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昌立刻蹦起来,将身上的那些东西抖掉,指着崔阿杏骂道:“你这个臭丫头,竟敢泼我脏水?”
“哟,你还在门口呢?”崔阿杏故作惊讶地道,“我不知道你在啊,下次你躲着点哈。”
崔阿杏笑着关上了门,将打算冲过来打她的宁昌关在了门外,这几日她练功,虽然还没成效,力气却大了些。
宁昌的鼻子被门板撞到,立刻流下两行不雅的血迹,他忙用袖子擦掉。
“宁小七!”宁昌指着门骂道,“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怕了你,我告诉你,二十多年来我什么没见过,你有本事在里面躲一辈子!”
骂完,他甩了甩头发上的菜叶子,再度躺在门口。
“这……”莲婶瞠目结舌,“瞧着也没有多大用处。”
她本以为,宁汐月会功夫,会直接将宁昌打跑,岂料竟不用。
“刚开始而已。”宁汐月十分笃定地说道,“莲婶放心,明天早上,他定会自己离开。”
莲婶半信半疑地瞧着宁昌,这无赖可是平安巷出了名的难缠,真能自己走?
瞧着宁汐月坚定的目光,莲婶只好暂时安心地回了自己的铺子。
怕她们两个小丫头被宁昌堵在门里会没吃的,莲婶偷偷从窗户送进去两碗豆花。
宁汐月要给钱,却被莲婶严词拒绝,只好作罢。
“姑娘,我去了。”崔阿杏端着手里的胡椒粉,像是壮士赴疆场般昂首挺胸地出了后院。
这碗胡椒粉撒出去,只怕宁昌的鼻子就没用了,想来他定会受不了离开。
崔阿杏推开门,刚要洒胡椒粉,那宁昌却像是蚂蚱似的突然蹦起来,弹出了好远的距离。
“哟,你还在呢。”崔阿杏笑眯眯地道,“那可得躲远点。”
说着,崔阿杏将手中的胡椒粉扬出去,然后在宁昌反应过来之前,飞快地关上了门,将那股刺鼻的味道关在外面。
紧接着,宁昌不住打喷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接连不断。
“宁小七,阿嚏!你这个贱人!”宁昌在外面骂起来,不住地跳脚,“你竟敢跟我玩阴的,我在这条街混了多少年,玩阴的我玩死你个小贱人!”
听他骂得难听,旁边的莲婶又撒了些辣椒面。
宁昌这回不只是打喷嚏,眼睛也睁不开了,没法子,只好跑走去洗。
“姑娘!”崔阿杏一直在窗边看着,见他跑了格外开心,“那个无赖跑了。”
“他还会再来的。”宁汐月眼皮都未抬地说,“宁振天给他许了好处,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她看着空荡荡的桌子,以前她遇到烦心事总喜欢抚琴,如今她的琴还留在那个小院里,这个习惯逼不得已地改了。
她的手有些无所适从地轻轻点着桌面,书斋刚开就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她实在是有些疲于应对。
夜里躺在床上,宁汐月看着窗外的月光,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崔阿杏根本没睡,睁大了眼睛从窗户看出去,外面有个随时都会来的无赖,她得时刻醒着神保护姑娘。
宁昌果然如宁汐月所料,去而复返,瞧着很高兴,甚至嘴里还哼着小曲。
借着月光,崔阿杏看去,宁昌手中竟握着一条五彩斑斓的蛇!
崔阿杏是乡下长大的,自然知道越是颜色鲜艳的蛇越是毒性强,这宁昌是要毒死姑娘!
她惊恐地找东西,将门口所有的洞都堵上,生怕那条蛇循着缝隙钻进来。
宁汐月睡不着,正好披着衣服出来,瞧见她紧张的样子,门窗都关严了,就知道宁昌肯定带了什么东西来。
“阿杏。”宁汐月压低声音问,“他带了什么?”
“蛇!”崔阿杏的身子有些发抖,她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一条花蛇,瞧着就很毒。”
听见是蛇,宁汐月但笑不语,她起身将崔阿杏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门窗。
“姑娘别管我!”崔阿杏推开她,“我没事的,你别保护我。”
每次都让宁汐月保护自己,崔阿杏觉得她无用极了!
“瞧姑娘给你教一招。”宁汐月却笑着拍拍她的肩,“我会捉蛇,待会儿你瞧着就好。”
崔阿杏怔怔地看着她,满目崇拜:“姑娘,还有什么是能难住你的?”
宁昌走到之初书斋门口,戳破了窗户纸,将那条蛇放进去,然后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臭丫头敢戏弄他,他就要让这她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靠在门框上,笑得格外开心,闭着眼睛等着里面传出尖叫,然后他再进去,看宁小七会不会就范!
岂料等了好一会儿,他非但没有听到应有的尖叫,甚至什么声音都没有,有些纳闷儿地顺着门缝儿往里瞧。
宁汐月已经抓住了那条蛇,用框子装起来,听到门上有动静,她猛然打开门。
宁昌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趴在地上,对面就是一双绿豆般大小,闪着寒光的蛇眼,他一个激灵爬起来。
“宁昌!”宁汐月仿佛罗刹似的冰冷声音在旁边响起,“小把戏,也敢出来现眼?”
看着被装在框子里的毒蛇,宁昌再看向宁汐月时,却觉得她比毒蛇更可怕,忍不住腿肚子颤了颤。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宁汐月将那个框子放得近了些,“否则,我就将你丢进去!”
宁昌身子往后仰,崔阿杏却用棍子抵着他的后背,不容他后退半步。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宁昌结结巴巴地道,“好妹妹,你就当哥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他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这种硬茬,着实是有些胆寒,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是吗?”宁汐月紧紧盯着他乱飞的眸子,“那我再问具体点,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来的?”
“没、没人。”宁昌依旧不肯说实话,“我就是看着妹妹你发达了,想着能跟你混点饭吃,你要是不愿意,你跟我说呀,你瞧咱们两个,亲兄妹不是?”
开玩笑,那可是族长,以后他还要在宁家混下去,若是得罪了宁振天,他可就没有活的路了。
宁汐月冷淡地弯起唇角,拿了根较长的木棍放在框子里,另一端对着宁昌,花蛇顺着棍子往上爬,眼瞧着就要爬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