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殿拎着两盒糕点就朝正屋走去,一路上见到很多人都对他颔首,这和他在大街上走路不一样。
他是司徒家的少公子不假,可是风评在长安城是很不好的,西北军的风评在大郑的是不错的,哪怕有很多文官刻意地抹黑,可是依然动摇不了。
只是有很多人不喜欢西北军,不是因为西北军或者司徒正德的所作所为,而是司徒殿所作所为。
司徒殿一个人带来的不好的影响,足以和整个西北军的好影响相媲美。
虽然司徒殿本人和司徒家的大部分都不知道一个说法,可是在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哪怕是母猴子,遇见司徒殿也是要捂着走的。”
司徒殿如果知道这种说法的话,说不定会跑到朱雀街上骂人的。
只是越是年纪大的女子,对司徒殿的看法就越不错,年轻的女子对司徒殿的看法也不差,只是不如那些三十岁左右的长安城贵妇人。
很多妇人都会特意为了看司徒殿一眼,从司徒家门口绕上一圈,倒不见得是为了欣赏司徒殿的美色,只是看到司徒殿一眼,心情就会好些。
因此长安城很多的男子都不喜欢司徒殿,媳妇喜欢他也就罢了,毕竟这小子长得又不差,也不可能看得上自家的槽糠之妻。
可是自家女儿偏偏还喜欢他,那就不是他们可以接受的,偏偏在家里还说不得,万一说了司徒殿几句,到时候被骂是小事情,吃不上饭就是一件大事情。
司徒殿的风流是天下皆知的,可是在那些女子眼里,似乎从来都没看见过这些事迹。
司徒殿哼着小曲,走到屋子里,看到做在正堂的司徒正德,笑着说道:“祖父,孙儿回来了。”
司徒正德看着明显清减了一些的司徒殿,责备地说道:“怎么不先回家,先去皇帝那边?那边又不是很着急,祖父可等你很长时间了。”
“小子是去陛下那边打打秋风,出去这么长时间,总要看看陛下的。”他挤眉弄眼地说道。
看着司徒殿手里的两个明显是食盒的大盒子,笑着说道:“喏,难不成这些就是你从皇帝那里得到的好处,不能吧,皇帝让你出去了一年的时间,你就拿回来这些东西。”
司徒殿摇了摇头,“不可能只有这些东西,孙儿虽然没什么经商的头脑,可是打些秋风的能力还是有的。”
“那你和老头子说说,你都的得到了些什么?”
司徒殿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做到司徒正德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您猜猜这里是多少钱?”
“不就是十万两吗?勉强算得上是补偿你的一些损失,一年的时间要比十万两值钱的。”
司徒殿摇了摇头,说道:“是一个月十万两,只是能给多长时间,这一点皇帝没有告诉我。
就算告诉我,对于我来说也只是口头保障,又不是实质上的东西,能给我半年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司徒正德哈哈地笑着说道:“这就可以了,只要陛下说过,他就会做的。至于多长时间,就是我的问题了,只要老夫能够拉下这张脸,二十年不可能,十年之内还是可以的。”
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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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笑着说道:“那就好了,短时间之内没什么问题,我就可以拿着这笔钱做些什么了。”
“不用想着给西北军银两,你这些钱填不平西北军这个大坑的,除非皇帝肯给你一百年的钱,能够让我们在一段时间内不用着急。
不然那些钱都是空谈。小数目的钱对于我们来说就只是杯水车薪,而且就算攒起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西北军和匈奴的大战就像是一场大火,迫在眉睫的火,必须需要现在的水。”
司徒殿沉默片刻说道:“我还是攒着一些等到以后的不时之需吧,现在的事情都还好说,谁也不可能肯定以后的十几年都像现在这样。”
“早些做好打算,也让你自己心里有些宽慰。不得不说,太上皇对你的培养是很不错的。以前你可说不出这种话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祖父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看见过我了,怎么还能够靠半年前的观点,这可足够你老人家重新看我很多次了。”
“你小子,嘴还是这么贫,这一点倒是以前差不多,幸好这点没什么改变,不然我以后就会很不习惯了。”
司徒殿笑着说道:“这不是祖父喜欢小子这么说话吗。不然小子早就做出改变了。”
司徒正德说道:“有些变化是好的,可是变化也没必要那么大。对了,这些食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吃食吗?皇宫里的吃食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不是皇帝留我的话,我说不定又吃不到几回。”
