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围观的胡冬雪啊了一声:“羡慕啊!”
刘胜华道:“你羡慕个啥?羡慕你也谈啊!”
胡冬雪翻了白眼并不想理他。
阿茶是第一个到终点站的,把第二名甩了一大截。
秦有为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她的嘿嘿笑了笑,头歪过去问高青阳:“你们拔河比赛啥时候开始?”
“快了!”
“我等会过来给你加油!”
高青阳点了点头阿茶就跑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阿茶跑到自己同学跟前跟他们说笑欢快的击掌,活力感染的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胡冬雪拍了阿茶一下:“真厉害啊,第一呢!”
阿茶嘿嘿笑,没好意思说不是自己跑的快,是跟她一起的跑太慢了。
200米短跑是男女分开的,那要是混在一起她未必就能拿第一。
她找到李志强问:“老师啊下午有哪些比赛?”
李志强拿着表看了一下:“嗯,接力赛,跳高跳远都在下午。”
“那长跑和足球赛呢?”
“长跑放在明天早上,跑完之后就是足球赛。”
阿茶点了点头,那等于下午参加完集体接力赛之后就没她啥事了。
她在操场晃悠了一圈,那边拔河比赛就开始了。
他们学校有两组拔河队,高一三班和高二一班。
钢厂两支,分别是职工代表队跟学生代表队,机械厂也是,就火柴厂和纺织厂只有职工代表队。
但是这么算下来也不少,一场肯定是不行,早上是预选,抽签两两对决,下午才决赛。
高青阳他们钢厂职工队运气真好,居然抽到了机械厂的学生队,还是第一个上场的。
阿茶从围观的人群里面钻进去,找了一个离高青阳他们挺近,彼此一眼就能看见对方的位置。
刚刚站好,高青阳就像是有感应似的朝她看过来。
边上的女学生在那窃窃私语:“钢厂职工队里面有两个男同志长的好好啊!”
“看,他在朝我们这边看了,笑起来更好看了。”
阿茶转身看了一眼,还没弄清楚是哪个在说话,边上的一位女同志就哼的一声。
哼啥呀哼?阿茶疑惑的看了一眼身边发声的人。
对方比她高半个头,鹅蛋脸,挺白净,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件红蓝格子衣裳,里面套了件毛衣,黑色的裤子,穿着同色大头皮鞋,整的倒是很洋气。
她打量对方的同事,对方也在打量她。
谢红娟此刻的眼里满是挑剔之色。
个子没有自己高,皮肤没有自己白,瘦的跟猴子似的除了骨头没有二两肉,也不知道青阳什么眼光,竟然会看上这样的。目光从阿茶那几乎看不太出来的胸口扫过,心情更加的郁闷,恨不得一脚把一中的操场跺个窟窿出来。
阿茶也不晓得她瞅自己干啥,她一个字都没说,也不认识这个人。
所以也没搭理,就看着中间赛场上的高青阳,裁判哨子声音一响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周围的加油声此起彼伏。
钢铁厂这些职工还真别说,虽然年级都不大,但实际上还是占着一定优势的。
结果毫无意外,钢铁厂职工队赢了。
也就是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不然的话一中大可不按年纪来,直接从各班挑选身高体壮的组织一队拔河手,那样未必会输,但是也没啥意思。
阿茶跟着一众人在那欢呼。
散场,高青阳走过来喊她:“上午还有没有项目?”
“没了,等你呢!”
高青阳乐呵呵的:“那你再等我一下,我去跟谢组长说一声咱们就走。”
“嗯,那你去,我就在这等你。”
高青阳转身就去找谢安国。
钢铁厂过来的职工和学生会在一中食堂吃饭,当然,这个得自己掏钱掏饭票,也可以出去去国营饭店。
高青阳要跟阿茶回去,自然不和他们一起,跟谢安国说了一声就走了。
谢红娟在边上愤愤不平:“哥,你看见了吗?就那个,细脚伶仃干巴巴的那个,都不知道高青阳什么眼神,看上她哪了。”
谢安国是有家室的人了,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实在不明白他小妹脑壳里面都想的啥,一个大姑娘整天情情爱爱的。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人是感情动物,不是人人都是视觉动物。吃饭了,你去不去?”
谢红娟哼哼两声跟在他后面走了。
学校里面还闹哄哄的,阿茶跟高青阳已经开溜了。这会儿跟平时放学时间也差不多,太阳照的人暖烘烘的,阿茶惬意的眯了眯眼睛转脸看了高青阳一眼:“你下午有没有项目啊?”
“有,短跑跟跳远。”
“你昨天晚上上班了,下午不睡觉能不能行?”
