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月牙形的古老石门之下,海琪抬头看着空中红色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很红,她身上穿着简朴的术士长袍,虽然里面套着裙子,但是她更喜欢外面的袍子。自从爷爷答应让自己拥有自卫的权利,教自己一些冥术的时候,她是打心里高兴的。
可是自从学了一点冥术之后,那海拉克也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但是他却让自己每天当看管孤儿的事情让她倍感郁闷。自从在数月前,海拉克外公和小皇月闹翻,他就一直不高兴的样子。现在每天就是在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冥术,当然,大部分是杀人用的,海琪很讨厌的那种。
在残月门附近的废旧教会就是海琪现在所在的地方,这个教会正对着残月门,而围绕教会还分布开了一座座消失城已经废弃很久的居民建筑,缺少保养、常年失修,最后海拉克是硬用着冥术把废旧教会变成了一处可以使用的住宅。当然,因为使用的是冥术,这个废旧教会当然没有原来的繁荣,现在从外表看上去就是阴森死气的样子。
现在教会里的孤儿大概一百来个的样子,都是海拉克顺路救济的。那些孩子很感激海拉克,也很感激海琪。
海琪的年龄比那些孩子大不了几岁,但是却是大群孩子之中最大的。加上她是海拉克的孙女,那些孩子现在都把海琪当成孩子王。教会之中白天的游戏什么的,孩子们一直都催着海琪参加。海琪不是喜欢拒绝孩子邀请的,自从第一次拒绝了孩子之后看着大群孩子哭泣抱怨她不要他们之后,她就完全耐不了孩子们的眼泪攻势。
而海琪看到那些孩子,也看到了更小时候的自己。她一直想着可以做点什么,现在其实已经试着在做了。不过她无法改变自己天生让人看上去很凶的眼神,加上一年多悲剧的落魄生活,她现在想要改变也有点难,每天看上去闷闷不乐,还喜欢经常生气的样子。孩子们很敬重海琪,但是也很疏离她,反正态度就是很怪异的样子。
孤儿全部都被要求照顾自己的起居,海拉克只是让人定期给送来一些粮食,而不管任何平时的饮食,或许是和死人生活久了,他也一直依靠冥术来维持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似乎忘记了怎么和人相处,更不要说照顾人的饮食起居了。这些现在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海琪的工作。
孩子们都很活泼,来到废旧教会之后就被海琪照顾着,她好像天生就是个很好的保姆。那些孤儿在这里也找到了家的感觉,短短几个月已经就差不多在海琪的鼓励和帮助下在孤儿院安定下来。
完全不明白外公的意图,一下子手痒了那么多孤儿,难道只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家政能力?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但海琪现在照顾孩子也学了很多。她自己也是个孩子,但是孤儿们比她更小。
一到晚上,孩子们差不多都睡觉之后,海琪才停止工作。她接着就拿出了海拉克给她的冥术入门看了起来,她是个很好学的人,只要一有空就会复习和预习自己学过的冥术。现在她疯狂地恋上了冥术,虽然能用的基础还很少。
夜晚的孤儿院非常阴森,海琪现在就呆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她有带着孤儿每天进行清理工作,所以无论是她的房间还是其他的孤儿院设施现在都维持地很干凈。而海拉克支持的生活用品也很多,甚至到了用不完的地步。但无论怎么维持,孤儿院一直都会维持一种奇怪的状态,孤儿院之中整天漂浮着奇怪的幽冥气息。不只是每天冥想累积冥力的海琪,连那些一起住在孤儿院之中的孤儿们也受到了那些气息的影响,一个个面容憔悴,不自然地发出死气。
深夜,海琪一直专注学写而忘记了时间。她现在就独自一人呆在孤儿院的大厅之中,或许是过于投入,现在的夜晚已经去了一半时间。海琪伸了个懒腰,有点困了,还是准备去睡觉吧。
但是刚站起来,就听到了奇怪的动静,错觉么?她有点郁闷。睡觉之前都有洗澡的习惯,所以转身去了浴室。孤儿院的浴室当然也是原来教会建筑所遗留的,经过整修之后,这里还算是非常干净整洁的,只是浴室不用的时候会受到旧教会残留的死气影响,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把换洗的衣服从自己房间的衣橱里拿出来,她要换掉的是一件很普通的连衣布裙,而也只是穿到早长,这布裙很旧了,是海琪在有了自己的生活之后,自己用一些柔软的布料缝制的。而把旧衣服放在了浴室外面的换衣间,把浴室里的澡盆放满温水,她脱光了身上脏兮兮的长裙之后就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深吸了口气之后,她进入浴室缓缓地坐在了浴盆之中放松。
