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臣轩神色呆滞:“……”什……什么???
古竹轩等人捂脸扶额:“……”臣轩不是对手啊!
众宾客:“……”您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疾风炎焓和时封:“……”原来您是这样的君上!!
满脸肃穆的紫衣卫脸上瞬间出现了裂纹,险些破功:“……”
墨影并没有被雷到,但他几次欲言又止。
夜魇杀双手环胸,倚着凉亭的柱子,冷冷地撇着墨影,似乎将他的心思看了个透彻,声音枯井无波却冰冷万分:“不许外者帮忙。”
北楼炎冥回头撇了墨影一眼,觉有深意,墨影抿了抿唇,静默不语。
北楼炎冥似乎并没有觉得他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转身看着清一色的紫衣,他面上不见丝毫惧色,嘴角笑容越发妖冶,缓缓抽出匕首,血色暗眸却隐隐凝聚了一丝杀气,沉声喝道:“为了各位的尊严和傲骨,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吧!”
极度的嚣张,绝对的狂妄,才是傲然驰骋于天下的苍穹帝君北楼炎冥,最真实的本性。
气扑面而来,毫无遮掩,两千多人同时散发的凌厉杀气,足以让任何一个顶尖高手为之胆寒。
北楼炎冥却看也不看,身形一动,直接往人群里扑去。
同一时间,紫衣骑所有人,也瞬间动了。
两千多人对付一个人,不用灵力,一个呼吸之间,就可叫他尸骨无存。
这是所有敢于觊觎殿上的人,所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即便他是大陆最尊贵的人。
所有紫衣骑,如是想着。
可是他们的表情马上就变了。
他们不但没有在呼吸之间让他尸骨无存,反而是眨眼间失去了对手的踪迹,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连气息都完全感觉不到。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凭着他们极为敏锐的感官,绝对不可能嗅不到任何一个活人的气息,哪怕她隐藏得再好。
他们甚至怀疑,他是否已不在他们之中了。可是这个怀疑,随着第一个紫衣队长颈上的伤痕,立刻被打消了。
这是什么?
紧接着,第二第三甚至第四个紫衣队长,颈上出现了同样的血痕,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发现北楼炎冥丝毫踪迹,似乎他们颈项上的血痕只是凭空出现。
于是,他们愤怒了,放弃了盲目寻找攻击,有条不紊摆开阵势,完美的堵住了所有攻守方向,即使完全感觉不到对手的气息,也能叫他逃脱无门。
他们是这样想的,这样的想法本没有错,可是很不幸,他们遇到的是云染歌的缥缈迷踪步还有武学变态北楼炎冥。
景辞坐在凉亭内,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情形,淡淡地轻笑一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恐怕只有殿上,夜枭和魇杀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吧?”
古竹轩也淡笑:“是啊,魇杀本身就是影子,夜神子的缥缈迷踪步还是殿上教的。”
他们的阵势对北楼炎冥仿佛完全不起作用,当接二连三又有几个紫衣队长受伤,甚至伤在同样的致命位置时,所有人的感觉已不只是愤怒,而更多的,是惊惧了。
感觉不到气息,就找不到攻击的目标,即使在有人受伤的瞬间闪电出剑,他们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得手,因为北楼炎冥的攻击完全是随性的,没有一丝规律可寻,明明这一刻在西南边,出手一击之后,下一刻便又到了东北角,再一会,又出现在正中,每次出手一击必中。而他们,却每次在他出手伤了一个人之后,才后知后觉他曾在这里或者那里出现。
再到后来,他们已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几乎是只凭着本能出手了。
凉亭里,景辞幽深眸底凝聚的光芒愈发深邃,却只是静静看着,不语。
山梦候卿却再也隐藏不住脸上震惊的神色,两双眼睛瞬也不瞬,死死盯着校场之上。
?“我的天哪!”南宫洛蓝瞳孔微缩,脸上同样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他他他……他是人吗?魇杀!竹轩!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因为所有人都在处在震惊之中。
古竹轩温文的表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可思议,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震撼还在逐渐加剧。
祁臣轩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英挺眉宇间震憾有之,惊异有之,崇拜有之,敬服亦有之。
是的,崇拜和敬服,那是面对一个绝对的强者,心底自然产生的情绪,无关男女,无关身份,无关敌我。
此刻,他已浑然忘了,自己刚才是如何侮辱冒犯这个强者的。
紫衣队长遇袭了,十九人,还剩三个。
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苏末的目的了,剩下的这最后三人背靠背各自攻守一个方向,其余紫衣骑则紧紧摆阵守护,所以当其中一个再次成功遇袭后,守护在周围的所有人瞬间朝着同一方向同时出剑,隐约听到一声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然而,还不等他们有时间兴奋,仅剩的两名紫衣也光荣战死沙场。
随着逐渐浓烈的血腥味和不断滴落在地上的血迹,紫衣骑终于寻到了对手的气息,可是已经晚了,北楼炎冥早已不知在何时退出了他们的阵法包围圈,正站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用一种狂肆的睥睨的眼神,静静看着他们。
北楼炎冥却毫无波澜,静静立于朝阳下,一头及腰墨色长发随风轻扬,暖暖阳光下,墨色光泽的发丝愈发耀眼。
偌大校场重新归于寂静,一种死寂的静默,无人敢开口说话,只有不甘寂寞的清风,徐徐拂过耳际。
紫衣骑,传奇的代名词。在九重殿的历史上最强,没有之一,便是羽化境的灵夕州都不敢硬闯,没有人会怀疑一点,那就是他们绝对是驰骋沙场上不败的神话。
可是就在今日此时,他们却败了,败给了大陆帝君,人界的九五之尊。
两千零八十紫衣骑,两千零八十把宝剑,输给了只有一把匕首当武器且不动用灵力的北楼炎冥,十九位皆可独当一面的队长,每人颈上一条长长的血痕,位置长度深度完全相同,不致命,这手法,却叫人不得不心惊。
因为他们知道,那完全是北楼炎冥手下留了情,否则,现在的场上将是倒下十九具尸体。
北楼炎冥精致的眉眼间傲然狂肆神采越发浓烈,斜睨全场,嗓音越发显得漫不经心:“不知道,本君够不够格当你们的主子呢?”
