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笑宴一直郁郁寡欢,常常一个人默默的流泪。她不再给柳岸梳头,不再缠着柳岸给他掏耳朵。赶路的时候,也不和柳岸走在一起,而是紧跟在刘无竹身边,似乎是在故意疏远柳岸。
住客栈的时候,柳岸每晚抱了剑守在笑宴的门口。任凭刘无竹和陆孤舟怎样劝,柳岸也不肯离开。困了就倚着笑宴的房门睡一会儿。笑宴知道柳岸就在门外,却不曾打开门出来陪他说会儿话。
柳岸不但没有埋怨笑宴,反倒心里一直觉得愧疚。愧疚自己当初一定要刘无竹和他同来,才导致笑宴被劫。还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笑宴。
没有了柳岸和笑宴的说笑打闹声,一路上沉闷了好多。路程也就显得漫长了。他们走了七天才赶到太原城。
进了太原城,他们先找客栈住下来。第二天一早,刘无竹便带着陆孤舟去拜访朋友。不大功夫两人就回来了,说朋友外出办事,十天之后才会回来。既然这样,不如趁机去珠宝店探访一些消息。刘无竹担心笑宴看到华三的画像会引起她的不快,就让柳岸陪着笑宴四处走走散散心。自己和陆孤舟去珠宝店探访消息。
笑宴却不愿意出门,柳岸也不敢去勉强她。两人就只好待在房间里枯坐着。柳岸晚上睡不好,枯坐久了,眼皮沉重起来,不断的打盹儿。笑宴劝他回房睡一会儿,他就是不肯,生怕自己一离开,被华三乘机而入。
笑宴实在不忍心了,就让柳岸到自己床上睡一会儿。柳岸困极了。也不再推托,他叮嘱笑宴不要离开。自己和衣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笑宴本在窗口坐着,望着客栈院里的一棵杏树,此时已是暮春时节,杏花已经过了花期,杏树上只剩下几朵杏花挑在高枝上炫耀自己的洁白无瑕,更多的杏花则落在地上,与尘土为伴了。笑宴触景生情,心里一阵痛,又暗暗的落下泪来。
这时,她听到了柳岸的鼾声,那鼾声细微悠长,像清风拂过林梢。又像溪水滑过山涧。她感觉那是抚慰她心灵创伤的音乐。听着听着,她感觉自己心里的伤痛在被渐渐抚平。
笑宴情不自禁的站起来,轻轻走到床前,她低头去看躺在床上的柳岸。柳岸侧身躺着,双腿微曲,头枕在手臂。那是一张多么俊美的脸啊。光洁的额头,两道剑眉,挺直的鼻梁,因为打鼾,鼻翼在轻轻翕动。嘴唇上方有一层细细的绒毛,俊俏的嘴巴微微张开,不时还砸吧一下,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轮廓分明的下巴却透着坚毅。
笑宴痴痴的看着,这时,柳岸翻了一下身,吓得笑宴赶紧走开。柳岸并没有醒来,转过身又睡着了。笑宴走过去,拉了被子给柳岸盖上。自己在床沿边坐了下来。她现在只想离柳岸近一点,仿佛离柳岸越近,她就离那个噩梦般的夜晚越远。她不想再去回首那个夜晚,那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丑恶男人。就是那个男人几乎毁掉了她对男人的一切好感。如果没有柳岸,她也许永远走不出那晚的噩梦。这些天以来,笑宴也没有睡好。她听着柳岸的鼾声,沐浴着窗口飘进了阵阵和风,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见自己伏在柳岸的腿上,柳岸用手支着腮,正看着自己。笑宴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的朝柳岸笑笑,忙坐了起来。
”姐姐,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柳岸从床上坐起来。
”油嘴滑舌!“,笑宴啐了一口。
”我说的是真的!“,柳岸歪头看着笑宴,很认真的说。
”少贫嘴,快点下床,我给你梳头,几天不给你梳头,头发乱得像个叫花子一样!“,笑宴嗔道。
柳岸一听,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乖乖的在椅子上坐好。笑宴取了梳子,给柳岸解开发辫,轻轻的梳了起来。柳岸不仅觉得头上舒服,他的心里更舒服,因为他熟悉的那个笑宴姐姐又回来了。
这天晚上,刘无竹走到笑宴的门口,没有看到柳岸,就敲门进去。见柳岸已经把被褥搬过来,在笑宴的房间里打了地铺。见到这种情景,刘无竹数日来沉重的心情也立刻轻松了不少。
忽忽十天过去,这一天早上,四人正在客栈用早饭,有人给刘无竹送来帖子,说佘天遥请到舍下一聚。
刘无竹接了帖子,吩咐送帖子的人先回去,他随后就到。
柳岸问这个佘天遥是什么人?刘无竹说,佘天遥就是他之前说的要去拜访的朋友。说起佘天遥,这个人的经历颇有传奇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