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天边一道震天动地的巨响传来,让整个天域都是一阵抖擞,这道恐怖的能量爆发彻底轰开了晨昏的黑暗,万道金光挥洒而出,仿佛将整片天穹都捅了一个窟窿。
“天啊,这又是怎么了!”
天域之内经历过昨晚前陨雷炮的轰动之后,犹如惊弓之鸟,又忽来这般大的一阵响动,着实是吓得不轻。
“好像又是从千机楼传出去的!”
“谁知道呢。”熙熙攘攘抬眸望过去的人群一阵吵闹:“只要是不波及过来就好。”
在众人议论之际,议论之际,暗中便已经有不少的人朝那震动的方向赶过去了。
“殿上!”
守候在外的古竹轩被刚刚的响动惊到了,从空间之门踏入,手里还捏着一个扁扁的装纸的木盒。
红衣女子纤细的身躯愣愣的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内风中凌乱,微眯着眼远远的看了眼几乎百里开外的情况后,云染歌才很是无奈的转过身来,血色衣袖一挥:“没事。”
就让他们打去吧,似乎还真没她说话的份儿。
古竹轩嘴角一抽,这是遭贼了么?
本该是精致华贵的房间,如今却是狼藉几乎没有一个好的落脚之地,唯有站在一侧的红衣女子脚下还有一片干净地方。
“殿上,这是凤公子家的相关情报。”古竹轩呆滞许久才回过神来,便连忙将手中的东西两手托着递给云染歌,一边接着道:“凤家不简单。”
“不简单?”云染歌的眸光从远处收回,抬手一挥便接过他手中的扁长木盒。
紫金色的木盒,做功极为考究,连上面的纹路都是浮雕的效果。那是九重殿专门用来收集情报的盒子,平时都犹如书本一般被放在九重殿暗影阁内。
“十七年前,凤府入住一炼药师作为客卿,凤氏家主自请以长子凤云栖作为试药者。”
上面镌刻的工整字迹跃入云染歌的眼中,让她红唇轻勾出一抹略带讥讽的弧度,嗤笑着吐出一句话来:“这客卿的本事,还真是值得尊敬啊。”
啪的一声轻响,那滚金的木盒和纸张被云染歌随手扔在她身边,也就是这个房间内唯一完好的软榻之上。
“殿上——”
古竹轩刚要开口的时候,云染歌便轻笑一声缓缓道:“既如此,就非走一趟不可了。”
“那殿上什么时候出发,我也好下去安排一下。”古竹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询问出声。
大漠尘嚣,远处闷雷滚滚。
云染歌脸色微黑的再度看了眼后,竟然转身甩手便走:“就现在吧。你随我去。”
古竹轩略微怔忪,颔首点头:“是。”
天域之内爆发惊天动地的大战,方圆千百里内灭绝人烟,也无人敢靠近那片危险的区域,震撼了聚集在天域中人,甚至于惊动了整个中州。
另外一边两人打的天昏地暗,而云染歌两手一甩,悠然自得的往九千妖域而去。
十天后
晌午十分,烈日炎炎。
当空的艳阳将这片大漠的白沙炙烤的流光熠熠生辉,连绵起伏的山丘不高,一眼望不到尽头,那色彩仿佛碎了满地的金子,夺目的光芒耀得人睁不开眼。
一红衣公子带着一位碧衣下属出现在九千妖域的街头,那小公子一袭红衣劲装,尽显轻狂,一双血红色长靴紧紧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暗红色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一张精致到雌雄难辨的脸庞,他血色的眼眸如将息未息的点点星火,闪亮,晶莹,张扬,却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不点而赤,嘴角微勾,带着天地不服的潇洒与轻狂,如九月凌风,清凉恣意。
此时正站在一面布告栏前,碧衣下属笑道:“公子,看来我们不用费力气查了。”
只见那红衣公子唇角微勾,血眸微闪:“竹轩,放出消息,说九千妖域有一神医前来。”
说要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再想办法找到清越,清瞳和轻语。”
古竹轩微微点了点头:“是。”
天下第一楼内
云染歌坐在主位上和眼前的人大眼瞪小眼。
对面那人是个紫衣少年,身形欣长,十七八岁模样,穿着浅紫色软云袍子,眉眼工笔勾勒水画,唇瓣绯色似胭脂点翠。那精致的眉眼却又带着几分别样的乖张和邪肆,那种美,纤丝入豪,漂亮得就像个月夜妖精!他站在那里,周围的灯火都黯然失色。
云染歌惊讶的看着眼前人,怔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确定的开口道:“夜枭?”
夜枭精美的眉眼一扬,一屁股就坐在她身旁,不满的开口:“怎么?几年不见,不认得我了?”
云染歌一愣一愣的,有些好笑道:“这不是被人骗过,所以谨慎些吗。”
夜枭一默,那乖张的眉眼勾出一抹玩味:“你还能被骗?”
云染歌笑道:“我能确定你确实说过话,但很快便走了。”
说到这,神色一冷:“发生什么事了?”