声音不高不低,只因场上太过寂静无声,北楼炎冥离得又近,所以,这句问话,一字没落地飘到众人耳里。
凉亭内,景辞已经没了踪迹,视线最后落到祁臣轩身上,挑眉看着他。
祁臣轩回过神来,俊颜晕染上几分红晕,从腰间取下一枚金色玉牌,手指轻弹,玉牌瞬间激射而出。
北楼炎冥广袖一掀,玉牌便落入手中。
“普天之下,万物如尘,唯汝是吾心头之珠。渗吾之骨,融吾之血,割舍不得!”
北楼炎冥勾唇一笑,那笑颜瞬间惊艳了天下。
“那本君现在可以去见她了吧?”
夜魇杀站直身子,身形一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请回去等。”
嗯?所以他闯这两关,算什么事?
北楼炎冥的笑意一滞,脸色一寸一寸地黑下来,暗眸危险一眯,咬了咬牙,周身的气息瞬间森然恐怖下来,充斥着无尽地阴森气息。
众人默默低头,努力的看着自己的脚尖,降低存在感。
可惜,夜魇杀可是从鬼门关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爬出来的。
他可不怕。
北楼炎冥玉指握拳,忍了又忍,无可奈何,只能回去等了。
众宾客拼命憋笑。感觉马上要窒息了。
九重殿后殿
“快快,那支珠钗拿过来。”
“凤冠呢?”
“凌萱,里披……”
在这边还能隐约听见栈桥连接着的那华贵大殿之中的忙碌之音,气氛甚是欢愉而喜庆。
天穹墨染,当夜色完全降临的时候,这边山峰顶部的一处宫殿,恍若云海之中的明珠一般忽的闪出耀眼的霞光,浑厚有力的钟鸣声响,七道祥瑞的光芒像是彩虹桥一般横贯天际而出。
“昂!”
“嗷呜——”
凤鸣龙吼,前方,十八条赤练长龙翻腾入云海开路,后面九只七彩火凰浴火展翅,冲天而起拉着一辆恍若冰铸的华贵宝车踏过彩虹桥。
四面敞开,红绸锦锻飘扬。
而最让人难以挪目的,是车驾之上红色轻纱笼罩之中,那道曼妙的女子身影,当她缓缓垂眸望向四方的时候,仿佛整个天下都能被她那张扬明媚的一眼凝固,而那眉尾染上的一份喜色又似乎能瞬间融化一江春水。
“是帝后的车驾,终于是出来了!”
“快看,快看!”
周围山峦宫殿之前,重重叠叠交织玉石栈桥中,悬浮仙石头之上的守卫侍从,华服侍女,亦或者散乱入各处的天下来宾,见得这阵仗之后,无不抬头仰望而去,心中的激动和震撼难以言喻。
“哇,好热闹。”
发出这声惊呼的小家伙,竟然就坐在车驾边缘,两腿悬空晃悠着,那双璀璨的青眸释放出灼灼之色,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宝贝一般环视周围的热闹情形。
“原来大婚这么热闹。”
虽然青莲总是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但其实有时候也难掩小孩子心性,此时的她手中捧着一大把被某人硬塞入的鲜花,一本正经的坐在娘亲华贵宽敞得惊人的车驾边,当起了花童,那样子却是诡异的搞怪异常。
当众人激动不已的时候,龙凤车驾冲破雾色云霄转朝云倾天宫天外而去。
环天域光景,承万民朝拜,这是北楼炎冥给予云染歌的重视,亦或者是一种肯定以及某种与他比肩而齐的宣誓!
其实,以云染歌那随性的心思,本是不想弄得这般夸张,但北楼炎冥的坚持又是让她无可奈何,心中的欢喜自然是不少,但那个人融入一点一滴不愿放过任何分寸的珍惜,才是最让她动容的地方。
“真是没想到,我再醒来之时歌儿便已经到了嫁人年纪。”九宫烟瑶典雅温柔的感慨之音,从一处宫殿之前飘出。
她纤细而依旧有些孱弱的身躯被身后的男人揽入那壮硕的胸怀之中,哈哈笑道:“小歌儿是我们最大的骄傲,不过就是这小子下手实在是快了点。”
“还这小子那小子的。”九宫烟瑶转过身来,佯怒的瞪了云顾延一眼。
云顾延哈哈大笑,拍着妻子的肩头:“好,好,瑶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老爹这一副宠妻无度,俨然九宫烟瑶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若是被东瀛一帮弟子长老看见,那昔日的光辉威仪形象可就是真的逆转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