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冲上来的瞬间，宁汐月将自己手上的棍子掷出去，立刻打倒了几人。
其余人便像疯了似的将学堂内不住地乱打，立刻将课桌和书本打得乱飞。
“你们住手！”知梦急得上前，收紧了十指，“再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她正要将掌心的东西撒出去，却被旁边伸出来的手握住。
“知梦，公卿之家，并非你能得罪之人。”宁汐月面色凝重地道，“收起来！”
厉声的斥责，实则是对自己不能保住她的担忧。
知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闻言立刻将掌心的东西收起来。
“孙氏，你当真要如此撕破脸？”宁汐月目光冷厉地盯着孙氏，“若是因为你的女儿没有能够嫁给萧瑾，你如此来我这里闹，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可好？”
孙氏怔了怔，可紧接着她心中的怒气便掩盖了理智，接着让更多的人进来打砸。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姿突然出现，带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正在打砸的那群人立刻停手，惊恐地跪下去。
“瑾、瑾儿。”孙氏的面目有些扭曲，舌头都打结了，“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任由你欺辱我夫人？”萧瑾眼底的怒气汹涌澎湃，表面却瞧着十分冷静，“孙氏，若没记错，我已警告过你！”
他用余光看向宁汐月，见她没有收到任何伤害，这才放下心。
他的每个字都如千钧重咋在孙氏的肩上，让她不得已地弓着身子，惊惧地低下头去。
“夫人想如何处置？”萧瑾走过来，旁若无人地握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我听你的。”
这也是他在那本手札里学的，有关夫妻之间的事，都要尊重夫人的意见。
宁汐月觉得这样亲密的举动有些尴尬，却又不得不任由他握着。
“扰乱学堂秩序者，罚监禁三月。”宁汐月熟悉地说着大越律法，“始作俑者，加罚白银千两！”
闻言，萧瑾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冷声道：“白弦。”
白弦立刻带着人进来，将所有小厮全都带走，只留下孙氏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还不走？”萧瑾冷声问，“始作俑者。”
这句话等于判了孙氏三个月的监禁和千两白银，以及她与永成侯府的名声。
又或者只是她失去永成候府夫人的位置，从此永坠尘埃。
孙氏身子一抖，以她的身份，别说三月监禁，就是进大理寺那样的地方也不可，她在纠结自己要不要低头。
“瑾儿，我毕竟是你的姨母。”孙氏依旧试图用自己的身份压萧瑾，“你怎能这样对我？”
“是啊，阿瑾，毕竟是姨母。”宁汐月转头看向萧瑾，“就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道歉，再赔银子就好，三月监禁就免了吧？”
她今日就是要将孙氏的颜面踩在脚下，否则她以后还会来闹。
“听夫人的。”萧瑾温声道，“去吧，就在门外。”
孙氏愤恨地咬着牙，让她道歉，这和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犹豫片刻之后，孙氏躬身道：“小七啊，咱们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事情若是传出去，你的脸上也无光不是？”
“夫人说的是。”宁汐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我的名声如何，也不妨碍你道歉。”
瞧着她清冷的眸子，孙氏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她急怒攻心，险些昏过去。
“瑾儿，你就任由你媳妇这么对待自家长辈？”孙氏指责道，“大婚之日不仅赶走公婆，次日清晨也不去给公婆敬茶，哪个儿媳敢这样无礼？”
“你怎会对萧府的事情如此清楚？”宁汐月故作诧异地问，“难道你在萧府安插了眼线？”
瞧见萧瑾黑沉的眸子看过来，孙氏心头一跳，忙道：“我没有，你别冤枉我！”
谁敢在萧府安插眼线，活腻了？
“那你就是道听途说。”宁汐月冷笑道，“听谁所说，此人又安的什么心，她为何不自己出面，夫人可想清楚了？”
她心知肚明，孙氏口中的那些“不敬”都出自小孙氏之口，才有此一问，为的是让孙氏看清楚自己的妹妹。
小孙氏城府颇深，这件事自己不出面，却在孙氏面前哭哭啼啼地说一遭，她的傻姐姐就会替她出头。
即便惹恼了萧瑾，小孙氏大可推得一干二净，依旧装得楚楚可怜，博人怜惜。
若孙氏不蠢，必然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可惜，孙氏此刻只觉得她在挑拨离间，对自己的妹妹深信不疑，认为她就是个没有礼节的乡野丫头。
“瑾儿，你就如此纵容她？”孙氏低声问，“也不知耍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哄得你这样护着她。”
她后面的话几乎低不可闻，可其余两人耳力都不错，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的妻子，我自会护着。”萧瑾厉声道，“请称我‘萧大人’。”
他的名字，只有宁汐月一人可以称呼。
于宁汐月而言，“妻子”这个词十分陌生，她默默看向萧瑾，心头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道歉，亦或监禁。”他又冷声道，“你选。”
若非顾忌宁汐月，不愿在她面前杀人，孙氏此刻早已人头落地。
“小七，对不起。”孙氏很快就认怂，“今天都是姨母不好，姨母给你赔礼道歉，你就别计较了。”
这谦道的是相当居高临下，十分轻松。
“当众道歉。”宁汐月看了眼外面围观的人，“夫人就在门外道歉即可。”
“宁小七！你别太过分！”
孙氏刚骂出口，瞧见萧瑾阴冷的面色，声音便低了几分，直至听不见。
她瞧了眼外面的百姓，自己颜面尽失不说，以后回府还怎么弹压那几个妾室？
可如果不去，萧瑾很明显不会放过她，左思右想之下，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大门外。
她险些将嘴唇都咬破了，才低着头道：“今天是我误会了小七，我在这里给小七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她声音很低，头更低，生怕有人发现了她的身份。
宁汐月却出现在门口，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神情格外冷肃：“我没听到。”
萧瑾：我想和媳妇贴贴。
宁汐月：你和烙铁贴贴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