的惨叫之声。
人肉血雨,挥洒而下。天地,归于平静。
满天星光下,只剩那一袭血衣的绝艳男子,挥洒天地,崛起苍穹。
苍劲的力量,击破长空,挥洒落月。山风飞舞,吹拂起他的衣袖。
神器之主的号令,强大到天地俯首,而这,燃烧的却是神器之主的生命。
以骨为祭,以肉为引,以血为令。
就这样,毁,魂飞魄散,不见踪迹。
回魂的云染歌被底下的喧闹打断。
三人垂眸看去。
空魂愣愣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九宫天遗,脑海中陡然警铃大作,只是还不等他有任何的动作,九宫天遗已经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这一吻,嘈杂吵闹的酒吧顿时进入高潮,欢呼声,口哨声,甚至不少人都在叫嚣着让空魂赶紧从了九宫少主得了。
这一吻,也让云染歌几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才是他会干的事。
九宫天遗在众人欢呼声中,直接一把将人抱起,几个掠身速度极快的走出了酒吧,也不顾空魂在他怀里的喊声。
这一幕刚发生,顿时一群黑衣保镖就要出去拦截,然而坐在角落里的北辰少卿等人出面了,唇边带着盈盈笑意,手下毫不含糊的把保镖们全部留了下来。
开玩笑,坏人姻缘,可是要被驴踢的。
夜晚,九宫天遗的公寓。
“你放开我,毁,你想干什么?”
“干你!”
“你敢!我一定会杀了你!”
“有实力就来杀吧。”
“放手,你放手!”
“不放,空魂,我把话撂这里了,这辈子你都休想让我放手了!”
“浑蛋,你浑蛋,不是人!”
“嘿,你说对了,我本来就不是人。”
“呜……疼,求你……求你了。”
“空魂,没用的,这里为你而热,这里为你而跳,没用的,放不开了。”
夜,还很长。
第二天清晨,九宫天遗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躲在自己怀里,身子瘦弱的漂亮男子,看着他干净脸庞,看着他脸上没有干掉的泪痕,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只是却没有后悔。
九宫天遗低下头,想要亲吻上空魂的脸,却突然一痛,顿时疼的他呲牙咧嘴。
空魂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一脚踹上他的下身,趁他吃痛,翻身而起,冷笑:“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忍着疼,一咬牙将空魂重新抱住压在身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尽管可以试试,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来杀我。”
后来,后来空魂还在酒吧学着做老板。
后来,后来九宫天遗依旧每天按时报到。
后来,后来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手牵手上街买家用品。
后来,后来两人尽管依旧打打闹闹,却无法令人忽视他们眼底对彼此的情谊。
后来,当九宫天遗好不容易熬出头,等到了一句我爱你,准备了一晚上要来一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却大半夜的被十几俊男美女各种骚扰,直至他忍无可忍直接抱着他回到了他的神域。
是夜,空魂骑坐在一只巨大威猛的龙麒麟头上,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星辰,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样的幸福是一场梦,就让他从此不再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