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兵打仗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功名利禄吗。眼下只要杀了南宫世可就什么都有了,正是这种心态趋势下,潼关军好似疯了一般,朝着南宫世冲杀过去。
南宫世左冲右突,竟然愣是被截杀下来。他每一刀砍出都能带走一条生命,可却架不住潼关军不怕死啊。
眼看着一颗颗头颅飞起,后面还有一大群悍不畏死之徒,这下子南宫世开始心里着火了。朝着陈桐大吼道:“你这老匹夫,当真是想要我的命,却连最后一点名声都要了。”
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现场赏赐确实能刺激军心。可行军打仗除了胜负之外,而今的用兵之道还讲究一个光明正大,堂堂皇皇。
按理来说不管是殷商军,还是西岐军,都要讲究一个光明正大,以象征自己是王者之师。
陈桐夜袭西岐军营,已然失了堂堂正正,不过只要他此番有大成果,朝中早有人相护的话,还没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让以后其他将军与他相处时,保持几分距离。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本就失了王道,现在又用万户侯之言刺激军心。
如此做派,纵然他最后能大获全胜,也必然会受到纣王惩戒。哪怕纣王最后是向着他的,可天下的武将,朝歌的百姓也不会放过他。
届时,纣王受不了臣下压力,必然颁发圣旨降罪与他。南宫世想不通陈桐为何会被如此不顾一切,就连身前生后名都不顾,也要将他斩杀。
他哪里知道,陈桐先前被余家五兄弟架空全力,像个傀儡般的活了十数年。这位昔年也是纵横沙场,少有人敌的大将军且是甘于平凡之辈。
如果他的一生就生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他子啊生死关头被申公豹救下,而后余家五兄弟又死在申公豹算计之下。
重掌潼关大权的陈桐感受到了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此番夜袭西岐军营,更是让他找到了当年征战沙场的无敌气势。
可惜,他老了。纵然此番能守住潼关,那靠的也是众人之力,和他没多大关系。一旦众人退走,那么他这个潼关总兵也就失去用处。
与其懵懵懂懂的老死,还不如死之前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潼关,无儿无女的他只求快意生平。
所以,他才能不顾一切的下达如此命令。
慌乱之下,也不知是谁一刀扎在南宫世身上,他也是人也会流血。肩头喷涌的血柱,刺激了潼关军,他们变得愈发疯狂起来。
陈桐眼看着南宫世左冲右突,身上伤痕一道多过一道,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
“大将军勿慌,某家来也!”就在此时,平地一声大喝。一员大将从后营冲杀而来,脸庞黝黑,身材高大,不是别人正是徐达。
徐达自上次被斩了一条臂膀经慈航妙手回春后,一直在休养。这么多天来,他的伤势早已痊愈,修为也比之先前更上一层楼。
手中双锤挥舞起来,所过之处潼关军皆被撞飞,三两下就冲杀到了南宫世身边。
南宫世此刻两股战战,早被杀得心惊胆战,乍然见到熟人,就差没落下泪来,高喊道:“徐将军救我。”
徐达也不说二话,抬手将其拽上马背,挥舞着一双大锤,便往后营杀去。
眼看潼关军无法抵挡,陈桐眉头一皱,大喝道:“兵器。”
自有手下偏将送来兵器,陈桐手持方天画戟,道:“传令四路兵马,让他们之辈合围,莫要走了敌军。”
说罢,径直朝着徐达冲杀而来,却是要拼死截住他们。
火焰箭穿空,得到号令的卞吉、卞金龙、温良、马善各领着一队潼关军,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冲杀而来。
如此一来,可不就是将西岐军营宛若包饺子般围拢在中间。
卞吉、卞金龙、温良、马善俱是高手中的高手,根本不是西岐将所能抵挡,他们一马当先,所过之处西岐好不容易形成的防护圈顿时被冲破,眨眼间杀得血流成河。
卞吉离中路最近,远远见陈桐一人大战徐达,眼看体力不支处于下风,忙调转马头冲将而来,边跑边高喊道:“大帅勿慌,某来助你。”
陈桐年迈体衰根本不是徐达对手,若不说还有不死不休的潼关军牵制,恐怕早就徐达斩杀。饶是如此,他也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闻听卞吉之言,仿佛重新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周身迸发出澎湃的力道,强提着一口气,誓死也要将徐达给缠住。
徐达也听到了四路传来的喊杀声,他也是行军打仗多年的老将,知道西岐军此番怕是危险了,所以不顾一切要带着南宫世突围。
眼看陈桐冲将上来,也不顾身后不死不休的潼关军了,双锤隆起,朝着陈桐狠命砸落。就是这老家伙,明明摇摇欲坠了,还生生将他拖在这里,却是不能饶了他。
抱着这种心态,徐达爆发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力道。
“轰隆!”
双锤砸落,首先是陈桐手中的方天画戟被砸飞。巨力透过枪身,麻痹了半边身子。陈桐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巨锤落下,身子却愣是不能移动分毫。
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忽地风声响起。
汗毛倒竖,感受着身后寒风扑面,徐达几乎是下意识的收拢手中大锤,横扫而出。
“当啷!”
一声巨响,但见一柄雪亮的鬼头刀擦着身子飞过,落在十数米外的地面上。可想而知,刚刚若不是他急中生智,这一刀就扎在后心了。
而这把鬼头刀也让他熟悉无比,不是别的,正是那日砍断他一条胳膊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