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玉兰在许萌班级门口等她出来。
正值下课时分,班级里蜂拥而出的学生像一股黑色的洪流,能瞬间把人湮没。
玉兰虚虚靠着栏杆,站得笔直。
身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朝她投去一眼。
一中学生的傲娇由此可见一斑。
许萌垂着脑袋往外走,脚步沉重,鞋子在地上拖出一道淡淡的痕迹,走路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玉兰伸手按住许萌的肩膀,许萌一惊,顿时做出一个防备的姿势,待看清是玉兰,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
有气无力地说:“是你啊,有事吗?”
玉兰点点头,拉着她的手随着人潮往外走。
越走越远。
远远看见校门口的方向,许萌一愣:“要出去吗?晚上门禁,过了门禁我回不来。”
玉兰停下来松开她的手,表情认真:“我有事和你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许萌想从玉兰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却只看见玉兰无比认真的脸。
迟疑了一下,许萌终于耐不住内心深处有一点莫名的希翼,点了点头。
玉兰也不再多话,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对司机说了个地址就不说话了。
许萌听到玉兰说的地址眉尾高高扬起又落下。
丽景小区是C市最高档的小区,以前班上也有同学住在那里。
据说能在那里住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她一直以为玉兰家里就是运气好,发了横财,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对方已经跻身富豪的行列,和她这个普通乡下丫头中间隔了天堑。
看来自己的选择疏离再正确不过了。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勉强往一处靠拢。
她脸上的苦涩表情太过明显,玉兰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短短的一段路,在两个人的沉默中度过。
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车子里,夜风里传来模糊的喧闹声。
就像遥远的记忆里少女无忧无虑的欢笑声。
玉兰在别墅门口下了车,像小时候一样拉着许萌的手往前走。
从前她和许萌,陈冬儿三人总喜欢手牵着手走路,恶作剧的时候三个人把手拉开,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人拦住去路。
直到被拦的人气得跳脚,三个人才嘻嘻哈哈地放过人家。
许萌跟着玉兰的步调往前走,估计也是想起从前的情景,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了笑。
进了玉兰家,许萌看见装修低调中透着奢华的客厅,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她有些腼腆地叫了李爱华一声:“阿姨好。”
李爱华还没睡,看见玉兰带着同学回来,一愣之后很快恢复正常。
看见许萌拘谨的很,李爱华笑容亲切:“你好你好。来这就当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玉兰的性格冷淡,迄今为止,她带回家的人除了贺世开与陈冬儿就没有别人了。
尤其是看见两个姑娘还手拉着手,李爱华就知道两个人关系好,就朝许萌笑道:“我煮了桂圆红枣汤,你们喝一碗再去睡,别弄得太晚,我撑不住,先去睡觉了。”
玉兰取了碗,给许萌盛了一碗,加了一勺白糖,放在许萌跟前:“晚上睡觉吃太甜对牙齿不好。”
玉兰不爱吃甜食,陈冬儿和许萌却是嗜甜如命。
见玉兰记得这些,许萌低头喝汤,眼眶有些潮湿。
她这一个暑假经历了从云端到泥潭的转变,见识了人情冷暖,见识了世态炎凉,才知道有些情谊弥足珍贵。
苟富贵无相忘。
这句话只不过是一句遥远的誓言,真正能做到的,寥寥无几。
喝完汤,玉兰带着许萌来到楼上的工作间。
许萌一进入这个地方,视线就被模特儿身上的装扮吸引了。
模特儿身上穿着少女气息浓厚的冬装,带着帽子,围着围巾,全副武装的样子。
吸引许萌的却不是因为模特俏皮的装扮,而是模特身上的帽子围巾看起来眼熟的很。
她丢下玉兰凑到模特跟前去看那围巾与帽子,仔仔细细地观察那些细密的针脚。
看了半晌,放下来回头看玉兰,不确定地问:“那个捐款的好心人,是你?”
她整个暑假都在采草药卖钱,无他,就为了感谢那个助学的人能让她顺利上高中,她想送她一件礼物。
选来选去,最后选定了毛线帽子,因为她会钩针,且技术娴熟。
毛线是她亲手挑选的,花了一周时间,从款式到配色到成品,都是她独自完成的。
本来还惆怅无法当面跟好心人说声谢谢,没想到,原来好心人竟是自己打算疏远的朋友!
对许萌的疑问,玉兰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那天看感谢信的时候,信纸上熟悉的笔迹玉兰就疑心是许萌了。
只是不十分确定,后来听到许萌打电话,玉兰才确定下来。
想到自己无形中帮了朋友一把,玉兰突然有些庆幸。
倘若自己没有突然心血来潮发起贫困助学,许萌会不会提早步入社会,为了生存劳碌奔波?
然后朋友之间渐行渐远,直到最后成为陌路?
许萌百感交集。
玉兰朝许萌招招手:“你来看看,这些图样你能不能做得出来?”
许萌认认真真地看了看,胸有成竹的说:“能啊。这些我都会。”
玉兰看着她说道:“做一件需要多长时间?”
许萌想了想,指着其中一款说道:“这款简单一点,我差不多一天就能做一件,”她点了点另外一张图,“这张配色比较麻烦,大概要三天时间。”
“你们村里,只有你会这个吗?”
许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村里的人很多都会这个,不过他们配色没我厉害,如果有图样,她们的速度也很快的。”
玉兰松了一口,心道,如此就好办了。
她怕吓到许萌,尽量用轻松的口吻对她说:“这两个款式,我各要三千件,材料我来出,工费25元一件,成品验收合格就付款。你可以让你阿娘组织村里人一起做……”
话还没说完,许萌就扑倒玉兰身上,搂着她的脖子大声哭了起来。
好在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加上许萌的脸贴在玉兰肩窝,所以并不突兀,至少不会吓到家里的一家老小。
玉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怜的孩子,这段时间应该是压抑地狠了,此刻才不能自己。
“不哭。”
许萌闷闷地说道:“小篮子,谢谢你。”
听见久违的称呼,玉兰眉目舒展开来,轻声道:“不客气,因为,我们是朋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190、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