“能行,这么热闹根本不可能困。”说完问阿茶:“你下午呢?”
阿茶道:“我的项目都在明天了,下午只有我们班的接力赛。”
高青阳道:“那希望我们下午运气好,抽签抽到前面,早点比完早点回来,咱们一起上山?”
“行啊!”
想了想,阿茶又跟他讲:“其实也不着急,比赛还是要好好比的,我听说这次运动会跟以前不一样,赢了不止有奖状,还有奖金的。”
“你听谁说的?”
“同学说的。”
高青阳笑着伸手在她脑袋上搓了一下:“小丫头消息还怪灵通。不过,不管有没有奖金,集体活动,既然参加了那都应该尽自己最大努力做到最好。”
“嗯!”
到家,堂屋门半掩着,周汉青在灶房。
阿茶喊了一声:“爷爷!”
周汉青应了一声。
两人循着声音来灶房里:“爷爷,你烙饼了啊?”
周汉青看着已经冒烟的锅把灶腔里面的火埋起来道:“烙了饼,烧了汤。你们开运动会跑啊跳的饿的快,吃饼结实。”
阿茶掀开盖板子:“浆水洋芋丝汤。爷爷,你这个剁洋芋丝的手艺还是这么好,一根一根的,粗细完全一样。”
她也是很佩服,她爷爷那个眼睛花的,细致一点的活都做不了了,就这个剁洋芋丝的手艺一点也没落下。
当然,她的手艺也好,一头粗一头细保持这么些年也没变化,也是很难得了。
吃完饭,阿茶就喊高青阳:“你去眯一会儿吧,床都给你铺好了。”
周汉青也附和:“去吧去吧,晚上上班,这会儿不休息一会儿下午没精神。”
刚刚吃过饭,高青阳并不困,但到底不忍心拂了两人的好意,跟着阿茶进了屋。
后面屋子黑漆漆的,大白天就一扇小门和半墙之上的小窗户有点光亮进来。
阿茶怕他看不清楚,给点了煤油灯。
“我把我盖的旧被子给你当褥子了。”盖的自然是高青阳自己拿过来的新被子。
“我给你带的布你看了没有,可以做单衣裳,当床单或者包被子也行。”不少一大卷呢。
“还说呢,你从哪弄的那么些布啊?那得多少钱多少票。”
高青阳在架子床边上坐了:“那是朋友从纺织厂给我弄的残次品,不要票。”
“那也得花钱。”
“又没花到别处去,总归是家里要用的东西。”说着话,高青阳就拉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指头掰来掰去的。
阿茶被他捂的不自在,拽了几下都没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你还睡不睡了?我手指头有什么好掰的,数清楚了没有?是不是多了一根?”
高青阳低笑着把她往跟前拽了一点:“你跟我说话我就不想睡了。”
那笑声乖乖的,阿茶感觉好像虫子钻进了自己耳朵里面,然后顺着血管一直往下到了心里。
“赶紧睡觉,眯一会儿我来喊你。”凶巴巴的把他手掰开,拿着油灯去了外面。
高青阳就那么倒过去,手枕在后脑勺下面傻乐。
阿茶收拾了灶房就在堂屋门口折纸盒子。
没一会儿就又开始打盹,手上折了一半的盒子掉了都不晓得。
阿茶叹了口气,最近总是这样,问他晚上是不是没睡好他说好着呢,白天只要没人跟他说话不走动一会儿就睡着了。
掐着时间她进屋去喊高青阳。
“起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学校了。”
高青阳好像也睡的很沉,喊了也没动静。
她往跟前走了点,伸手去他胳膊上拍了下:“起来了!”
话还没落音,高青阳突然伸手抓住她一拽,她一下子就扑到在人身上了。
没好气的抬手就是一下:“干嘛?做梦发疯?起来!”
也没使劲,不疼不痒的,高青阳抱着她不撒手,跟说梦话似的:“你这个疯丫头。”
阿茶小时候跟他玩也没有这样亲近过,毕竟他是个很有分寸的。这会儿两个人贴在一起,傻了半天,阿茶生气了,一口就咬在了他脖子上:“高青阳你个臭流氓,你给我撒手!”
高青阳嘶了一声松手,在那呵呵笑出声,在阿茶眼里跟个神经病一样。
“松手!”
“不松。解气了没有?不解气再给你咬一口。”一松手就完了,肯定生气,这一下午别想说话了。
阿茶想一耳刮子上去。
“好了,别生气了,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了。然后没反应过来。”说着,起身,推着阿茶往外面走:“真的,相信我。”
阿茶哼哼:“暂且信你一回。”脸上的红晕半天才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