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六桌,结果大人孩子还不算自家就坐了八桌。还好提前准备的饭菜管够,不然真的麻烦。
没啥花样,这年头也不讲究啥花样。
腊肉跟白菜萝卜炖了一锅,一桌上 一瓦盆。碎骨头啥的跟白菜胡萝卜还有家里晒干的菌子竹笋焖了一锅,也是一桌一盆。再加上菠菜跟灰菜两样,还有切好的卤猪内脏也有好几样,算是丰盛的不能再丰盛了。
高家这边本家阿茶都认得,也就高青阳的外家来了几个人阿茶是第一次见。
过了今天,不管领没领证,在高家人和这些亲戚的眼里她就是高青阳的媳妇了,所以,酒席上面就直接改了口。
先喊了爹娘,婆婆爷爷,然后外爷外婆的又喊了一圈。
高青阳也跟着改了口,周成发就从表叔变成了大伯。周家,阿茶要请得除了周成发一家就是周正全兄妹俩,再没有别人,倒是简单得很。
有陈阳张海涛这两个人在桌子上气氛好得很。
高青阳带着阿茶给人斟酒,斟着斟着就开始起哄灌上了。
阿茶是不能喝酒的,高青阳也不可能让她喝。
她就帮着斟酒。
胡惠英看的头大的不行:“青阳没咋喝过,这样能不能行啊?大好的日子要是喝醉了那就失礼了。”
胡家兄弟道:“年轻人,好日子该闹腾的,,喝吧,也不是没分寸的人。”
这种时候只要抬杯那就完全放不下来,喝上几圈上了头,哪还有分寸可言。
从晌午天一直闹哄哄的到傍晚都没消停,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陆陆续续的散。胡惠英的哥哥嫂子走的早,但是她爹娘留在这边,说是要住几天。
不早了,这么大年纪也不好打着火把赶路。
最重要的是有好些年没来过了。上一回来高青阳还一点大,这一晃眼都大伙子结婚了。他们年龄也大了,也不晓得还有没有下一回,大正月的也没有啥事,胡惠英就一心想留着老两口在这边呆两天。
等把锅碗瓢盆收拾了就彻底的黑了。
胡惠英把自家爹娘安顿在了阿茶住的那屋。安顿好了才顾得上一直栽着头在那烤火的高青阳:“醉的很厉害?也不早了,赶紧去睡,你婆婆爷爷外爷外婆都歇了。”
高青阳这才坐起来,伸手搓了搓脸:“没醉。外爷外婆他们咋安顿的?”
“阿茶之前住的那屋收拾了一下,他们这两天住那屋。”
阿茶有些傻眼,悄悄问高青阳:“我住哪啊?”
高青阳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没回答,继续跟胡惠英说话。
高明远从外面进来看了他一眼:“可以啊,我看下午那架势,我以为今天你得趴下。”
“咋可能?刚开始喝了点,后面酒就换了。”
高明远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你还有这手啊?”
高青阳笑道:“不是我,是阿茶。去敬酒得时候桌子上就喝了不少了,陪着喝了几圈其实都差不多了,后面喝高了,阿茶就把手上得酒换成了水。他们喝酒我喝水,哪那么容易醉。”喝高得时候,到处都是酒味,哪还分得清楚别人杯子里面到底是啥东西。
高明远笑着摇摇头:“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脑壳转的快。”说完,催促他:“没醉就别在这装了,都走了还装啥?赶紧去弄水洗漱。”
阿茶道:“他还是喝了不少的。”说着起身去外面拿了盆进来,兑水两人一起洗。
进屋,就被高青阳拐去了他那屋。
阿茶拿着手电看了看崭新的床单和杯子,被高青阳推着在床沿上坐下来:“我晚上睡,睡这里?”
“那你晚上睡哪里?”说完,阿茶自己都有点不敢看高青阳了。这是什么蠢话,这是高青阳的屋,他不住这住哪?高青阳没喝醉她这个滴酒没沾的人到像是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高青阳脱了外面的衣裳站在她跟前,躬身,双手搭在膝盖上跟她对视:“你打算让我睡哪?”
说完没忍住笑了起来:“紧张?”
“谁紧张了?”
“那怎么不上床?不嫌冷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冻冷了想让我给你捂脚,是不是?”
阿茶伸手捂住耳朵,不想听见他说话不想听见他笑。
听见他的声音就感觉自己心里酥酥麻麻的跟中了毒一样,怪异极了。
高青阳逗了她一番然后才道:“哄你呢。等会儿娘过来跟你住一屋,你应该不会不习惯吧?”
