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刚进小区大门,就看见严禄的车子从车闸出来,一时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别的缘故,严禄鲜少来家里,就算应邀而来,也十分客套,今儿吹什么风,居然肯主动上门?
天要下红雨了吗?
进了家门玉兰才发现,天是没有下红雨,可家里却快要被阿娘的眼泪淹没了。
李爱华一边抹泪一边说,“我就知道这个臭丫头没安好心,真是白养她了!”
能让阿娘咬牙切齿骂臭丫头的,家里惟阿姐有这个殊荣,玉兰瞄一眼阿娘的神色,毫不怀疑阿姐此刻要是在家,阿娘肯定拿大棒子抽她了。
陈力搂着她的肩,耐着性子哄媳妇儿,“儿大不由娘啊,大丫迟迟不谈恋爱你着急,现在她有对象了你又不高兴?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小严……肯为了大丫给我俩下跪,不正说明他对大丫是真心地,你不一直担心大丫嫁不出去吗,现在白拣了一个女婿还不好?”
“好什么呀!”李爱华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没好气地道,“年纪这么大了还打光棍,谁知道是不是有毛病?”话一出口,李爱华顿时回过神来,这下眼泪流的更凶了,“难怪这么大年纪还打光棍,他这样的情况谁家的好姑娘肯嫁给他?也就是骗骗大丫那个蠢丫头了!他的心肠真是太坏了!不行,这门亲事我绝不同意。”
玉兰哭笑不得,严大哥是比大姐大了不少,可也是正值壮年,跟老可搭不上一点关系,可看阿娘一脸嫌弃的样子,她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试探:“严大哥来求亲?阿娘同意了?”
这句话顿时捅了李爱华的肺管子了,“谁同意了?谁同意了?反正我是绝对不同意,他想娶我女儿,除非我死了!”
看阿娘这态度,严大哥还有得磨呢!玉兰有些不厚道地想,阿姐苦恋多年才见到光明,不管严大哥之前因为什么原因拖着阿姐,玉兰都是举双手赞成阿娘给他出一些考验。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吃过苦,再品尝胜利果实才会格外香甜嘛。
李爱华立刻把炮口对准玉兰,“我告诉你,等你结婚的时候三媒六聘一个环节都不许少,这些事都办完了你和小贺再去领证,敢先斩后奏,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玉兰表示很无辜,看看正在气头上的母上大人,玉兰赶紧表忠心,“我听阿娘的,您叫我嫁我才嫁。”
李爱华斜了她一眼,嘟囔道,“就知道哄我,哼,反正没到时候,我一个字也不信。”这完全就是迁怒了。
陈力轻轻帮她擦了眼泪,“别哭,让孩子看笑话。”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又勾起李爱华的伤心事了。
“大丫呢?打电话叫她回来,我得好好和她说道说道。她这是翅膀硬了,瞒着我自作主张!我说这一天天的,给她介绍这个他看不上,介绍那个她说不好,原来一颗心早就被姓严的勾了去!那姓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我怎么早没瞧出来这是个坏坯子?自己有毛病自己不知道吗?还敢起心祸害好人家地闺女,太不是东西了。”
玉兰不明就里,阿娘从前说起严大哥都是好话居多,今天这是怎么了?她看向陈力,陈力摇摇头,示意她别问。
李爱华没看见父女俩的眉眼官司,捂着胸口,“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怎么孩子一个个的都是姻缘不顺!老天要报应就报应到我身上来,别为难我的孩子。”哼哼唧唧回房间躺着去了。
陈力见怪不怪,老太婆这小脾气一辈子都改不了,等她躺一躺想明白了就没事了,这会儿却是越劝她越上火的。
他朝玉兰招招手,“过来坐……你阿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家里几个孩子,除了老幺还小不明显,其他三个,一个比一个有主见得让他常常忘了他们的年龄。
等孩子们已经不仅能够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甚至能庇佑家人了,他才发现自己作为父母有多失职。再想履行为人父母的职责,面对既定结果,只能旁观或者接受,想要参与其中却唯恐伤害了孩子的自尊,太难了。
玉兰斟酌着用词,“阿姐读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他,严大哥……”
严禄心思太深,玉兰真不知道他对阿姐是什么心思,感情是有的,可到底有多少,她真说不准,再说了,她看人从来就没准过。
“六七年了啊……”陈力有些失落,孩子们主意大了,让他这个当爹的很没成就感。“你说,我和你阿娘若是坚决反对,你阿姐会不会恨咱们?”
玉兰摇摇头,“阿姐不会的,可是阿爹阿娘会难过。”
陈力恍然,倘若他们夫妻两个坚决反对,大丫都半会听从,可是余生,估计谁也不会快乐了。
“你回来之前,小严正跪在我和你阿娘面前,说他心悦你阿姐多年,可这一辈子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还说愿意把所有的财产全部转到你阿姐名下,恳求我们同意他和你阿姐的婚事。你阿姐……”陈力顿了顿,到底没说的是,昨天他拿东西的时候就发现放在抽屉里面的户口本不见了,除了大丫,他实在想不出谁会拿这玩意儿。
虽然老婆子一直戏言让大丫看中了哪个就直接拿了户口本去领证,但大丫真这么做了,他还是觉得伤心。
“小严,撇开不能生这一点,实在无可挑剔的。可你阿姐,铁了心……你们姐妹向来有话说,有时间找她聊一聊吧,能让她,打消念头最好,不能……”其实结果已经可以预见,陈力自己都觉得这话苍白无力,感情若能收放自如,也就不叫感情了。
“尽力而为吧,你阿娘反对也是害怕你阿姐日后后悔。”
传宗接代这件事,没有人比陈力更了解妻子的执念。他们夫妻二人结婚三年才怀了老大,老大没出生那三年,老婆子为村里那些闲言碎语生了多少闲气,夜晚睡觉的时候泪水沾湿了多少条枕巾,没有人比陈力更清楚,那种心力交瘁的又无处发泄的憋闷,他至今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眼看着如今的日子渐渐好过了,他们夫妻二人怎么舍得自己女儿再受这种苦?
尤其是这种苦头可能还要吃一辈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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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