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玉石城建于二千年以前,其主秦石子不知从何而来,刚出世便一身九境通玄修为,屡次蛮妖玄战之后,便将行至将死,无族可容的老弱遗孤接入城内。
因此举,暗合天道好生,玉石城的规模近二千年的扩张也越来越大,城内七十二楼、三百一十五堂口堂主,多称秦石子为子娘姐。
数千年来,有自持修为高深的妖族曾联合合欢寺僧人,欲将玉石城占为己有,不想起事儿的妖族,尚未走至玉石城,便被秦石子探之。
玉石城出手一次,秦石子携石赶和毒娘,带七十二楼,当时的二百五十六花街堂口,再带熟客三千,出城去战。
战不过半刻,起义妖族和合欢寺僧侣全被杀过。
感觉不解气的秦石子,挥将南下,深入其族腹地,连根拔起,无妖生还,灭其族。
又携众将逼上合欢寺,合欢寺大门紧闭,不敢开。
秦石子在合欢寺门口叫骂,最终忍不可忍的欢喜禅,派手下双罗汉送出十八座金山,百吨玉石砖,才算事了。
拿了好处的秦石子放话道:
“合欢寺僧侣敢入玉石城者,斩。”
合欢寺依旧佛门紧闭不敢开,也不开口言语,送走了瘟神。
至此之后,西洲妖族之地便有了一不成文的规定,任何族种,不得擅自作主起义玉石城,起则族灭。
幕登脸色平静,一步一个脚印的接近玉石城。
守界之妖,其实并非不能动弹,每隔数年,可前往就近族或城中,补给采物。
虽然幕登便是不饮不食,千年也不会身死,但能溜达溜达还是会溜达溜达。
不然,每日除了修炼,吹个箫再无他事。
此时已接近玉石城的幕登还未开口说话,守城之妖便开口叹息道:
“又来了。”
为何叹息?
自被罚守界之后,幕登便欲求婚于秦石子,一是秦石子身份高贵,另一则是垂涎其美色。
可惜,秦石子看不上幕登,幕登八百年间上玉子宫求见不下三百余次,未能见其一面。
再言,秦石子。
玉石城之主秦石子每一十二年,红鸾星动一次,便会吃一男妖或男人,来取其阳来化其劫。
于是便有了秦石子榨干男妖、男人的流言蜚语。
多是嫉妒之妖,人所为。
因垂涎于其美色,求而不得,便出言诽谤。
可惜,秦石子并不搭理此事,那些想见秦石子一面的男妖的愿望也落空了。
后石赶、毒娘将城内散播谣言的妖,当众活剐,此音才消。
如今幕登再临玉石城,守城之妖才会忍不住感慨到,那扎眼的耀橙色在黑夜里都让妖刺挠,更别提白日午后,天未黑时。
幕登已经行至城门口,跟守城的女妖儿打了个招呼便踏入了玉石城,守城的女妖儿便当没看见此妖儿,但也并未阻拦。
入城的幕登,步子慢走,不知不觉又走到玉子宫前,从袖中取出一萧,开始吟箫。
又来了,一把破箫吹了八百年一点儿长进都没。高扬刺耳儿,清浊无度的箫声响彻玉石城。
玉石城花街堂口妖儿,站立红灯下,忍不住频频皱眉,这男妖杂一点儿都不长进呢?
数百年了,一把破箫都吹不好。
街上男妖的骂声随之而来道:
“吹,吹,吹,吹个蛋?你吹个蛋?你吹,每隔几年闹腾一次,要点儿脸,行不行?”
深受其害的玉石城众妖,也是颇不待见幕登。
有些东西没办法,讲究天赋的,还得有名师指路,不然一个劲儿的瞎吹,会道孤的。
幕登明显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就是每隔几年死皮赖脸的吹一次。
可惜的是,今年不同往年。
蛛儿被这刺耳儿的箫声搞的头皮发麻,一路听着箫声,滋溜溜的跑来。
肩膀上的血卿,两个小爪子塞住耳朵,口中啊啊啊啊个不停。
啪嗒~,一路助跑过来的蛛儿。一巴掌便打到幕登的后脑勺上,开口骂道:
“你穿滴撒年色的衣裳?和个烂橘子一样,吹的什么烂箫,难贴死妖儿了。”
瞬间走调走的更离谱的箫声戛然而止,幕登愣住了,呆呆的低头看着身高不足五尺的蛛儿,脑子里边儿第一个反应是。
“长的这么低,跳的这么高,跳蚤?”