司徒殿听出了司徒正德的言下之意,可是面对到的是司徒正德,他也就可以装傻充愣了。
“这些都是给平生拿来吃的,这孩子还是第一次来长安城,皇宫里别的吃食吃不到,这些糕点还是可以的。吃不完给他带走也行,能够保持很长时间。”司徒殿平静地说道。
看着司徒殿那副平静的样子,司徒正德知道这小子在装傻,换做是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这么正经的。
“好。你快些给平生那孩子送去吧,再不送去,人家就要睡觉了。这个时间点对于咱们来说不晚,可是对于那些军营中的士兵来说,还是很晚的。”
“好嘞,小子马上就离开这里。祖父也早些睡觉吧,上了年纪就多注意休息,大郑和我可不能没有你。”
“顺便去你兄长那边看一下,他很长时间没见你了,你们两个说几句话。”司徒正德嘴上挂着笑容说道。
司徒殿后面这句话还是很不错的,让老人脸上多了笑容。
只是一想到去见自己那位兄长,司徒殿就有些神情不自然,在他眼里,司徒霏一直都不是一个一般人。
十二岁就到了西北军军中,何况这些年来他的战功一直都算是不错,如果不是他身上那个头衔,他早就会是大郑军营中最闪耀的那颗星。
何况司徒霏这个人的脾气不好,司徒殿小时候没少被他教训,打架打不过,告状的话他事后还是要被打。
司徒殿向司徒正德告辞之后,让下人把手里的东西送回自己的房间,就怀着忐忑的心,去见了司徒霏。
到了司徒霏的书房前,他敲了敲门,“兄长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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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吗?我想和兄长谈一谈。”
只听见里面一道慵懒的男声响起,“进来吧,我还没打算去休息。”
司徒殿忐忑地推开门,就看见靠在太师椅上看书的司徒霏。司徒霏的脸色苍白,被昏黄的烛火照应,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样子。
神色看起来还可以,只是语气则是带着几分疲惫。
司徒霏并没有起来,而是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你在那里坐会吧,有事情就说,没事情早点回去休息。”
他的语气当中没有了那种慵懒,更多的是一种冰冷,让司徒殿从温暖的季节一下子就扎入到冬天,这感觉就像是冬天早上起来,所有的感觉都被寒冷逼走,哪怕是再耐寒的人,也会忍不住骂一句这天真冷。
司徒殿说:“是祖父说你我好长时间没见过面,想让我来看看你。”
“几日就是一封书信,当时也不见得你回我一封,到现在偏要假惺惺地说这些话?”
司徒殿有些不悦地说道:“我又不懂那些,你让我非要应和几句就好?”
司徒霏不屑地笑着说道:“忘了,你什么也不会,就只是个好孩子。”
他把“好孩子”三个字咬的音特别重,这一句话在司徒殿耳朵里听起来是那样刺耳。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情,那我就走了。”
“走吧,记得注意休息,你身上的伤好了,可是你的心脉还是要注意一些,毛病是要注意的。
听他们说,你在练武?练武可以,不要太急。走吧,我累了。”司徒霏平淡地说道,就像是在跟下属说着公事。
本应该是关心的话,现在听起来却是冷冰冰的,更像是死亡的宣告一般。
等到司徒殿离开之后,司徒霏忍不住地咳嗽了一声,陈南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非要等到他回来再喝药?本来身体就没好那么利索,现在还要这么逞强。”陈南责备地说道。
司徒霏笑着说道:“这不是少让他闻些药草的味道吗?他去年的时候喝了那么长时间的药,我怕他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陈南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不能在他身边平和一些吗?”
“这家里总要有人是他需要忌惮的,不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司徒霏接过药碗后说道。
喝完碗里的药后,他说道:“他这些年如果没有我在的话,怕是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祖父对我们两个有亏欠,自然不会要求太多,可是我不能亲眼看着我弟弟就那么下去,他身上有着司徒家的希望。
我一个人是可以扛起祖父的希望,可是人如风中的树,看似在大地之上问问扎根,可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一瞬之间就倒地崩塌。
我不想祖父再失望,何况我本就是这样的性格。我又不是那种世人眼中的好人。”
陈南摇了摇头,“但愿你们两个之间不会发生什么误会,不要让上柱国他老人家太操心你们这边的事情。
我只说一遍,你要注意点分寸。”
“可是我不能看他继续这样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