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下午五点多,大哥钓鱼回来了。他兴致非常高,说今天大丰收了。水桶里有一条大鲩鱼,还有两条鲤鱼。
大嫂:“这次怎么能钓那么多?是不是你朋友钓的都给了你?”
大哥:“才不是呢!谁钓的谁拿走,拿自己钓的鱼才有意思。我们事先约定了,今天上午钓上来的前两条鱼就拿去中午吃了。刚好,第一条也是我钓上来的,第二条是老丁钓的,两条鱼加起来有四斤多了。就拿到附近的小餐厅请他们代宰了蒸熟来吃。哈,那个鲜味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味道实在是太太太鲜了!”
大嫂问:“他们是怎么做的?我们也学着做一做,今晚先吃哪一条?”
大哥:“问小妹怎么做就怎么吃。她说了算!”
“我说了算?”初六看着大哥大嫂说,“你们这里的传统做法是洗净切块用盐腌了再煎香了吃。那我今天就来个广州做法行不行?”
大嫂:“广州做法我不会,你得教我。”
“那我和大嫂一起做。”初六说,“因为这条鱼太大,家里可能没有这么长的盘子,广州的做法是把鱼头切去,洗净了放在油锅里煎至金黄色,然后放进适量的滚开水,加盖煮十分钟,这叫鱼汤。切去鱼头后,这一大段不要再切开,放在盘子上清蒸,蒸熟以后再加入适量的熟油和酱油。不管是蒸鱼还是鱼头汤都要热吃,放凉了就有点腥味。广州人叫保留了鱼的原汁原味全部营养。今天我们就变个口味怎么样?”
大哥:“我举双手赞成!以前听别人说过,首长到市里视察工作,都特地去到合水吃这种鱼头汤,我们也学着享受一下。
大嫂:“要什么配料吗?我先去准备一下。等会教我一起做。”“准备点姜葱就行了。今晚就来个姑嫂鱼宴。”不久,包龙包凤也回来了,见水桶里有那么多鱼,高兴得不断用手去摸。“哪里买了这么多鱼?”
大嫂:“不是买的,是你爷爷今天去下赛村钓回来的……”
“爷爷太厉害了,能钓这么多鱼回来!”
大雄:“你们俩快去放下书包,洗干净手,准备吃鱼了。”今天的晚饭名副其实是丰富鱼宴,饭桌上一大盆鱼汤和大盘蒸鱼就占了桌面的三分之一,放在旁边的狗爪豆和青菜都几乎被忽视了。
初六给大家的小碗盛鱼汤:“鱼汤要趁热小口品着喝,体会一下它独有的鲜味,试试好不好喝?”
包龙包凤还在用匙慢慢品着,大雄却将大半碗鱼汤倒进了嘴里,嘴里喊着:“太好喝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鱼汤,再给我盛一碗。”
包凤:“爷爷耍赖,叫我们慢慢喝,自己却一下子喝了一碗。”
包龙也喝完了鱼汤:“小姑婆,也再给我盛一碗。”
初六:“吃了饭再喝鱼汤,可能更好些。”
“我还是想再喝小半碗鱼汤后再吃饭好。”
初六:“那就每人再喝半碗就吃饭,吃完饭了再来喝鱼汤好不好?”于是包龙包凤每人又喝了半碗鱼汤。
装了米饭以后,初六分别给包龙包凤夹了鱼腩肉,她说:“广州人吃鱼讲究整条清蒸,寓意做事有头有尾。但今天的鱼太大了,盘子放不下,只好切开头尾。整条鱼清蒸,鱼刺就不容易留在鱼里,不仅鱼肉鲜味,还少了很多细刺,吃起来更好一些。”
大嫂:“以前我们这里的人穷,好不容易买一条鱼,要留着吃好多天,所以就只能切成小段用盐腌了来煎,才好留几天。”
大哥:“以后我们就这样吃鱼,就是吃不完也不要切开,整条去煎,可以减少鱼刺。”
初六喝了半碗鱼汤,就装上米饭吃。她说:“过去广州买鱼买肉都要凭票,也难得吃一次鱼。张包张会总是抢着将蒸鱼的酱油汁拌饭吃,味道真的很不错。”
包龙:“我也试试用蒸鱼的鱼汁来拌饭吃。哇塞,真的太好味了!”
包凤:“我也要试一试。奶奶,爷爷不是钓了很多鱼吗?我们明天晚上还照着今天这样做了吃,好不好?”
奶奶笑道:“行,还有两条鱼,但没有今天这条大了,明天照着做就等你们回来吃。我们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鱼,知道谁的功劳最大吗?”
“细姑婆功劳最大!”
初六:“功劳最大的是爷爷,如果不是他钓了这么好的鱼回来,我们哪里有鱼好做呀?是不是?”
包凤:“爷爷和细姑婆两个人的功劳都最大!”
初六:“今天的鱼好吃,主要它是从大河里钓的,如果在市场上买的水塘鱼,味道就不会有这么鲜美了。”
大雄侧着耳朵听了一会说:“好像谁的手机不断在响。小妹,可能是你的手机响。”
包凤立即把碗放下,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初六背包里的手机在响。她拿出手机
“喂”了一下就交给初六:“姑婆,广州来电!”
初六接过手机,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接听电话:“喂,赵清,张包他怎么了?慢慢说……你先冷静下来,了解清楚情况。我在宁兴老家,暂时回不去,好的,知道了,照顾好建华。”
“你家张包怎么了?”
初六没有说话。她回到饭桌,吃干净碗里的几口饭:“没什么事,可能出了点状况,你们慢慢吃,我已吃饱了,先回房间里去。”初六拿上手袋就上楼回房间去了。她又给赵清打了一个电话。赵清说她是今天中午才知道张包的事情。据他的同事说是张包私自挪用了客户三百万元资金去炒股,结果亏了填不回去,被人举报了。现在张包已经被检察机关拘留了。自作孽不可活,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初六站在窗户前呆呆地望着外面。窗户不远处是一座山,静悄悄、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但不时会传来田里的青蛙、蝈蝈的叫声。
大哥推开初六的房门进来问:“你家张包出什么事了!”
初六:“不争气的东西!他挪用了客户三百万元去炒股,被检察院拘留了。闹心呀!丢人呀!我怎么会生出个这样不争气的儿子!”
“会不会是一场误会!”
“误会?现在的检察院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抓人的。现在就看他亏了多少,能填回去多少,争取从轻处罚。”
“你看我能帮什么忙吗?”
“一个人要作死,谁也帮不了。”初六叹了一口气,“大哥我想明天回广州去了解一下情况。”
大雄:“你不是说管不了他的事情了吗?哪还回去干什么?”
初六:“管是肯定管不了啦,我哪里还有钱给他垫呀!但我留在这里,心里也一样安静不下来,还会影响你们的心情。”
大雄:“那也行。我打个电话约一部的士车明天送你去市里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