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妍可听完律师念完遗嘱后,握住季斯槐的手更紧了些,想让季斯槐不要太难过,他还有自己陪他,时氏以后是属于他的。
季斯槐的手上只是分的了些钱财罢了,他心里想要的,抱有一丝幻想的,公司的股份都在季斯伟的手上。
说到底,季斯伟什么都不如季斯槐,能得到季氏,只是因为他是季家的大少爷,名正言顺的那种,而季斯槐,季家的私生子,最终是不配拥有季氏的。
在坐的人一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季斯伟看着还在发呆的季斯槐,笑道:“斯槐你还不去签名,难道是看不上爷爷留给你的遗产?”
言外之意你要是看不上就早说,外面的那么多人都想要呢!
能分你几栋别墅,钱财,已经是季家的恩惠了,还不是因为你身体里面留得是季家的血,做人要知道感恩。
时妍可感觉季斯槐手上的青筋都都紧绷起来了,鼻息间都是怒气。
就在时妍可想帮季斯槐说话的季斯槐,季斯槐已经拉着他的手,龙飞凤舞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季爷爷给得我自然是要。”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要白不要。
众人都担心今日分遗嘱的事情,必然会引起不少的争吵,甚至是打官司,却不想季斯槐签好自己的名字后就牵着时妍可的手离开了季家。
来的时候雾蒙蒙的天已经放晴,时妍可跟在季斯槐的身后,心里格外难受。
季家,她真的是一辈子都不想在来了,哦,不对,等季伯言头七那天,她还是要来的。
“斯槐,去外公外婆那里吧。”时妍可看着季斯槐明显的下颚线道。
“好。”季斯槐握住时妍可的小手往季家外面走去。
以后季家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的他留念了。
季伯言的分给季斯槐的遗产一到季斯槐的手中,他没有任何犹豫就捐赠出去了,分毫不取,全部以小葡萄的名义全给了慈善机构,帮助山区没有钱上学的孩子。
时妍可全程同意。
季斯伟知道的时候,心都在滴血,那么一大笔钱季斯槐说捐就捐,要是一开始知道他会这么做的话,还不如让季斯槐拒绝继承遗产呢,这钱够的快活好一阵子了。
转眼时间来到了季伯言头七这天,这天不下雨,但风却格外的大,风剧烈的拍打着树梢,就像是小孩子的哭声一样,阴森的很。
明明在南城这是正常的天气,但人的心里有鬼,遇到什么事情都是疑神疑鬼的。
一大早,傅思元起床后,就感觉一阵妖风拍打着她的窗户,在加上昨天晚上她又梦到了季老爷子,脸色格外的苍白,仿佛病了好久。
可不是吗?自从季伯言下葬之后,傅思元夜夜能梦到他临走时候的模样。
梦里,她看不清季伯言的样子,只知道他的脚不是挨着地的,像是飘在空中。
他一遍一遍的问:“思元,你作为我季家的媳妇,我有那点对不起你,能让你给我下药?就是你不给我下药,我这把老骨头又能在这个世上活个几年?”
声音也是凉的彻骨。
每每这个时候她只感觉喉咙被一双苍老的手紧紧的握住,似乎他稍微一用力的话,自己就不能呼吸了,大口大口的呼气,从噩梦中惊醒,全身上下都是虚汗。
一个人看着这昏暗的房间,心里止不住的害怕,她怕季伯言的魂魄在,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盯着她看,趁她不注意,一双苍老有力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脖颈,就和梦里一样。
每到半夜,傅思元都吓的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面,不说手和脚,就是连头发都不敢露出来,颤抖着身体,半睡半醒到天亮。
傅思元就这样一个人在床上坐了会,听着外面风拍打着窗户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脑子里面不自觉想到鞍山脚下,那两个僧人说的话。
今天是季伯言的头七了。
连忙把家里的佣人喊进来了,问道:“我前几天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佣人点点头,“太太,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在我房间里面。”
傅思元听到东西都准备好了,深呼了一口气,“好,麻烦你了。”
傅思元让佣人准备的并不是别的东西,而是给死人烧的纸钱,晚上,在季伯言来找她之前,她想给季伯言烧点钱,认个错。
一整天傅思元都处于高度紧张的情绪,吃饭都吃不下去,一整天,就喝了几口水。
一直到夜幕降临,季嘉毅和季斯伟回房后,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傅思元偷偷的拿着佣人给她准备好的东西,背着家里面的佣人去了花园。
她找到一片静谧的地方,是一处矮墙边,周围的草都已经枯黄了,左看看右看看,见真的没有人影之后,慌忙的把纸钱什么的都拿了出来,颤抖的手拿打火机点着了。
双手合十,对着眼前的墙角跪了下来,忏悔的道:“爸,你在那边还好吧?我多给你烧点钱,一定不会让你在那边过的不如意的,我知道你恨我,天天晚上来找我,但我也是没有办法。
你知道的,我就斯伟这一个儿子,而你不止他一个孙子,我就是怕,怕的天天都睡不着觉,一睁眼就怕你什么时候就改变主意了,斯伟想要公司,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帮他守住呢?
我,我真的是太怕了,才给你下了点药,以后你就不要在来找我了,等我寿命到了之后,下辈子,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爸,你,你真的别来找我了,我每天都睡不好,我害怕。”
傅思元说到最后,已经哭的不行了,泪沿着她光滑的脸颊一路向下,慌忙的磕了几个头。
她这辈子得不到丈夫的喜欢,一整颗心都放在了儿子的身上,她自己这一生过的极其不如意,她的儿子,不能重复她的命。
她刚刚停下来,就感觉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冰凉的感觉,慌忙的回头,就和季嘉毅的眼神对上了。
吓的手上的纸钱全都丢进了火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瞬间大火蔓延,还有许多的纸灰在空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