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皮甲不同于大郑常用的铁甲,大郑常用的铁甲虽然也有皮甲作为内衬,但是大郑冬秋季节的甲胄,要比夏春季节的甲胄内衬更加保暖。
匈奴那边的铁矿稀缺,通常只有那两只最为精锐的骑兵,才会全员披全甲,这也是他们骑兵能够成为天下骑兵中佼佼者的原因。
其他部落的骑兵,不要说全军披甲,能够全军披半甲都是不错的。
匈奴诸部落虽然都有种植棉花,可是那是被抓到匈奴的大郑遗民,或者是大郑被匈奴占领地区的百姓。
不论是匈奴百姓,还是匈奴的贵族,都是极其喜欢大郑南部诸郡和南方吴越两国所做的丝绸。
而且就算是南方三国,也只有楚国会有大范围的种植。
而大郑历年的税收当中,棉花占据了大头。
也不是匈奴人不知道棉花能够抵御寒冷,而是匈奴人习惯在西北草原上的游牧生活。
就算是立国之后,因为土地的严寒,匈奴人也很少在土地上种植作物,更多的是选择劫掠处在更舒适地区的大郑。
而随着不断地侵袭大郑,匈奴人逐渐占领土地,却发现凡是他们所占领的土地,都会在一段时间内,变得不再适宜耕种。
只是随着天气转暖,土地也不再向之前那样松软,对于骑兵的影响,以及大规模士兵迁徙的影响,都不会很大。
司徒霏这些日子一直在长关上面守着,自从大战之后,哪怕是过年那些日子,他也没有离开过一步。
匈奴不进攻这里的可能性很大,可是不代表匈奴进攻这里的可能性很小。
很多年来,司徒家都没有完整地过一个除夕,在除夕吃一顿团圆饭更是少见。
尤其是当他父亲和母亲离世之后,这样就更是少见了。
司徒霏的印象中不过一次,还是没有准备,草草地吃了一顿。
现在守在这里的不只有司徒霏和严镇,还有陈风战。
那座专门为司徒正德建造的帅府里,司徒霏召集了西北军的所有有品级的将领,帅府的正堂中,已经坐满了人。
司徒霏还是第一次召集这么多人来这里,说不忐忑是假的。
凡是能够坐在这座屋子里的人,都是司徒霏的长辈,同辈中人不超过五人,和司徒正德辈分差不多的,还有十人。
陈风战和严镇虽然都是一军将领,可是并没有坐在桌子前,而是分别站在司徒霏左右两侧,严镇在右,陈风战在左。
两个人手下的士卒虽然人数占不上大多数,可却是最为精锐的。
陈风战的飞羽军是精锐不假,严镇的天狼军也是不弱的,号称阵战无敌。
两个人的战功加起来,相当于坐在桌子上的半数人。
桌子上的那些人,甚至还有一部分是他们二人的手下和学生。
司徒霏不是很紧张,倒是旁边的严镇比他还紧张,严镇生性鲁莽,只有在司徒霏身边会多唠叨几句。
他平日里下棋时杀伐果断,用兵之道也是一往无前,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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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战上却是有名的铁桶阵集大成者。
用西北军内部的称呼,严镇不打阵战就是疯狗,打阵战就是铁王八。
严镇低头在司徒霏耳边说道:“你不要太担心,我们两个在你身边,就算是那几个老家伙,也不敢和你多说些什么。
最多就只是为难你几句,你年纪还小,不要太早生气,我事后帮你去说,大不了我去你祖父那边告状,我就不信他们,在那边说话也有理。”
司徒霏转身说道:“我没什么觉得难受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个。以前就算不是祖父主持,也是我父亲和叔父们主持。
他们不看好我很正常,我年纪不大,所做到的不多,可是他们不能不尊重我,因为我还有很多年去追赶他们。”
陈风战看着他们两个,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废话真多,说这些做什么?上柱国不可能不听你们两个的。
一个是义子,一个是亲孙子。上柱国这个人最护犊子。”
“你这人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谢,多年以来,始终初心不变。”陈风战笑着说道。
对付严镇这种人,他陈风战最熟悉了。
他故意不正视严镇,只用自己的旁光看向严镇,只见严镇往他这边靠了靠,轻声说道:“我总觉得你这张脸上有鞋印。”
陈风战没有搭理他,和他发脾气不值得,会越来越生气。
随即他使劲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安静一下,不是喊你们来这里吃饭的。”
作为西北军军中,勋爵仅次于司徒正德的人,他说话是很有威严的,只是几个呼吸,所有人就都不再说话。
严镇没想到他会当这么多人的面拍桌子,只是转念一想,这家伙当初可是敢在司徒正德讲话的时候拍桌子的人。
