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去。”秦律倒腾了好一会儿，才将辞呈递还她。
“秦老师。”苏酒没有接。
秦律敛眸，“你还认我这个老师，就收好。”
“我……”苏酒欲言又止。
“小酒……”秦律拧眉，“你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心里该有个谱了……”
苏酒低头抽泣，“我只是想把外公跟妈妈没做完的课题做完，可是简西川总是干涉研究院，我不想你为难。”
“所以你就想换个地方？”秦律扶额，“老师不是说了等西川回国外总部就解冻你这个项目吗？”
“那他要是问起呢？你怎么解释？”苏酒反驳。
“你就这么信不过老师？”秦律失望道：“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家人看待，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的，老师。”苏酒摇头，“你跟他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们为了我红脸。”
“我要是放你离开，他日他问起来，我才无法交代，懂？”秦律语重心长，“今天我差点说漏嘴，趁他还不知道，你把辞呈收回去，我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可是……”苏酒迟疑。
“小酒……”秦律沉声，“西川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
苏酒低头，如果不是她，秦院也不会萌生离开的念头，陆星辰也不会跟着走。现在，她独自反悔，又算什么事？
“秦院跟星辰哥怎么办？”她问。
秦律叹气，“凭逸城的能力，去哪都不是问题。星辰是我外甥，我还能怎么他？”
这是要踢秦院出局的意思吗？
苏酒眨眨眼，“秦院是因为我才……”
“离开才是他最好的选择。”秦律打断她。
而今秦逸城跟简西川已经撕破脸，如果他继续留下，两人之间的摩擦会更激烈。
逸城的学历，能力都是业内顶尖，找个合适的地方并不难，白城没合适的，回a洲也不是不行。
“一定要这样吗？”苏酒抬眸，眼里带着一丝祈求，“年后他回总部，一年半载都不会再回来，也许几年才回来一次……”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他规划在自己的人生里？”秦律定定看着她。
他似乎发现他好兄弟跟小徒弟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们两人都没有将对方规划进自己的蓝图里……
明明是夫妻，却各自坚守自己的版图，彼此渴望对方先闯入自己领域，又小心翼翼规避着彼此。
苏酒沉默，把他规划进自己的人生？她哪里敢？不知道什么时候埋在他心底的定时炸弹就会爆炸。
即便跟他保持拒绝，她也会被伤的体无完肤，更别提靠近。
“辞呈收回去，这个签了。”秦律缓和语气。
苏酒看了眼他递过来的股份转让协议睁大眼，“老师，你这是？”
秦律抬抬手，“百分之五，少是少了点，但从今往后，研究院也有你的一份。”
“我，我没有这个能力。”苏酒摇头。
虽然研究院现在的股价并不高，但凭她的经济能力，别说百分之五，百分之一她也投不起。
“你以研究入股。”秦逸解释。
“不是，秦老师，我那都是未知数，您这个……”苏酒将转让书递还他，“我不能要。”
“好吧。”秦律轻咬下唇，“要么你入股留下来，要么你自己去跟西川把辞职的事说清楚。”
“老师……”苏酒为难。
如果告诉简西川她已经辞，明年要跟秦逸城去云城的实验室，简西川能放她去才怪……
不说这个，就今天的事，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理清。
“好吧！”苏酒叹了口气，在协议书上签字。
“去……”秦律盖完章，又将辞呈塞给她，他抬抬下巴看向碎纸机。
苏酒接过辞呈，缓缓走过去。
“砰……”门口传来巨响，苏酒循声，看到简西川一身风霜站在那里，眼里是从前熟悉的森冷。
“手里是什么？”他铁青着脸。
“没什么。”秦律代苏酒回答。
“让她自己说。”简西川寒芒盯着苏酒。
苏酒深吸一口气，“就是没用的文件。”
“是吗？”他歪歪嘴角大步上前。
苏酒急急跑向碎纸机，奈何还是晚了一步，信封被大掌掠走。
“还我！”苏酒惊惶去抢。
他灵巧躲开，挑眉，“不是的话，你就死定了……”
“简西川……”苏酒祈求。
“是什么？”他再问。
“是……”她眨眨眼，要说实话吗？
“是推荐信。”秦律从他身后冒出来，抽走信封塞进碎纸机。
看着辞呈碎成纸片，苏酒的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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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律的办公室出来，简西川没有等她。
看着他开车扬长而去，她心里莫名有一丝酸。
陆星辰出差未归，简西川早上忘了给她套手套，骑车她受不了，便只能在路边等出租车。
等了好久，也没见空车路过，她只能慢慢往闹市走。
夜幕降临，天空又飘起雪花，车子更少，最后，她只能徒步回家。
等到家门口，她浑身已披上一层雪花。
“哎呦喂，我滴娘亲啊……怎么了这是？”于妈从院子里跑出来。
苏酒淡淡笑，“下雪打不到车。”
“你倒是跟先生说一声，让他去接你么……”于妈赶紧帮她掸雪花。
“没事。”苏酒抿唇跟她一块进屋。
才进门，于妈便催道：“快去泡个热水澡，我去给你热饭。”
“不用忙活了，我不饿。”苏酒婉拒。
“怎么了？”于妈看出她情绪低落。
“没什么。”苏酒摇头，“我先去换衣服。”
说着，她转身，于妈又拉住她，“狐狸精来了……”
“什么？”苏酒没反应过来。
于妈扁嘴，“就江语。”
苏酒拧眉，“她来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于妈摇头，“先生晚饭都没吃，就跟她在茶室聊天呢！”
“呵呵……西川哥，你坏死了，好烫啦，快给人家吹吹。”
正说着话，茶室里传来女孩软糯的笑声。
于妈拧眉，“搞得跟卖笑似的。”
苏酒的脸色更不好看，她怔怔看着茶室出神。
“小酒，你就这么任着她在你面前撒野呢？”于妈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