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突然滑过,亮光在顾知白脸上一闪而过。
他双眸幽深,眸中闪动着嗜杀的光芒,额前的湿发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在这大雨滂沱的黑夜,他仿佛一个地府归来的鬼将,让人魂飞魄散。
沈七月正被陈二贵死死地按住双手,倒在地上,一旁的沈长柏手持匕首,正不停怪笑着。
“兄弟,你怎么知道哥哥今天要行动,还特意来帮忙?刚才若不是你,哥哥就着了这小娘们的道了。”
沈长柏没有回答,而是举着伞缓缓蹲下身,轻轻拨开沈七月沾在脸上的湿发,沈七月恶狠狠地瞪着他。
刚才她装作方便完,回到了车夫身边,在车夫转身的那一刹那,她朝着车夫后脖子,高高地扬起了手中尖锐的石头。
可谁知,电光火石间,一个黑影从身后一把搂住了自己,车夫被惊动,自己逃跑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等她看清之时,才赫然发现,车夫竟是陈二贵。而从身后阻止自己的,竟然是沈长柏。
妈的,真倒霉!
“小叔,没想到你居然没跑,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沈长柏哈哈大笑起来,“好侄女,我为什么要跑?没有你就没人知道我跟沈翠翠的事,我何罪之有?沈翠翠跟我有什么关系?等收拾完你,我再去你家,解决了他们,我以后还能继续在村里光明正大。”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没了沈七月他们,自己可是唯一自由的沈家人了。
沈七月的钱、酒楼、生意,顺理成章就会落在自己手里。
沈七月死死瞪着他,“你要是敢动我娘她们一根手指头,你信不信你会死得比爷爷奶奶还快。”
沈长柏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想起了那个县衙的裴大人,还有京城来的回春堂的老板,一时有些气闷。
”小叔?侄女?”陈二贵来回看着二人,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兄弟,这女人,她是你侄女?”
陈二贵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个蠢人,很快便想通了整件事,”你在利用我,是你想抓这个女人?“
沈长柏挑挑眉,不置可否。
陈二贵瞬间暴怒,站起身冲着沈长柏就是一拳,”妈的,你敢骗老子?老子最讨厌被人当枪使。”
沈长柏被他一拳掀翻在地,陈二贵不等他站起来,直接跳起来,压在他身上,准备挥出第二拳。
那边二人正在纠缠,沈七月暂时得了解放,站起身就跑。
”陈二贵,人跑了!“沈长柏指着沈七月的背影急道,“她要跑了你我都得吃牢饭!”
陈二贵被他喊得心中又急又怒,站起身就向沈七月逃跑的方向追去。
月亮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倾盆而下的大雨打得沈七月根本睁不开眼睛。
四周一片漆黑,她不辨方向,只一心往前跑去。
沈长柏也从地上站起来,跟着追去。
陈二贵身强体壮,即使是在这泥泞难行的泥巴路上,也跟平时速度差不多,不多时他就看见前方拼命奔跑的白色身影。
“艹!”他大喝一声,加快了速度。
沈七月第一次无比后悔平时没有好好锻炼身体,也没有随身携带暗器匕首的习惯。
这具身体已经拼尽了全力,可还是被陈二贵从身后扑倒了。
沈七月连踢带踹,陈二贵丝毫不觉得疼,将她的双手反扭在身后,从地上拖了起来,往来路走去。
浑身上下滴着水,哪怕是在这炎炎夏日的八月份,此刻沈七月还是被冻得牙齿打战,一阵一阵地瑟缩。
“陈二贵,我劝你最好放了我,沈长柏跟我有私怨,他在利用你,到时候认识你绑的,事情是你做的,他全赖在你头上,你想清楚啊。”
陈二贵有些犹豫,手下无意识地松了劲。
沈七月见攻心有用,连忙继续说道:“沈长柏早已在衙门的追捕名单上,你听他的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陈二贵没有说话,可是脚步却停了下来。
沈七月大喜,甩了甩脸上的雨水,继续说道:“陈大哥,你我本无仇无怨,只是强扭的瓜不甜,你今天如果帮了我,我许你在酒楼工作,月钱与曹掌柜一样,如何?”
“当真?
沈七月急忙点头,“必然当真。”
“好,那我就……”陈二贵的话被一声暴喝打断。
“哥哥糊涂!”沈长柏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正好听见他二人的对话,惊惧之下急忙开口。
“这女人的话如何能信?你忘记了今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是如何羞辱你的吗?还害你被打,要不是我,你去她的酒楼乞讨,她都不会施舍给你一碗面。”
沈七月瞪着沈长柏,这死男人!真会添乱,她刚想解释一番,沈长柏再次开口。
“哥哥,这丫头可恶,明明是亲人,可她却把自己的亲爷爷奶奶送进了牢里,大伯大娘弄去流放,这样狠心的丫头,你怎么能信她呢?”
“沈长柏!”沈七月大喊,“明明是你们一直要害我,最终遭了报应,陈二贵,你不要上当了!曹掌柜的月钱可是没月二钱啊,你考虑清楚!”
陈二贵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一时无法抉择,沈长柏见他有所松动,赶紧加了一把火。
“哥哥,她毕竟是我侄女,我不会害她的命,只是好好的一家子天各一方,弟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只需要让她身败名裂就可以了。哥哥,我给你放风,你与这丫头成了好事,明日天大亮再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回家。”
“这样一来……”沈长柏拉长了声音,“她不嫁也得嫁,不嫁就是残花败柳看谁敢要她,哥哥,生米煮成了熟饭,区区二钱月钱,怎么能跟月入上百两银子的东家比呢?”
陈二贵眼睛眨了眨,眼前浮现出七月酒楼气派的门头,和人来人往的兴隆模样。
再者,此刻的沈七月衣衫尽数贴在身上,前凸后翘,身材玲珑。
陈二贵抓她的时候不免碰到她,本就有些心猿意马,此刻更是小腹一紧,一团火窜了上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沈七月,沈七月心中深深的不安,随后她听到了陈二贵的声音。
“老子赌一把,就算赌输了,爽了一回也不亏。”
沈七月顿时如坠冰窟。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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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谈判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