司徒霏直接说道:“今天找各位来这里,除了每年的必要发言之外,还要和诸位商量一些大事情。
诸位如果有不赞同的言论,请在诸位陈说军中诸事之后,和我说完事情之后,再表达诸位的想法。”
“好了,就从严镇将军开始说起吧。”
严镇傻眼,不是应该从陈风战说起吗?怎么突然轮到自己了。他低头理了理思绪,然后说道:“去年一年,天狼军除了朝廷的明面上给那些银两之外,一共花费银两三十万两,这些钱除了刻碑之外,最多都用在了铸造盔甲这件事上。
根据目前的情况,在三年之内,可以实现全员满甲。……”严镇说了很多,绝大多数都是没用的。如果不是陈风战踹了他一脚,再加上司徒霏拽了拽他的袖子,他甚至可以把那些人的名字都念一遍。
等到严镇说完,司徒霏松了一口气,说道:“陈大将军,您说吧。”
严镇知道司徒霏看不到自己,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和陈风战本来就不对付,今天司徒霏又摆了他一道,他很不开心。
陈风战没那么多想法,只是说道:“飞羽军去年秋天就已经全员披甲了。至于军费损耗,总共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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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两。除了那场大战之外,没有任何伤亡。那场大战伤亡二百人,三十人重伤,五十人轻伤,一百二十人阵亡。
这些人的缺失,会在这次之后,从你们那里弥补。”
等到他说完之后,司徒霏接着说道:“接下来就由王老将军说吧。”
王戈,司徒正德当年的部下,虽然只是统率着一只名声不显的军队,可却是资历最老的。
王戈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他很多年都打过仗了,披甲都是先从最重要的那几只军队开始的,还轮不到他这里。
严镇从司徒霏的话里察觉到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气味,接下来的开口,更是杀气腾腾。
最平淡的语气,最平淡的言辞,却蕴含着杀机。
严镇本以为念名字是要把自己放到不作为那一类,却不料司徒霏是单独把自己拿了出来。
他的意思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司徒霏只信任严镇。
想到这里,严镇站直身子,原本还有些垂头丧气的严镇,现在看起来像是凯旋归来的将军。
等到所有人汇报完之后,所有人都在等待司徒霏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没想到司徒霏说道:“诸位先下去吃饭吧。等到用膳回来,我再和诸位说。”
严镇看着这些人没什么动作,就往火堆里添了一把火,他说道:“你们要是不去的话,今天可能就只能吃一顿饭了。
事先与你们说好,我们还需要半天的时间才能说完。”
其余将领本以为司徒霏是要借此立威,没想到真的只是去吃饭。
于是在严镇这一番话后,那些人化作鸟兽散。
到没有太多尊老爱幼的说法,只是让那几位先出门后,就争先恐后地离开了。
毕竟能够在西北军军中现在立足,不管年纪多大,身体都还是不错的。
看着那些人离开,司徒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些人还真是够能说的。
他本以为只是随便地说些内容,结果没想到是这么长时间的汇报,哪怕是他,听多了这些话,也会觉得脑袋不舒服。
司徒霏这时候说道:“二位叔父,以前也是这么多事情吗?”
严镇还没开口,就听见陈风战说道:“这些年还好,自从你父亲来这里之后,就简洁了不少。
早些年的时候,上柱国最多和他们在一起商讨三天。
因为很简便,在言生离开这里之后,上柱国还是选择了这种方法。”
司徒霏沉默片刻后说道:“看来我还是享受到了前人之福。但愿我所做的事情,不会让他们觉得失望。不能让他们满意,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严镇不假思索的说道:“义父从来就没有失望过,他说过。你做的足够好。”
司徒霏深吸一口气,重新坐直身体,说道:“二位叔父先下去吧。我自己再理理思路,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严镇没应话,拉着陈风战就向外走。到门口,陈风战就挣开了他的手,向东边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