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自己认为的……还是她亲口这么说的?”
“当然是我自己这么认为的,我还没问过她呢……”
陈婉令坐直了身子,很严肃道:“筱筱,千万不要用自己片面的猜测去看待一个人。”
还是那句话,没有真正了解之前,不要妄下评论。
见陈婉令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凤筱筱连忙点头:“知道了娘亲,女儿记住了。”
“嗯,你也不小了,等你嫁出去,可就没人和你说这些了。”
凤筱筱大窘,扭着身子不依:“娘说什么呢,还早呢,娘亲可以多与女儿说说。”
“好好好……”,笑着将她揽过来,陈婉令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娇娘姐姐说要对我负责,只要我肯原谅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你就让她上凤鸣宗?”
“嘿嘿……”,凤筱筱吐吐舌头,笑道:“我提了三个条件。第一,既然说要负责,就负责到底。”
陈婉令一愣,手指着凤筱筱硬是说不出话。
“哎呀,那个时候人家确实有点点喜欢她嘛。”,凤筱筱歪着头,琢磨了会儿,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也许那时候是被郁火缠身了也说不定,不过没关系。”
她很大方挥挥手,陈婉令则是凝视她的眼睛,很久之后才点了点头:“好吧,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我要她无论如何,必须帮我解除婚约。”,说这句话的时候,凤筱筱表情无比认真:“如果做不到,一切免谈。”
陈婉令长吸一口气,默默搂紧了凤筱筱,轻轻拍着她的背。
“至于第三点嘛……就当做我和娇娘姐姐的小秘密吧~”
“连娘亲都不能说?”
“嗯!”,凤筱筱重重点头,但只片刻的功夫,整张脸就变得通红,体温也开始上升。
好吧,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陈婉令不再强求,又问道:“和她相处,你感觉如何?”
“嗯……怎么说呢,感觉很快活。”,停顿了一下,凤筱筱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就是有些时候吧,怪让人脸红心跳的,我都不敢和她单独相处了。”
虽然那段时间两人一直在独处。
虽然凤筱筱对于两人独处是又想又怕。
“嘛,不过娇娘姐姐还是很守礼的,我相信那次……也不是出于她的意愿。毕竟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不能怪她。”
“天生媚骨啊……到的确是个麻烦。她真能完全控制?”
凤筱筱连忙从陈婉令怀里挣出来,拼命点头:“嗯嗯!之前慕师兄的夫人送了我们一人一个耳坠。娇娘姐姐后来私下与我说,那是能够帮助她压抑妖火,帮我抵御郁火侵蚀的。她还说,只要完成契约,慕师兄的夫人就会帮她完全控制妖火的。”
“听娇娘姐姐说,那可是个掌控空间之术的强者呢!”,凤筱筱又很是骄傲的补充了一句,也不知她在替谁骄傲。
是什么契约,陈婉令没打听。她并非好奇之人,可听说是个能够掌握空间之术的强者,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慕师兄的夫人……你可见过?”
“没有。连娇娘姐姐都没见过真面呢,只见过她的化身。很强,特别强,据她估计,起码是在归一境之上。好像是叫……天灵?”
陈婉令心脏猛得跳了一下。难道,是凌天剑宗的?
但她没继续想下去,回归正题:“明天,你让她父母来见见我吧。至于常国公……我身子不好,怕染了老人家,筱筱替娘告罪一声吧。”
……
同一个夜。
明初心正在犹豫是否拆开弈玄的信。
其实那信里有什么他一点也不关心。
徐娇娘到这凤鸣宗来要做什么,他也一点都不关心。
他在乎的是凤鸣宗的态度。
父命不可违。如果想让他明初心点头同意,除非是明尘心现在出现,且当着他的面解除婚约。
否则……
如果他明丹谷在南天大陆,说不定他会为了凌天剑宗考虑考虑,可这远隔千万里的,他凌天剑宗的手还能伸这么远?
