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月毕竟人瘦力气小,李氏和沈长山一左一右,很快就抢走了她手里的铁锹。
李氏的手高高扬起,想要给这下黑手的丫头一个教训。
谁知巴掌还没落下,沈七月竟然脚下一歪,一头磕向李氏手里的铁锹把手上,随后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周围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鸦雀无声。
“二姐!”虎子大喊一声,哭着跑过来,不停地摇晃着沈七月的身体。
沈七月却仍旧躺在地上,纹丝不动。
“七月,我苦命的女儿,你怎么了?”白氏抱着婴儿也踉跄着跑过来,趴在沈七月瘦弱的身躯上大哭着。
沈七月闭着眼睛,悄悄捏了捏虎子的手,虎子的身体一僵,迅速低头看去。
见自家二姐仍然闭着眼睛,他眼珠一转,再次号啕大哭。
“奶奶,大伯,求你们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叔叔婶婶们,救救我二姐吧,我二姐是不是要死了啊?”
“天呐,你们看二丫的额头流血了,该不会被这两口子打死了吧?”
“出人命了!赶紧去找村长,报官吧。”
村民们迅速反应过来,一时炸开了锅。
老沈家太没人性了!这一家子小的小弱的弱,就指着一个二丫还能淘捡点东西回来过活。这下给人打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沈长山和李氏见苗头不对,心里也有些害怕,扔了手中的铁锹就想要走。
“不能让她们走,杀人凶手。”
胖大婶大喊一声,村民们纷纷上前,将想要逃跑的二人团团围住。
“都给我住手!”一声充满威严的怒喝,从院门处传来。
“村长来了。”
河湾村的村长沈贵,年轻时上过战场杀过人,脾气火爆,村民们对他又敬又怕。此刻听见他的声音,赶紧让开了一条路。
沈贵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却脊背直挺,一双浑浊的眼睛,转动间又有精光射出,行动间自带一股超强气场。
他用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扫视了周围一圈,随后快步走到沈七月跟前蹲下身。
“沈家丫头,沈家丫头。”边喊边用手掐住了沈七月的人中。
沈七月没想到他还知道这招,猛地被他来这么一下,疼得差点没跳起来。
她忍住疼痛,装作被他唤醒,幽幽睁开了眼睛,“村长爷爷。”
见她醒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村长“嗯”了一声,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沈七月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破褂子。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站在那里,浑身不停地抖动着。
“怎么回事?”村长冷冷地开口。
仅仅四个字,沈七月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压感。
还不等她说话,张氏率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啪。”一根长鞭突然出现,在空中挽了一个鞭花,抽得空气炸响。
张氏吓得立刻噤声。
“你来说。”村长手里握着长鞭,随手一指最前面一个看热闹的村民。
那村民倒也口齿伶俐,几句话就将事情讲清楚了。
村长锐利的眼神看向张氏和沈长山:“你们想要抢老二家的小儿子?”
沈长山忙摆摆手:“贵叔,不是抢,是送孩子去镇上大户人家享福咧。”
“放你爹的狗屁。”村长手中的鞭子再次扬起,狠狠抽在他的胳膊上。
沈长山的袖子立刻破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可见这个力道有多大。
沈七月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如果她要挨这么一下,估计得养个十天半个月。
“河湾村就是在灾年上,也没有卖儿鬻女的事情发生,更何况是这么好的年景,你们这是在打我的脸。”
见自家男人挨了打,李氏赶紧上前赔笑道:“大家真的误会了,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真是好心,见我这二弟妹拉扯着几个孩子,过得难心,想帮帮她。”
“大家都知道,宋家可是大户人家,大房只有一个病歪歪的少爷,随时要蹬腿,这小宝过去,就是正经宋府少爷啊,以后七月她们姐弟几个也能跟着沾光。”
“说得好听。”胖大婶再次站出来:“既然这么好,你家两个儿子,怎么不把大栓留下养老,把小栓送过去享福啊?你们也能跟着沾光。”
沈七月心中为这位大婶比心,胖婶这人能处,有事她是真上啊。
而且还有理有据,举一反三,真是漂亮!
李氏脸色一僵:“我家小栓记事了,不好培养感情。”
“他贵叔。”张氏忙开口道,“你别听这群娘们胡说,我真是看这老二儿媳妇过的苦,我这当娘的心里也难受,想着帮帮她,减轻她的负担咧。”
“哼,”村长不屑地看了张氏一眼,这个死老婆子,年轻时就像个斗鸡,满村找事,如今老了还是这个德行。
“张氏,怎么老了老了,你的心肠变得这么好了?果真是想帮白氏?”
“没错没错。”李氏和张氏赶紧点头,“就是好心,想帮白氏一把。”
村长点点头:“既然你们婆媳和睦,妯娌之间也互帮互助,我作为一村之长,自然没有道理阻拦。”
沈长山心中一喜,这是村长亲自开口,让他们抱孩子了?
他一脸喜色地看着自家老娘和婆娘。
村长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挑了挑眉,不急不缓地再次开口。
“既如此,那你们老沈家就每月送一袋粮食过来。沈家家庭和睦,兄友弟恭。乡亲们以后都要以此为表率,听到了没有?”
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后憋着笑狂点头:“知道了,沈家真不错啊,有情有义。”
张氏三人彻底傻眼,村长不是让他们抱孩子吗?怎么变成每月给她们送一袋粮食了?
沈七月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满脸严肃,眉间印着深深的“川”字的老村长,心里有热流涌过。
“他贵叔,你是不是搞错了?是我们要将小宝…”
张氏的话还没说完,一记长鞭就抽在了她的脖子上,疼得她跳起来。
“张氏,你在质疑我?去把老沈叫来,我问问他,村东头的那几亩水田他是不是不想种了?”
“别别别,贵叔,送,送,明日,哦不,一会儿就将粮食送来。”沈长山赶紧应下。
开玩笑,那几亩水田多少人家眼红着呢,要不是老二被拉了壮丁不知死活,村长念他也算是为国捐躯,惺惺相惜才给了沈家耕种,否则哪能轮得到他们?
张氏还要再说,被自己儿子扯了扯袖子,“贵叔,我们回去拿粮食去。”
说罢扯着张氏,三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小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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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村长这人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