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计灵在重症室里躺了三天,到底没有抢救过来。柳金燕从歇斯底里变成了木然,也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宋家人走马观花似的来了又走,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好像宋家走到现在的境地全是因为他们夫妇养了个坑爹的女儿。她的乖乖,名校毕业,有才有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乖巧,又能干,怎么到这些人的嘴里就成了搅家精,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祸害了?连自己的家人都把乖乖当做瘟神,身后事都草草了结,柳金燕心里积累的怨恨达到了顶峰,心里越恨,面上反而越平静。
这种反常很快引起了宋老爷子的注意。柳金燕素来护短,大孙女又是个娇气的,往常破了一块油皮,她都会不依不饶,就算迁怒无关的人也要找回场子。可这回,孙女出事,儿媳妇除了在医生宣布抢救结果的时候发疯怒骂了医生几句,此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平静地反常。宋老爷子便知道,儿媳妇大概是恨上宋家了。
想到这一点,宋老爷子不由叹气。
车祸现场就在交通主干道上,那里到处都是监控探头,监控画面清楚地记录了孙女多次驱车撞人不成反害己的一幕,事实俱在,谁也狡辩不了。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都险些没脑溢血被当场送走。倘若当初宋计灵那死丫头一撞落空就立刻收手,他还能腆着老脸动用关系说成是她开的车子刹车失灵,连替死鬼找谁他都想好了。可万万没想到,自家这个孙女又蠢又坏,一不做二不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现在好了,自己丢了命不说,还要连累宋家承受贺家人的报复。
贺家虽然人丁不旺,但贺有为手握实权正炙手可热,徐夫人职业特殊又身家不菲,两夫妻都不是软柿子,轻易招惹不得。宋计灵痴恋不成,因爱生恨,想跟人家儿子同归于尽,人家夫妻俩能饶得了她?
再看车祸现场贺家那小子的表现,宋老爷子更是捶胸顿足。处事不惊,敏锐果敢,身手更漂亮,明明是孙女婿的好人选,偏偏一副好牌被蠢儿蠢妇打得稀烂!想到这里,宋老爷子不免又瞪了儿媳妇一眼。
柳金燕坐在长椅上,默默垂着头,又仿佛失了聪,周围的人脚步匆匆,也无法冲散她周身弥漫的哀伤。
宋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能养出宋计灵这样偏执的女儿,柳金燕也不无辜,可他也无法去苛责一个中年丧女的母亲。宋家的败落已成定局,如今已是风雨飘摇,贺家如果打定主意追究到底,宋家可抗不住,看来他少不得要豁出这张老脸去给小辈收拾残局了。
听说贺家还收养了一个孤女当亲闺女似的宠着,也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两家人并没有生死大仇,宋家虽然落魄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上还是有一些资源的,他就不信对方不心动。
不过,让自己的亲孙子去娶一个孤女未免太委屈了,不如在旁系子弟里挑一个出挑一点的?
宋老爷子在心里扒拉一圈,很快圈定了合适的人选。
柳金燕抬头就看见公公脸上带着熟悉的算计,心里冷哼一声,嘴角悄悄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喃喃道:“你们不帮我的乖乖讨回公道就算了,还想利用她拿好处?想得美!乖乖,你放心吧,你想要的妈妈一定让你如愿。”
……
两个家族之间怎么掰头玉兰不知道,等到尘埃落定,贺世开手掌上的伤已经愈合,只留下手心几处淡淡的疤痕。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像造物主精心雕刻出来的美玉,此刻白玉染瑕,十分令人心痛,但一想,只是伤了皮肉,好歹没伤到手筋,玉兰又释然了,只是暗地里不声不响地四处搜罗祛疤膏给贺世开使用。
贺世开不觉得大男人手心里有疤痕是件大事,但玉兰把这小事当大事为他费尽心思,贺世开就觉得阳光灿烂了。心情好了的贺总对周围的人容忍度就高了,于朝就这么看着自家高岭之花的老板突然化身老婆奴,每天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变着花样秀恩爱。等到老板娘放寒假,两个人更是连体婴似的形影不离一起上下班,公司里到处充满着恋爱的酸腐气,全体职员简直是免费狗粮吃到撑。
作为天天被迫吃狗粮还消化不良的单身狗一员,于朝所有的怨念在收到年终奖的那一刻终于烟消云散了。
谷</span>哦哦,每天被迫吃狗粮的好处就是年终奖翻倍,这买卖可以啊!看来以后有事没事可以多找几个借口把老板娘诓到公司……咳,一定要请老板娘多来集团视察业务。
于朝暗戳戳地想。
玉兰不知道贺世开的特助打算为老板的爱情事业添砖添瓦,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私人定制服装工作室上了。付出总有回报,名为时光的高定服装工作室终于打开了局面,成绩喜人,除了工作室增员之外,玉兰还在商场里面有了第一家展示店,订单更是排到半年之后。
忙忙碌碌中,这一年春节的脚步渐渐临近了。
回家之前,玉兰特地去看了贺爸爸贺妈妈,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等看到贺妈妈给她准备的大包小包的东西,玉兰都麻了。
陈冬儿吃味不已,忍不住调侃贺世开,“依我看,玉兰才是舅妈亲生的,哥你是捡来的吧?!”
贺世开的回答是直接给了她额头两个糖炒栗子。
陈冬儿抱着玉兰的手臂哭哭啼啼,“大嫂,我哥是个暴力狂,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对象?”
徐美丽看着儿子瞬间黑下去的脸,不厚道地落井下石,“对极,玉兰,这臭小子可配不上你,你不如认我做干妈算了?”
好嘛,这是打算演一出有情人终成异性兄妹的戏码?
陈冬儿笑得格外大声。
贺世开黑着脸,一个是亲妈,一个是妹妹,哪个他都惹不起,只好垮着脸到玉兰那儿求安慰。
“兰兰,他们都欺负我。”
他本就长得好看,再配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活脱脱大型犬科动物卖萌求抚摸的模样,玉兰哪里受得了这个,很快就爱心泛滥,如愿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
自己大哥恃美行凶,陈冬儿完败,只能气呼呼地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不甘不愿地起身去帮舅妈收拾东西。
徐美丽看着小两口有说有笑的样子,笑眯了眼。自家的臭小子性子冷清,玉兰也是沉稳过了头,两个人没有一点少年人该有的活泼,她一度担心两个人结了婚也会过得冷冷清清的,未免太过无趣。生活啊,毕竟还是需要一些烟火气的。如今看来,这两只的清冷与沉稳都是分人的,倒是她多虑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355、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