就算把官司打到界主哪儿去,他明丹谷也是原告。
可如果凤榆……算了,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好半晌后,他还是取过弈玄的那封信,慢慢拆开。
有些意外,信里是一张白纸。
除了信纸背面的阴阳鱼暗纹外,一个字也没有。
有点意思。
明初心将那信纸前后看了遍,随手就丢在一旁,不去理会。
开始在脑海里搜索关于玄天门的信息,很久之后明初心长叹一口气。
太少了。关于这个玄天门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除了知道它搬去什么地方,门主叫弈玄,是个归一境的修士外,再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想了想,他还是将那白纸重新放入信封。在用自己独特的气息封好后,明初心唤道:“橘白。明日你将这份信交给那个慕子煜,就说是我的回信。”
小姑娘从一旁钻出来,睡眼惺忪,接过那封信看也不看,转身离去。
明初心完全放松了身子,一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膝上轻点。
好吧。既然你弈玄对此无话可说,那我明初心同样无话可说。
……
第二天,凤筱筱继续去寻凤榆。
谁知凤榆把门一关,声称需要闭关,概不见客。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凤筱筱一点都不心慌,转身就去见徐父徐母,请他们去后山与陈婉令一叙。
徐娇娘也转移了阵地,将陈婉令作为重点照顾对象。
从她睁开眼睛,到日上三竿,徐父徐母前来,徐娇娘就一直随在陈婉令身边挣表现分。
如果请陈婉令给她打个分,今天上午她的表现应该是:九十分。
扣除十分是因为她总是三句不离凤筱筱,听得陈婉令心里泛酸。
好好好,知道你们现在打得火热,不过在我面前,好歹也多少收敛一下吧?
慕子煜今日也一并被请了过来,听了昨晚凤筱筱的讲述后,陈婉令对他很有好感。
一干人见了礼,相互问候一阵,便坐下喝茶。
陈婉令还是抱着那手炉不肯放,聊上几句就必须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妹妹身子也太虚了点,可有在吃什么药?”,徐天淳蹙了蹙眉,搭上陈婉令的手,温和的力量渡过去,关切问道:“好点了吗?”
徐天淳比她大,现在两人便暂时以姐妹相称。
至于徐修文就有些尴尬,他只能和慕子煜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好多了,谢谢姐姐关心了。不曾服药,吃了也没什么用,何必浪费呢……”,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虽有内伤,却没到要命的程度。陈婉令笑道:“姐姐把娇娘教得真好,我看了这孩子很是喜欢。”
说到徐娇娘,徐天淳也忍不住笑道:“哪里哪里,这孩子从小缺人管教,没给妹妹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倒是筱筱,不光是我,连娇娘她爹爹,她爷爷,她外婆见了都很喜欢呢。”
徐天淳转头去看低头而立的凤筱筱,点头道:“这么标致的人儿,嘴甜心好,又懂礼数,可不多见。”
明明是在夸凤筱筱,可陈婉令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呵呵,姐姐别把她夸过头了,这家伙可是得了便宜就卖乖的。”
“对了。”,徐天淳又去看徐娇娘,问道:“你不是托你师父为你伯母炼制了丹药吗,还要多久送来?”
“就这几日吧。”,徐娇娘算了算日子,快得话两天之内,慢得话起码要五天了。
徐天淳笑道:“娇娘她师父对于炼丹一术很有造诣的,只是他老人家很少出手,名气不大而已。”
陈婉令是见过弈玄的,不过那时候她还没受伤,而且时间长了,记忆也有些模糊。
隐约记得,那是个美男子来着。
至于真实年纪,她就不敢乱猜了。
对于未来女婿的一番好意,陈婉令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笑着对徐娇娘说道:“娇娘一片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是老毛病了,就连明丹谷也束手无策。只怕……”
就在这时,一旁与徐修文瞪了半天眼的慕子煜突然说道:“伯母放心,家师的本事远在那明丹谷之上。”
清晨的时候,慕子煜便收到了橘白送来的回信,他当场就毫不客气的拆开,回报给了弈玄。
“伯母的病家师虽不曾亲见,但经我口述,结合凤师妹所说情况,家师已有诊断。”,慕子煜抖抖衣袍,站起身来,直视陈婉令道:“其实伯母的病不复杂。当初不过是伤了内腑,累及五脏,再加上伯母所修功法的弊端,导致经脉逆流,灵气衰减。当初若是下猛药,即可根治。可惜拖得久了,伤入识海,祸及神识,导致其脆弱不堪,受不得更多的力量。”
慕子煜这番话,除了徐天淳在暗暗点头外,一干人都是有些似懂非懂。
他见周围人的反应,想了想,又道:“换句说,伯母现在的身体便如空中楼阁,只靠几根摇摇欲坠的柱子撑着。不去动它,便相安无事。可只要一动,顷刻便是房倒屋塌,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