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们必须尽快跟齐景双划清关系。”
尹轻轻沉着脸在原地转了两圈,语气非常急促,“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跟百姓们无条件的支持脱不开关系,如果我们跟百姓们之间出现了裂痕,我们就危险了。”
“我知道。”
萧怀瑾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已经让魏延去调查齐景双了,一找到齐景双的犯罪证据,我就对他发难。”
“动作要快。”
尹轻轻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还想再叮嘱他一番,但她还没出声就踉跄了两下。
“唔……”
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捂着自己的脑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萧怀瑾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施如,快来,你姐姐不舒服。”
“出什么事情了?”
施如的房间就在尹轻轻和萧怀瑾房间的旁边,听到萧怀瑾的声音后,他立刻撞开房门从外面冲了进来。
“我也不知道轻轻怎么了,她一直捂着自己的脑袋,说她不舒服。”
萧怀瑾将尹轻轻放到床上,回头看了施如一眼,“你快点过来看看她。”
“好。”
施如点了点头,连忙把手放到了尹轻轻的手腕上。
“还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片刻后,他收回手,用心疼的眼神看了尹轻轻几眼。
“姐姐的身体太虚弱了,虽然她经常练五禽戏,但从小积累的问题,没那么容易消除。”
“从小积累的问题?”
萧怀瑾眉头一皱,神情瞬间阴鸷了许多,“施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轻轻的身体,不是去了蜀地之后才变糟的吗?”
“不是啊。”
施如摇了摇头,略微有些惊奇。
“姐夫,你不知道吗?姐姐的身体早有暗疾,据我观察,十多年前,她应该受过一次很重的伤,从此之后,她就落下了时不时头疼的毛病。”
“十多年前?”
萧怀瑾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本就难看的表情愈发狰狞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轻轻的亲生母亲是在十三年前去世的,同年冬天,她的继母赵氏被尹丞相娶进门了。”
他的意思是,他姐姐身上的暗疾跟她的继母赵氏有关?
施如握紧了拳头,胸腔里面翻涌着骇人的杀意,“赵氏是吧?这笔账我记下了。”
“疼……”
他和萧怀瑾正沉浸在愤怒之中,尹轻轻的声音却突然传进了他们耳中。
这会儿尹轻轻的意识已经涣散了,她缩圈在床上,一声接一声的哀嚎着,“我的头好疼啊,救救我。”
“算了,不说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见她这么痛苦,施如收敛了杀意,抬眸看了萧怀瑾一眼,“姐夫,你出去一会儿,我帮姐姐施针缓解疼痛。”
“我就在门外,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开口喊我。”
萧怀瑾按了按眉心,又盯着尹轻轻看了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的朝门外走了过去。
“怀瑾哥!”
刚出门,他就被人拦住了,陶疆站在门口,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轻姐怎么了?我听到她在喊疼。”
“她身体不太舒服。”
陶疆不是外人,萧怀没有瞒着他,简单的将施如跟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暗疾?”
搞清楚尹轻轻身体不适的原因后,陶疆张大了嘴巴,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难怪轻姐总是说她脑袋疼。”
“总是?”
萧怀瑾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他没好气的踹了陶疆一脚,厉声道,“她经常说她不舒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怀瑾哥,你别生气啊。”
陶疆被他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之前我不知道轻姐的身体有暗疾,轻姐自己也没有把头疼当回事,所以……所以我就没把她时不时就会头疼的事情告诉别人。”
“混账!”
萧怀瑾磨了磨牙,将巴掌举了起来,想要狠狠地打他几下,但犹豫了半晌后,还是心软了。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如果轻轻身体不适,不管她自己上不上心,你都要第一时间来找我,记住了吗?”
“记住了。”
陶疆缩了缩脖子,将他的话记了下来。
“这还差不多。”
萧怀瑾将举着的手收了回去,粗声粗气的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轻轻有头疼的毛病的?”
“你中祝由术的时候。”
事关尹轻轻的身体,陶疆无比老实,没怎么犹豫,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他告诉萧怀瑾,他中祝手术的时候,尹轻轻经常会抱着自己头说她脑袋晕,还很喜欢睡觉。
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以为尹轻轻头疼嗜睡,是因为她累着了,就没有多想。
他第一次意识到尹轻轻的身体有问题,是在临水村。
当时尹轻轻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血蝠病上,她急于研究出可以治疗血蝠病的药材来,所以,她经常熬夜,每次熬夜,她都会头疼。
“我总结了一下,轻姐一集中精神思考事情就会头疼,哦,对了,她的情绪有剧烈波动的时候也会头疼。”
末了,陶疆补充了这样一句话。
“看来,头疼这个毛病,已经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了。”
萧怀瑾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的给陶疆下了命令,“立刻派人去查一下,我要知道十几年前轻轻有没有受过伤,是谁害她受的伤。”
“是。”
陶疆目光一凝,飞快的退了下去。
萧怀瑾目送他离开,确定他已经走远了之后,他回过头看了看他和尹轻轻房间的门。
轻轻,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他将手放在门上,无声的许下了承诺。
施如在尹轻轻的房间里面待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他才推开房间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似乎很累,脸上布满了汗水。
“你……”
萧怀瑾的瞳仁闪了闪,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张了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在,施如很贴心,就算他不开口,他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姐夫,你别担心,姐姐暂时没事了,但用施针的方式帮她治病,是指标不治本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