夜枭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有几个漏网之鱼,不小心着了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处理。”
云染歌神色凝重地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
夜枭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整个人懒洋洋的倚在椅子上:“没事。”
云染歌手腕一翻,从青莲中取出一个金玲,放在桌案上:“给,东皇钟。”
夜枭伸手拿过,随手便系在了腰处,面色还是满不在乎,但云染歌明显感觉到他松了口气。
云染歌抿了口茶,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两人都有默契的没提华夏的情况,不用说,夜枭都知道华夏不容乐观,他也不会蠢到去戳她痛处。
夜枭敛下复杂和担心,很是没心没肺的笑道:“外头传言有一神医住进了第一楼,在这当口上,就只有你了。”
云染歌漫不经心的摩挲这茶杯边沿,眸藏暗锋:“对凤氏了解多少。”
夜枭耸了耸肩:“了解不多,只知道那凤氏皇后不喜欢凤云栖。至于为什么?其实也是那凤帝自己作的。”
云染歌动作一顿:“皇后?”
夜枭边站起来边说:“九千妖域是个特殊的地方,除了灵山其余地域皆保持着皇族制度。”
云染歌抬了抬头,示意他继续说。
夜枭眼角微扬,整个人陷在邪肆的气息中:“凤氏皇后名叫柳如烟,以前是九千妖域臭名远扬的魔女,什么毒药蛊虫,阴邪手段,就没她没干过的。”
云染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
“后来,柳如烟与一个书生相爱,同时期凤岗亭也喜欢上了柳如烟,于是,他就威胁柳如烟,只要她稍有不从,那书生身上就会少样东西。”
说到这,夜枭撇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刚开始,凤岚亭要求柳如烟当着那书生的面与他行鱼水之欢,柳如烟上去就给了他一耳光,怒骂,结果书生就没了双腿。柳如烟大怒,去找他报仇,没报成反而被囚禁了起来。第二天凤府下人抬来一个水缸,柳如烟凑近一看,是那书生。他被砍了双臂泡在酒里。”
云染歌挑了挑眉:“这下她该怕了吧?”
夜枭右腿一抬,搭在左腿上,换了个姿势:“没错,她怕了,想为他报仇,但实力不够,只能委曲求全。刚开始,凤岚亭只是要求柳如烟当着书生的面行鱼水之欢,但很快凤岚亭的欲望就不仅如此了。他不仅要求柳如烟如此,还没日没夜的折磨她,让她卑微到了极点,甚至还用上了一些…呃……变态的手段,比如……”
云染歌突然黑着脸打断他:“不用比如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这副模样让夜枭狠狠地乐了一通,夜枭那上扬的嘴脸怎么都收不回来,云染歌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的不看他。
“然后呢?”
“然后?柳如烟就小产了。”
云染歌默了一默,柳如烟既然被称作魔女,那她从小肯定用了秘法强身健体,这般强劲的身体都能被凤岚亭折磨到小产……
云染歌深吸了一口气:“丧心病狂。”
夜枭黑眸一眯:“更丧心病狂的是,柳如烟怀上凤云栖后,凤岚亭并没有因此减轻对她的折磨,反而更加疯狂,变本加厉。”
绕是云染歌见过世间一切阴暗的事物,但还是心尖一颤:“云栖能活着,真是奇迹。”
夜枭凉凉的继续说道:“生下凤云栖后,柳如烟身体发育的愈发有魅力,凤岚亭便将凤家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他的丞相孙崇。自己却在寝殿里没日没夜的折磨柳如烟。”
云染歌摸了摸下巴:“那她是怎么死的?”
夜枭说:“后来凤岚亭知道凤云栖的命格是柳如烟算好了日子生下来的,便大怒将她丢进了牢房,她被那群牢房里的犯人活活轮奸而亡,而凤云栖被凤岚亭勒令在一旁看着,不得离去。”
云染歌握着杯盏的手一紧。
“哦,忘了说,那时的凤云栖三岁。”
只听“啪”一声云染歌手中的杯盏被她徒手捏碎,眸中闪过之前的情景。
她说:天下没有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儿女。
那时的凤云栖则是一脸嘲讽和不屑,想反驳,却无可反驳。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云染歌猛然回神,清了清有些微哑嗓子:“进来。”
是古竹轩,身后带着步惊鸿和洛清瞳。
古竹轩和步惊鸿看到夜枭眸中闪过惊讶和疑惑,但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
云染歌挑了挑眉:“怎么少了个人啊?”
洛清瞳美眸一红,瞬间蓄满了泪水:“轻语和云栖一起被囚禁了。”
云染歌清眸一眯,手指轻扣着桌面:“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
一时间,云阁内安静下来,外面亭台楼榭雕梁画栋,百花争艳,一泉清流从重岩叠嶂的假山石隙潺潺泻下,白石为栏,佳木茏葱,景色十分的精典雅致。
半晌,一名中年男子走过来,恭敬地道;“公子,孙丞相来了,已在客厅。”
此人是此处第一楼的管事姜衡。
夜枭起身站到了云染歌身后,灵山帝子,无人见过其真面目,跟她进宫倒也无妨。见此,古竹轩,步惊鸿和洛清瞳三人也移步站到了她背后。
云染歌懒懒的往后仰着:“让他进来。”
一名身穿灰色锦袍,年过六旬的老者走进来,只见那名老者精神抖擞,黑里掺白的头发整齐地束于头顶,以一支簪别住,脸上布满皱纹,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十分固执的人。
“孙崇见过神医。”老者颇有气度地一拱手。
“孙丞相客气了,丞相乃百官之首,向我行礼。倾华愧不敢当。”云染歌嗓音宁和中带着好听的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