不想随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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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出来,蛛儿一张不好看的脸,瞬间又难看了三分,开口骂道:
“你似个撒嘛,自己吹的烂,哈不让妖说,这似个撒道理?”
目瞪口呆的幕登,求见无望,便灰溜溜儿的走进了一条花街,入了堂口儿,进了厢房喝花酒去了。
玉子宫内,盈笑玉雕半遮面的秦石子,半张绝美的脸上哀愁更甚,开口骂道: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哪怕蠢男人也不是个好东西,老天爷不公。”
次日,起身的幕登,一脸愁容的看着旁边儿的妖花,心知肚明,便折断了箫,买了几十坛酒,慢慢走出玉石城,向着界碑处继续走去。
数百年都待在一个地方,已经习惯的幕登,也再懒的挪地方,便回到往日长坐的一块儿巨石上,开口道:
“此情终究成惘然,一壶浊酒伴余生。”
这不是自作多情嘛,妖家秦石子压根儿便没看上他,便是曾经看过一眼,也终不入其眼。他伤感个屁啊,没有自知之明,活该守界八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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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回,分支铁族部落旧址上。
今日的达达没有再向铁骨一心出刀,因为今日乃是第四十九日,七七四十九日已至,祭祀之事已完,明日第五十日便是告别之日,也是铁族开战之日。
三百蛮勇,今日都早起,井然有序的进行告别仪式,下午大酒大肉,入夜继续休息。
又一日,铁骨达一传令道:
“铁族三百蛮勇听令,挂白袖。”
三百蛮勇听令,纷纷拿出一条白带挂在右大臂上,主杀,复仇。
随即,铁骨达一一声怒吼道:
“我们走。”
瞬间三百蛮勇,登上高空,直奔夜叉族领地而去。
如同三百颗荧惑之星,白日横空出世,瞬间便路过了原夜王城旧址,继续南下。
金兑城城墙之上,散盘而坐的兵胜,目视万里之外,面无表情,任风隐隐有感,不语。
铁膀惊龙今日很反常,心中总是乱糟糟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雨诗则是感知三百蛮勇南下的气息,直吸凉气,开口向惊龙问道:
“你族内共有多少人?”
“小的时候听阿爹说过,族长达州跟本族不合便独自携妻儿老小出走了。”
雨诗脸上一惊,随即恢复正常,微微攥了下手,又无力的松开。
话回,杀气纵横的三百蛮勇,此次出动,再无闲情,杀气汇聚而成,一头金褂巨狼,将众蛮勇包裹其内。
渐行渐近,蛮妖分界线。
此时,守界的幕登,脸色大变,随即便想逃走,可是一想,如果逃走,便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继续被妖戳脊梁骨。
而且身后便是玉石城,如果此族乃是为玉石城而来,在此守界逃走,这辈子都没脸再入玉石城,牙一咬,心一横。
便拿出一坛酒,猛的灌下,深深出了一口气,双眼微红,酒意上头,缓缓的拔出身后重剑,命叫巨阙阑。
开口道:
“窝囊了一辈子,当一次真男妖吧。”
随即,猛的运转全身妖元,一只九头狮子妖元化韵而成,猛的一声狮吼之声,传遍万里之地。
幕登登空而上,双手持巨阙阑,冲向了金褂巨狼……
铁族带头之人铁骨达一,还欲开口,不想铁骨一心,直接双手持尖刀猛的窜出,开口道:
“这个妖交给我,你们走。”
铁骨达一,点头,不语。
此时,手持巨阙阑的幕登,双手重剑至于身后,猛的绕头旋转数圈,随即身子随着巨阙阑不停旋转,乍然而止,一剑劈出。只见,一条近三百丈的剑芒瞬间出现斩向金褂巨狼。
只穿一条兽皮裤的铁骨一心,深凹的眼眶中深邃的眼眸中带了一丝喜悦,黑紫的嘴唇被血红的长舌舔过,双手尖刀中间被武道真龙连接,双刀至于头顶,猛的划出两道刀光,砍向剑芒。
这一次的碰撞居然引的灌江翻腾不休,天地两气疯狂对碰,一人一妖剑、刀双芒相撞之处,直下地面,瞬间无数的裂缝四散而开。
千里之外的玉石城,瞬间地动山摇,秦石子目光哀思又出,抱着琵琶站起身来,挡住婀娜身姿,露出雪白玉腿轻轻下脚跺了跺,瞬间平息了地震。
看见剑芒被阻的幕登,脸色一变,开口大呵道:
“何族不顾条约,私自越界,留下名来。”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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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褂巨狼停都未停便直接跨界而过。
这时,手持双尖刀的铁骨一心,深凹的眼眶下明亮深邃的眸子,盯着幕登开口道:
“少管闲事儿,你先从我手下活下来再问吧。”
幕登一呆,然后大怒,谁都把老子当条病猫?