“嗯,真舒服。”坐进温水,感受水的热气和温暖,海琪很高兴地挪动身体,把头发和身体全部顺着热水过一遍。不过她是旱鸭子,不喜欢把头埋入水中,所以弯腰只是让自己的头沉到大概鼻子的位子然后再坐起来。接着伸手开始简单地搓洗身上的污垢,差不多的程度就放上沐浴露弄掉热水都无法弄干凈的一些地方,她洗得很投入,享受着温水的暖和。
但是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了奇怪的念头,她愣了下,转头看了下浴室入口的拉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开出了一道缝隙。“是谁?”慌张地叫了一声,海琪就一把抓过浴盆旁边的浴巾裹住身体,来到换衣间,但是这里什么人影也没有。
“错觉么?”挠了挠头,普尔玛也是自嘲,这里可是孤儿院,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谁会那么早熟来看自己洗澡呢?而且,记得孩子们大部分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屁孩吧?
这样想着,怪自己多心,她就擦干净了身体,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睡裙。然后就转身出去了浴室。
孤儿院的走廊通道之中非常安静,孤儿们都睡觉了吧?但奇怪的气息还是缠绕着这里,让人感觉呼吸不过来。
海琪揉了揉眼睛,就朝自己房间过去。或许是太累了,一直有奇怪的错觉,让她有点郁闷。冥术血多了,会通灵?不禁自嘲,又不是操魂使,通灵什么的很搞笑。但是想起外公使用冥术经常用到的活祭,她停住脚步就感觉有点矛盾。以后要继承爷爷的冥术的话,自己也该做那些事情么?她讨厌杀人,也讨厌害人,更讨厌利用,但是,为了生存,为了获得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手段,讽刺的命运,她必须要做到那些吧。现在外公也没有让自己做什么,照顾孤儿什么的,感觉就是让自己学习怎么当保姆的样子。
一边想着,一边走着,就在走廊的拐角处,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
“啊!”惨叫一声,那小小的人影被海琪无意之中撞倒了。海琪很慌张过去扶起那个孩子:“啊啊,抱歉,抱歉,没撞伤你吧?”
对方是一个非常小的孩子,大概七八岁,很瘦小,好像长期挨饿的原因,完全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
孩子一脸慌张,完全没有责怪海琪的样子,而是感谢道:“姐姐……谢谢。没干系的,我,我只是……出来,出来上厕所而已。”
“没事就好……我扶你回房间吧?”孩子摔倒是自己的责任,所以海琪拉着瘦小的孩子就朝孤儿们的宿舍去。
“没事的,没事的……如果被大家看到,又,又要被……”孩子很害怕地说着。
“被大家看到?”海琪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孩子在害怕什么,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慌张:“好吧,那么,你一个人可以回去吧?”
孩子点点头:“当然,我,我会的!”说完,转身就朝宿舍那边跑去。孤儿们所住的宿舍,是海琪所在房间的另一边。她的房间专门被海拉克设计过,所以来到她房间周围,算是奇怪瘴气最弱的部分吧?可是孤儿们所住的那边,却好像故意在引导什么一般,一直笼罩着最浓烈的瘴气。而经常有孩子因此生病,海琪去跟海拉克说过几次,但都被海拉克称只是为了考验那些孩子的体格,如果不好的话就送去其他地方的样子。
这里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大部分年龄很小。海琪的心中只有对他们的怜悯,也因为有悲惨的过去,所以很照顾那些孩子。海拉克所交代的事情,她也一般很好地完成。只是有点怀疑,生病的孩子大部分在被海拉克带走之后就没回来了,不知道爷爷在其他地方做什么。
海琪转身朝自己的房间去,但是那个本来离开的枯瘦孩子,却藏在走廊拐角的地方,一脸淫亵的眼神看着海琪的背影,他的嘴角流出了口水。那根本不是什么孩子的眼神,而是充满贪婪和色欲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