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叔,先让我躲躲。”
朱有富说完,就直接钻进了牛车底下。
牛大刚想把人揪出来,就看到一群人凶神恶煞地从不远处冲了过来。
这些人好像在追赶谁,但把人追丢了,“奇怪,这人躲到哪去了?”
“没准朱有富回家了,去他家找找,还有那个姓顾的。”
原来这些人找的是朱有富和顾老三,牛大了然。
这时,当这些人过来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嘴角长了一个大痣,皮肤黝黑……”
这些人说了出朱有富的相貌特征。
牛大虽然瞧不上老朱家的人,但好歹是同一个村子的,便给这些人指了条错路,“人往那边走了。”
人一走,朱有富就从牛车底下爬了起来。
牛大八卦的火苗熊熊燃起,“朱老三,你犯啥事了?”
朱有富满不在意道:“能犯啥事,不就是输了点银子嘛。”
牛大听得直皱眉,问道:“你和顾家那谁在一起的,人呢?”
朱有富嘿嘿一笑,“你说顾老三啊,那个傻子,准是回家拿银子了。”
牛大认为是朱有富把顾老三带坏的,忍不住道:“我说朱老三,你不能这么坑人啊!”
“顾老三和我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朱有富说着,就要脚底抹油,“先不和你说了!”
说来也巧,朱有富一走,顾老二和顾三郎就回来了。
两人收获都不错,鹿跑得快,又敏锐,一般猎户根本就猎不到,因此鹿肉卖了个极好的价钱。
一斤比猪肉足足贵了一百文钱,要知道猪肉才五十文一斤。
这次拿了八十七斤鹿肉来卖,一共得了十三两并五十文。
鹿肉都这么值钱了,鹿茸等物就更不用说了,何况顾三郎能说会道,光鹿茸就卖了二十两银子,加上鹿头、鹿血、鹿骨,总共得了三十多两。
顾老二和顾三郎还没到城门口就遇上了,叔侄俩一合计,给家里买了几匹布,给甜宝儿买的还是颜色好看的细棉布。
两人又买了不少粮食,其中还有十多斤白面。
牛大看到满载而归叔侄俩,总算知道朱有富为什么要坑他们顾家人了。
他想了想,还是把朱有富的事告诉了顾老二他们。
没想到这两人淡定得很!
顾三郎还幸灾乐祸地说,“要银子是不可能的,这下爷奶非把三叔的腿打折不可。”
顾老二沉着脸说,“这朱有富倒挺能耐的。”
牛大以为他是在恼朱有富害了顾老三。
殊不知,一向只有顾老三把人带到沟里的份。
村民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看到顾老二他们的背篓又满满当当的,虽然盖得严严实实的,但想也知道,肯定是买了不少东西,尤其他们怕布匹弄脏了,是搁在外面的。
一般庄户人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扯点布,做身新衣裳,但也没见过买整匹布的。
顾老二他们一下就买了好几匹,惹得村民们眼热不已,更加认定顾家有钱。
已经有人开始盘算了起来,顾家小子多,除了已经成亲的顾大郎和顾二郎,其他的应该还没订亲,就算订亲了,肯定也因为逃荒黄掉了。
脑子活络的,当场就问顾三郎,有没有订亲,拉起了郎配。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脸皮厚,嘴皮子又利落的顾三郎,反倒被忽悠得团团转。
直到回到村里,这些村民还云里雾里的。
顾老二和顾三郎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外面围满了人。
人群中隐隐传出一阵怒骂声,和顾老三的求饶声。
有好事者看到顾老二和顾三郎带了很多东西回来,笑道:“刚才赌坊的人上你们家讨债了,闹得那个凶哦!”
顾老二抿嘴不语,顾三郎却笑道:“我们家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赌坊的门朝哪边开。”
顾老三和朱有富玩到一起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听顾三郎这么说,村民们觉得是朱有富把顾老三带坏的,更加鄙视朱家人了。
叔侄二人好不容易才‘挤’进门,就看到顾老三像猪仔一样被绑在一条长板凳上。
顾老头也是动了真火,亲自拿了藤条,一鞭鞭地抽在顾老三身上。
看到顾老二他们回来了,甜宝儿就从倒腾地小短腿,哒哒地跑了过来,抱住了顾三郎的大腿,“三哥哥,不要爷爷生气。”
甜宝儿这是要顾三郎去劝顾老头呢。
众多孙子当中,也只有他能劝得住这固执的老头。
当然,还有顾老太和甜宝儿!
可顾老太自己都还在气头上,没让顾老头下狠手都不错了。
至于甜宝儿自己,她要是稍微撒下娇,顾老头再大的气都会憋回去。
甜宝儿可不想爷爷憋坏了,所以这好人得由顾三郎来当了。
顾三郎解下了背篓,抱起了甜宝儿,“宝儿这是在心疼阿爷呢,真乖。”
顾老头打累了,刚歇口气,就听到孙女心疼他。
他把藤条扔给顾老大,“一百鞭,少一鞭都不行。”
“我的娘啊!”
一听还得挨一百鞭,顾老三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顾老头来到门口,对围观的村民拱手道:“咱们家初来乍到,正想着开桌酒席,请大伙热闹热闹,不成想先让大伙看笑话了。”
听到顾老头想开酒席宴请大家,村民们都不好意思再看笑话了。
顾三郎趁机道:“阿爷,趁着大伙都在,干脆把日子定下来吧?”
顾老头点头一笑,“不知后日大伙可有空?”
有便宜哪有不占的理,当即就有村民道:“您老请客,就算没空,也会来捧场的。”
“就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村民们纷纷开口,明明和顾家人还不熟,这会倒亲近了不少。
但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有闲钱请客,咋不把欠赌坊的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