右手持巨阙阑,拖拽奔走,速度猛提,直奔铁骨一心,双眼锁死铁骨一心,一重剑砍下。
手持双尖刀的铁骨一心,双尖刀上举,中间的武道真龙便成锁链,直接挡住重剑,右手松开,锁链直接缠住重剑,再接尖刀,双刀直接砍向幕登。
好家伙,不留情,一出手,便下杀手。
金褂巨狼直接从玉石城外冲过,跃过灌江,消失不见。
秦石子脸色又凝,继续添上一丝哀愁,开口道:
“管他呢。”
随即,略带一丝哀愁的琵琶轻弹珠,滴落玉石城。
七十二楼楼主、三百一十五花街堂口堂主妖儿瞬间解除武装,歌舞生平。
一惊一怒的幕登,猛然左手持住剑柄,双手直接反力,向上挑去。
两把尖刀划过幕登头顶,还是躲过这一击,再看巨狼未入玉石城,便收念,一脚踢上,要解巨阙阑。
深凹的脸颊之上带了一丝笑意,显得更加狰狞的铁骨一心,一脚下踏,一人一妖瞬间分开。
双手持巨阙阑的幕登一身扎眼的耀橙袍,不停示警,意思是告诉铁骨一心别乱来。
瘦骨嶙峋的铁骨一心,笑嘻嘻的盯着幕登,左手垂刀,伸出跟筷子一样的右臂,尖刀直指幕登道:
“你能撑几刀?”
幕登大怒,上古遗族九头狮子,居然被这么看不起。
直接开口一声大吼。
好家伙,正版狮子吼。
声浪瞬间扩散而开,远达数万里。
远在金兑城的兵胜、任风、都能耳闻。
此时正在收摊的史家三子,手中的画卷跌落,心中瞬间一股凉意,赶紧捡好画卷,背了书箱便往家里跑去。
此人能屡屡躲避灾难,跟其先天灵觉亦有关系。
心念一起,便跑路。
身着黑色金边儿长袍的易清丰,眼中阴阳鱼出,不再继续跟在三子身后,纵地金光一闪而过,返回银雀楼内。
此时,花月羞已经铺好星图,正在等易清丰归来。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便开始各自推演。
无事儿可做的谢温氲,只能酸溜溜的盯着二人,口中咬着果子。
雷斋之日还差数日才要结束,不想西洲之地大战再起,终究是不太平啊。
夜府,书房之内静静浮空睡姿的墨闻,神念瞬间遁出,远赴蛮妖分界之处,看见了正在大战的铁骨一心和幕登。
只见,铁骨一心深邃的眼神瞬间便发现了墨闻神念到来,随即幕登才看了过来。
墨闻看着铁骨一心微微摇了摇头,便瞬间撤走。
铁骨一心明了,鼻息渐深,随即化浅,深邃的双眸盯着幕登便开口道:
“有人让我不要杀你。”
幕登更怒,开口怒道:
“手低下见真招,多说无益。”
随即,右手持巨阙阑开口道:
“剑,开。”
嗡~嗡~嗡~,的声音不断从巨阙阑之内传出。随即,巨阙阑重剑剑锋从剑尾之处,慢慢磨开,一把黑色巨剑也渐渐有两道白光出现。
铁骨一心盯着开剑的幕登开口道:
“有意思,先陪你玩玩吧。”
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幕登,右手持巨阙阑舞了一个剑花,换至左手再舞一个剑花,左手抛剑,巨阙阑围绕幕登刚好转了一圈,幕登此时已伸出右手。
啪~,巨阙阑主动入手。
突然,剑意混合幕登本身妖元化韵,一股滔天锋利剑气,出现西洲之地,直破云霄。
心神恢复平静的幕登开口道:
“来打第三回合吧。”
铁骨一心瘦骨嶙峋的身材不再佝偻,直起身来,开口大笑道:
“哈哈哈哈,小看你了,打。”
“生死自负。”
幕登坚韧的开口道。
“少装逼,砍死你。”
铁骨一心笑着说道,虽然是笑,但那张脸依旧骇妖无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