阿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会不会,怎么会不习惯呢?”
“好了,我走啦!”再不走就不想走,想直接把人摁被窝里面了。
他倒是想直接在这边住了,但是这不是手续还没拿到手吗?
上辈子就是先上车后买票,这辈子怎么还那样呢?总要一步一个脚印他心里才踏实。
出门就碰见了拿着油灯正在闩门的胡惠英。
胡惠英看着他从屋里出来愣了一下:“这都闩门了又上哪去啊?”
“我上你们屋跟我爹睡。”
胡惠英瞅了她好几眼:“你啥情况?啥都给你弄妥当了你要去跟你爹睡?高青阳你是不是——”有点啥说不出嘴的毛病。
没说出口,但是高青阳秒懂,挠头道:“这不是还没领证吗?我就想正式一点。”
“啥叫正式一点?这还不够正式?酒席都办了,阿茶都改口了,你还在这瞎作啥呢?领证还有一个月,那会儿你们在学校里了,你咋弄?”
“大学要好几年呢,总不能拖到毕业吧?你要是有那耐心那随便你,反正该给你操心的我跟你爹都操心完了,你爱咋整咋整去。”
说完不耐烦的催促:“赶紧赶紧的,这天寒地冻烤的暖暖和和的,被你这么一耽搁都散的没热气了。屋里睡着不安逸你去外面院坝里睡吧!”说完自己就进了睡房关了门,把高青阳一个人关在黑咕隆咚的堂屋。
爱睡不睡,不睡拉倒。
越想越觉得这娃儿有毛病。自己喜欢的姑娘这阵终于成了还想这想那, 咋看咋不正常。
高青阳叹了口气又转回去。
阿茶才刚刚钻进被窝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嘟嘟囔囔的也没完全听清楚在说啥。
高青阳说他娘过来睡呢,所以阿茶就没吹油灯,结果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门一下子就推开了。
来的不是胡惠英,而是去而复返的高青阳。
阿茶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不是,你不是去睡了吗?咋又进来了?”
高青阳关门:“我没地方去了,你得收留我。”
阿茶看着她脱衣上裹着被子坐起来:“不是,不是说好你娘过来睡吗?到底咋安排的?”
高青阳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在床边上坐下来,伸手揉揉揉她的脑袋:“本来就是这样安排的,刚刚逗你玩的。我们办了酒就是两口子了,哪能分开睡呢?”
阿茶嘶了一声,伸手拍了他一下:“怎么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说啥的都是你。”
她也是觉得办了酒晚上就在一起住了,紧张了好半天。哪晓得高青阳说不是,结果一转身他又说是。
这个反反复复的小人!
“我跟你说,我七八岁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睡了,我睡觉不安分,打呼噜磨牙还踢人。”
高青阳倒过去掀了被子的一角搭在自己身上,然后吹了油灯,伸手把她往怀里一勾:“以前一个人睡,那从现在开始就要习惯两个人睡了。我倒是好奇你睡觉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不老实?”
说完半天没见阿茶回应,屋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高青阳也没说话,就静静的抱着她,感受着来自她身上的熟悉气息,思绪飘的老远,心里不仅仅是能正儿八经在一起的激动,兴奋,还有对曾经的缅怀以及无人能明白的失而复得的那种心情。
头一回睡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还贴这么近,近的她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安静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伸手推了高青阳一下:“你,你别抱我行不行?我感觉快喘不上气了。”
高青阳回神,低笑出声:“紧张啊?我又不会吃了你,至于紧张的气都喘不过来了?”
阿茶手脚并用的掰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你憋说话,好好睡觉,烦死了!”
高青阳凑过去贴着她的后背,手从她腰下穿过去,再一次把人薅过来,从身后贴着她的脸轻轻摩挲:“这不好好睡着呢?我们刚刚住一起你就这么凶这么不耐烦了?”
说着,手就悄悄的从阿茶的秋衣下面钻了进去。
阿茶浑身一僵,跑不掉就只能蜷成一坨,被他勾着越贴越紧。先是被半勾半哄的转过头,被人含住唇,然后稀里糊涂的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彻底转过来的。
只凭着身体的本能,被那双手撩拨的渐渐无法忍耐。
在这寒风依旧凛冽的初春夜,两具年轻的身体贴在一起,细细碎碎的情话诱哄撩拨。
夜已经深了,像是都睡了,但时不时的还是有点动静。
阿茶不晓得高青阳睡没睡,反正她是没能睡踏实。但凡醒了一动,就被人抱过去在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