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环早早就醒来,站在郭淑媛的房门口,听了一下动静,发现郭淑媛没起呢。
这时白秋娘刚好走过来,看到小环在那徘徊,笑着对她说:“小姐没这么早起床的,辰时末才会梳洗,而且小姐从不用人侍候。”
小环一听,觉得自己不能等到了,就对白秋娘说:“大婶,我得赶回去了,你跟小姐说,有事了我再来。”
也许是两人的说话声吵醒了郭淑媛,这时郭淑媛打开了房门。
“你现在就回去吗?先进来,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你。”郭淑媛说完转身入内。
小环也紧跟着。郭淑媛坐在一个圆凳上,神清气爽。一看就是睡饱刚醒的模样。
郭淑媛示意小环坐下,然后才说:“回去后,叫人打听崔家三少爷的详情,越细越好。以后没啥重要的事情,别轻易出门来到这来,哪怕出来办事也别顺道来!”
小环听郭淑媛这番话,点点头。
郭淑媛递过一个小荷包,轻声道:“拿去吧,应急用。”
小环有些措手不及地接过荷包,福了福身,然后就迈出房门。刚出门,就听到郭淑媛又说了一句:“到厨房拿吃的再回去吧。”
原本客栈不提供早餐的,但郭淑媛一行入住后,在郭淑媛的强烈要求下,开始提供了。还不说,这一举深受广大旅客的欢迎,大家就喜欢起床后能吃到软烂的米粥和煎至金黄酥脆的面饼,或咬几口大馍!当然,郭淑媛还希望饭桌上还有香浓的豆浆及外焦里嫩的油条!可问过店小二后,她才知道,油条还未登上历史的舞台!
吃了一顿简单又安静的早餐后,小环就趁着清晨人出行少的当儿原路返回。只是在回去路上,她打开了郭淑媛给的荷包。她发现有五两的碎银。于是她到杂货店买了五斤小米和五斤面粉,外加油盐、鸡蛋、腊肉和一些耐存的蔬菜。
小环回到小院,刚将东西放好,马大姐就登门了。
两人进屋后,又是一阵嘀嘀咕咕,最后马大姐满意地离开了。
周大娘被大太太传进绣春涛园时,心里还很纳闷,太太这是唱的哪一出,最近传她太频繁了些吧!
周大娘一进门,气还未喘匀,大太太就发号施令了:“去,把那丫头给叫回来。崔府上刚来人传话,下个月崔家世子完婚,这个月就要给三少议婚,待世子完婚,就要娶八小姐过门!时间紧,这丫头从小在乡下长大,无规无矩,粗鄙不堪,抓回来赶紧教规矩,免得嫁过去后丢我们郭家的脸面。”
周大娘脸露为难之色,但立即知趣地回了声:“是,我这就去找回小姐。”退出后,就急匆匆地往福运来客栈赶。
郭淑媛和白良吃完早餐就往新购的二进小院去。他们打算再过去瞧瞧,看还缺啥,今天补齐,明天就可以搬过去了。
周大娘到客栈扑了个空,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已出门,但去干啥何时归来,一问三不知。没法,只好死守在客栈,等郭淑媛回来。
一直等到夕阳最后一丝光亮都消失,郭淑媛和白秋娘等人才姗姗入门。
一看到坐在大堂里喝茶的周大娘,郭淑媛就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安排白秋娘去端饭菜到客房里后,就领着周大娘进了房间。
白玲端了盆水进房里,郭淑媛洗了把脸,又换了一身衣服,才坐下。这时白秋娘也端了两人量的饭食进来。郭淑媛叫她去吃饭,不用留下服侍。在一旁的周大娘看到郭淑媛这些举动不免暗暗吃惊。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头呢!
“大娘不嫌客栈的饭食粗糙,就一起吃吧”郭淑媛满脸诚意地邀请到。
周大娘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摆个不止,连声辞谢:“这不行,哪有这样的规矩呀?”
郭淑媛笑道:“从年纪上来说,你可是年长者;从资历看,你服侍大太太,家里家外谁能比你有见识昵?我这人就是佩服那些有能力但又不张扬的人。再说,我娘也就是个妾。妾的身份地位和其他奴仆区别大吗?”
周大娘听了这番话,心里对这八小姐不说五体投地,至少也是刮目相看了。她自小为奴,侍候还在闺阁中的大太太,朝夕相伴,大太太都没让她同桌吃过饭(当然剩饭没少吃),平日里还各种挑剔,打骂!想想都觉心酸。不过周大娘也没马上接受眼前这个满脸稚的女孩子的善意。
郭淑媛看周大娘这副模样,无奈地说到:“我不习惯吃饭时旁边站着人,你先说一下你来的目的吧!”
这下周大娘为难了,出去等小姐吃完饭再进来吧,似乎等不了。她出门一整日了,大太太那不知道等多心焦呢,加上自己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真耗不起呀!可奴仆不能乱了起码的规矩呀!
郭淑媛看她左右为难的样子,轻笑道:“规矩是人定的,是可以改变的不是?”
周大娘咬咬牙坐了下来。郭淑媛边说话时已边盛汤,见她坐下,就将汤递给了她。周大娘手有些颤抖地接过汤碗。两人就安安静静地将饭吃完。
一吃完饭,郭淑媛就先开口了:“大娘让我猜猜,是不是崔家来催婚了?”
周大娘一听马上点点头。
郭淑媛又继续往下:“你给我理一理,这崔家门楣高,还是世袭的侯位,照理不应该找郭家这种社会地位很低的商贾之家联姻才对,现在却主动上门结亲,说不过去呀!”
周大娘听了她的分析后也一脸困惑,但随即找出一个理由:“郭家有钱但没一个很硬的靠山吧。”
郭淑媛摇摇头,自顾自地分析起来:“崔家有几位少爷,已成亲的有几个?难道别家高门大族就没钱?这说不通。”
周大娘回道:“崔家两个嫡子,庶子七八个。已成亲是老大,老二跟忠勇侯府薛家的嫡出三小姐已定亲,下个月就完婚,所以崔家就来府上提议亲的事儿了。”
郭淑媛一听就明白了三分,收回话题,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问周大娘:“你最了解大太太,你帮我分析分析,大太太会答应贴多少嫁妆?”
周大娘一听就笑了:“这个她做不得主,全是公中出的,该是几位爷商量决定下才行!”
郭淑媛又饱含深意地望着周大娘道:“她可以吹枕边风吧,毕竟大爷当家,我嫁去崔家,收获大的就是大爷一家!”
郭淑媛又道:“如果崔府冲着嫁妆去,那我岂不半点好处都捞不着了?鸟为食亡,人为财忙。我不可能白白为人作嫁衣的!大娘,你回太太,我身无分文没底气高攀崔三少爷,叫她安排别人吧!”
周大娘一听这是谈崩的架势了,回去免不了一顿数落了,仍想再努力一把:“府上与三少爷年纪相当的只有您了。其他小姐不是已定亲就是还未及笄。”
郭淑媛脸一沉,冷笑道:“大娘不用替她说话。如果大娘对她还抱希望,那今天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周大娘立马心凉了半截,这个主翻脸比六月的天变得更快!她自嘲地说:“对谁都可以存幻想,就唯独对她,我是不再抱希望了!”
“我这就回去,有事我就叫儿媳妇过来传话!”周大娘此时知道自己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行,否则,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郭淑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