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虹走出自己房门的时候,白思恒正坐在书房里看书。
他知道她到家后肯定先回房汇报工作,完了就会找自己。所以洗过澡后就在书房里一边看书一边等她,不过却惊讶于林逸虹居然还穿着回来时候的衣服。见她出来后他没说话,只笑了笑。等她走到跟前,从旁边地上拿起一个药包递了过去。
“要不先洗澡,顺便看看脚上的伤严不严重?”
林逸虹笑着接过药包,却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药包放在一边。
“刚才跑出一身汗,难道不难受?”可林逸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我出了事,你会担心吗?”
这句话让白思恒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应道,“我当然不希望任何人有事。”
“不要这种公式化的答案。我就问你,你怕我出事吗?”林逸虹收起了笑容,弄得白思恒有点紧张,“不要吓我,我不要你有事。”
“好了,你听我说。”林逸虹继续说道,“刚才平头男到公司踩点,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所以你在考虑解决王继东的问题以外,还要应对平头男这伙人。”
“你们有线索了?”白思恒问道,
“没有!正因为没有才麻烦。因为我不知道他们何时以何种方式再次到来。”林逸虹停了一下继续补充道,“但可以预见的是,他们的下次行动会很快而且肯定会有办法直接出现在你面前。”
“为什么这么笃定?”白思恒问道,
“因为这些人的做事方式我太熟悉了。”看着白思恒疑惑不解的表情,“从在特种部队开始我一直就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曾经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这两天我都很想了解你,了解曾经的你,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过曾经的你能被了解吗?”白思恒回应道,
“哈哈,电影看多了吧?知道太多的人会被咔嚓掉灭口?”林逸虹不禁笑了起来,说话的时候还调皮地用手掌在脖子处斜切了一下。
“难道不是吗?”白思恒也笑道,
“想听一个故事吗?关于我为什么退伍的。”林逸虹说道,
“想!其实我想知道你所有的故事。”
听了这句话,林逸虹心尖猛地一颤。她根本不想判断这句话的真假,就当是真的吧!
“我在联合国部队最后一次执行的任务是被派去耶路撒冷,我所在小队的任务是要抓捕一个极端组织的领导人,他曾多次组织针对联合国部队的行动。有一次,他在行动中负了伤但却逃走了,我们的任务是抓住或击毙他。我冲进他躲藏的土窑时,里面只有他和他的女人。本来可以采用抓捕的方法,可我当着她女人的面把他击毙了。”在白思恒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林逸虹简要地讲述着这个故事,恍惚也是她道听途说回来的,不带任何感情。不过整个过程却不敢抬头看白思恒一眼。
她怕!
她怕自己见到白思恒嫌弃的表情后就没有了继续讲下去的勇气!
但早些时候她用双手手肘撑着桌子边缘,手腕支着下颌,看着他的时候,就很想把自己过去的一切展现在这个男人的眼前,不管他接不接受,那是他的选择。
“那个女人是无辜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在种族里的角色,她只知道他是她的男人,在他受伤生病的时候照顾他和保护他。虽然我从进门甩开女人的奋力阻挠到杀死那个男人的过程没有一分钟,可我们在她面前花了十多分钟才做完确认他死亡的手续然后离开。她用瘦小的身体奋不顾身挡在我跟前起直到我转身而走的那刻,我从她眼中读到了许多的情绪,不过绝没有一丝仇恨。就是她的这些情绪让我决定离开那个圈子。”
白思恒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走到林逸虹跟前,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从第二次见到这个女警听说她曾经是特种兵然后是联合国部队成员的时候,直觉就觉得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可怎么想到她的故事竟然是普通人心目中的传说?而背着这样传说的女人从昨天下午起就一直活动在自己身边。除了在和平头男共处在电梯里的一两分钟外,她只是一个人见尤怜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怜惜之意从白思恒的大脑传到他右手掌心再通过她浓密的头发传到林逸虹的脑海中,让她感到无比的宁静。
“在那个要不杀人要不被杀的地方,正义和邪恶没有界限,那个被击毙的人其实只是希望他的族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受其他种族的欺凌。与其让他一直生活在那虚无缥缈毫无希望自我麻痹的信仰中,不如让他尽早解脱,何况他手里确实有我同伴的鲜血。”林逸虹继续着她的陈述。
白思恒蹲下了身子,眼睛注视着林逸虹的双眼,双手抓着她的双手,“我们是普通人,不要管那些大道理了。活在当下和活好当下才重要,你说对吗?”
林逸虹忽然抬起了头,像是下了决心。同样回视着白思恒双目,“刚才我扯远了,我不介意你了解了我的过去后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那是你的选择,我的过去和平头男就是同一类人。可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一句话竟然弄得白思恒有点懵圈了,似乎怕啥来啥。第一段感情是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现在这个算是她向自己表白吗?如果算的话,认识的第三天?!
还没等白思恒想明白,林逸虹就挣脱了他的双手,站了起来。“我去洗澡了,一会儿帮我的脚板上药,皮破了一大块,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