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儿。”
孟周氏一见到孟晚寻,就快步迎了过来。
孟晚寻扶着她坐下,关切地询问:“母亲,将女儿匆匆唤回,是出了什么事么?”
孟周氏愁眉紧锁,叹了口气。
“今早苏贵妃传召我进宫,说了许多话,但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让我劝殿下迎娶柳清清为侧妃。”
“这个苏贵妃,在殿下那里撬不开口子,便来找娘亲,实在狡猾。”
孟晚寻没好气道,不过她有一点很是困惑。
“娘亲,贵妃母家就有两位未出阁的姑娘,她为何偏偏把目光放在柳清清身上?”
柳家虽说是书香门第,许多人家的公子小姐,都师从柳清清的爷爷柳承奡。
但无论怎么看,相比苏贵妃,柳家都与赵舒岸的关系更为亲近。
苏贵妃撮合柳清清与赵舒岸,于她有何好处?
孟周氏拉住孟晚寻的手,她看着神情略显疲累的女儿,既担心又忧心。
“寻儿,皇家的水深得很,岂是我们能蹚得明白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苏贵妃不想让我孟家与景王府同枝共茂。”
孟晚寻陷入沉思,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来了。
上次苏贵妃在宫中见她,暗示她阻止柳清清进王府,结果背后又欲让赵舒岸迎娶柳清清。
如此做法,无非就是想挑起她与赵舒岸的矛盾,让他们夫妻离心。
苏贵妃想必对柳清清也了解一二,不然不会将她带到芳华山那么重要的地方。
孟晚寻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出来,“难道……”
“难道什么?”
孟周氏见女儿脸色都变了,慌忙追问道。
“母亲,我担心柳清清为了进景王府,会去求助苏贵妃。”孟晚寻担忧道。
“有可能。”
孟周氏点点头,叮嘱道:“那个姓柳的姑娘我见过,看似单纯温柔,其实藏得比谁都深,你可得防着点。”
孟晚寻觉得一些事情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柳清清想嫁入景王府是真,对赵舒岸一片赤心也是真,不知道苏贵妃对赵舒岸的谋算更是真。
赵舒岸丧母后,苏贵妃对他照顾有加,在旁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慈爱的女人。
孟晚寻若非有半个上帝视角,也会被蒙在鼓里。
“寻儿,左右在外人眼里你已经疯了,索性就留在家中,哪里也别去了吧。”
孟周氏温柔地看着女儿,轻声细语地劝道。
“母亲,我还有一些事要做。”
孟晚寻她不是真正的孟家女儿,也没办法只做孟家的女儿。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采薇从外面匆匆进来。
“夫人,王妃,三夫人来了。”
孟晚寻闻言,看向孟周氏,“母亲。”
“放心吧。”
孟周氏按了按孟晚寻的手,表示她都明白。
孟晚寻装疯一事,只有孟周氏,以及她身边的吴嬷嬷,还有采薇知道。
孟家三夫人孟姜氏,是侯爷的弟弟孟豫光之妻。
孟侯爷排行第二,头上还有一个兄长,不过大房夫妇皆已逝世,只留下一个儿子孟山,跟在孟川军中担任文职。
“嫂子。”
孟姜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她迈进花厅,一看见孟晚寻,顿时双眼放光,凑了过来。
“哟,我们王妃今个儿难得出了闺房。”
“拜见王妃。”
精瘦的孟姜氏虚虚行了一礼,不等招呼,自顾自坐了下来。
孟周氏吩咐采薇给孟姜氏沏茶,客套地问道:“弟妹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
“这不想来瞧瞧我们家的王妃病情如何了。”
孟姜氏一边说着,一边斜眼打量孟晚寻。
“我怎么瞧着还是那样,不爱笑也不说话。”
孟周氏揽住孟晚寻,伤心道:“唉,这种病恐怕难以医治了。”
孟姜氏端着茶盏,似在思索什么,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那双微微凸出的眼睛,看起来呆板,却又透露出精明。
“景王府除了这一位王妃,就再无其他侧妃侍妾,难为了殿下,独守空房。”
装作痴傻的孟晚寻,听了她这话,差点破了功。
“独守空房”这四个字用在赵舒岸身上,显得格外滑稽。
赵舒岸最不怕的就是身边没有女人,在孟晚寻看来,他有寄风就够了。
孟周氏的微笑尴尬又不失礼貌,道:“殿下的事,我们不好多加议论,弟妹喝茶。”
“对,喝茶,喝茶。”
孟姜氏喝了一大口茶,目光一直在孟晚寻身上打转,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几番欲言又止。
孟周氏装糊涂,没有开口询问。
这个老三家的,外表看起来是个爽利人,其实是最麻烦的。
凡事都喜欢多算计三分,就算是送她一块饼,她也要数数饼上的芝麻粒,闻闻饼里的油味儿。
前阵子人人都来探望孟晚寻,孟姜氏身为婶婶,自然跑不脱。
旁人要么送金银玉器,要么送名药补品,前者可以把玩,后者可以服用。
唯有孟姜氏,送了孟晚寻十盆因不合季节而枯萎的花草,还美其名曰待来年就花开如意了。
不用多猜,便知是他们老三家卖不掉的。
孟豫光做花草树木生意这么久,多少达官贵人,看在侯爷的份上,照顾了他的生意。
可以说若没有沾孟侯爷的光,他们的生意绝不可能做得这么大。
好在孟周氏早就将他们夫妇看透,对他们并无任何期待,只盼着他们少来找麻烦。
孟姜氏又往孟孟晚寻身边靠了靠,犹豫再三后,终于开了口。
“嫂子,且不说寻儿这病能否好起来,殿下身边,总归不能一直没有女人。”
孟周氏没有搭话,任她自己说下去。
“我说嫂子,你看一眼若芳吧,她好歹是你侄女,也是孟家的女儿,嫁进景王府,总比其他女子要好。”
孟姜氏讪笑着看向孟周氏,眼中充满期待。
孟周氏脸一沉,冷哼了一声,将怀中的孟晚寻一推,甩袖站了起来。
“弟妹,我一介妇人,如何能管得了一个皇子的嫁娶?
你若想攀这门亲事,与其在这里同我说,不如直接将若芳送到殿下面前过过眼。”
孟周氏语气严厉,颇为不悦,孟姜氏脸上挂不住,便也变了态度。
“嫂子莫不是怕若芳抢了王妃的位置?自古以来,从未听过疯妇当王妃的。”
孟周氏闻言,气得脸都青了,厉声道:“吴嬷嬷,送客!”
“我自己会走。”
孟姜氏蹬了吴嬷嬷一眼,理了理衣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待她走后,怒气未消的孟周氏指着孟晚寻,责骂道:“都是你不争气,一盘好棋被你下得稀烂。”
孟晚寻知道她是气急之下,恨铁不成钢,便默默受了。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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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我妹妹想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