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艳语无伦次的,想到哪里就说道哪里。
“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妈一个人要养我和我哥哥,到处打零工,特别辛苦。那时候我就想啊,等我长大了,我要赚很多很多钱,让我妈过上好日子。
等我渐渐长大了,这个念头就一点一点的消失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妈非常非常非常偏心。就好像……我生来就是为了给我哥哥服务的。
有一次我问我妈,为什么同样是她的孩子,她要区别对待呢?我妈说‘你算什么东西,连你哥哥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你看,在我妈眼里,我就是这么没存在感的。
有一年快过年了,天气很冷。我干活干的手脚麻木了,端水的时候,水盆没拿稳,摔了。盆里的水泼在地上,把我哥哥刚换的新衣服溅湿了拇指盖大小的一块。我哥哥一脚就踹过来了,我痛得半天爬不起来。”
吴艳呵呵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实在是太痛了。可我妈说,‘你是豆腐做的吗?你哥轻轻碰一下就碎了?赶紧起来干活别偷懒。’还问我哥‘宝贝,脚有没有踢痛了?下次你别动手了,让妈妈来。’
那种被最亲的人践踏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我就问我妈,问她,我是不是她捡来的。我妈直接抄起扁担就往我身上砸,骂我是不孝女,说我看不起她,说我要是嫌弃这个家就滚出去。
然后,我就滚了。
我一直走啊走啊,走到后来整个人都麻木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好。
但我没死成,若莹和她妈妈把我领回家了。
后来若莹的妈妈不知道跟我妈妈说了什么,我妈就对我好了很多,还破天荒地送我上学了。
我知道这些都是若莹的功劳。
我听见她妈妈说,‘那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没有立场管啊。’
可是若莹说服了她。
后来,我和若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写作业。我们形影不离。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姐姐。无论她让我做什么,我总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的。我不懂,她为什么要害我呢?”
吴艳越说声音越低。
玉兰伸直双腿坐在旁边没吭声。
吴艳这种绝望的心境她曾经几次领教过了,只不过,前有大舅妈给她一丝善意,让她仿佛看见黑暗里的一束光,能够鼓起勇气前行。
后来独自生活,她也曾对朋友报以希望,只不过,越是满怀希望越容易收获失望。
再后来,她再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那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能自己解决的事就解决,解决不了宁愿放弃也不愿开口求人。
事实证明,每个难题都有相应的解决办法,此路不通,换一条就是了,没必要在一个坎上蹉跎到死。
吴艳以为自己被亲情遗弃了,至少还有友情或者爱情。却没料到,到头来,朋友和爱人同时给了她一刀。
然而,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没有经历过蜕变的痛,哪有破茧成蝶的美?
玉兰问她:“你有什么打算?”
吴艳偏过头看了玉兰一眼,老老实实地说:“我昨天傍晚跑上来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啊想,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活着真是没意思极了,觉得我还是死了好。”
玉兰看着远远的山脚下那条溪,说道:“倘若你是打算来这山上寻死,那就找错地方啦。”
她诚恳地看着吴艳给她分析:“你看,这山上都是松树苗,长得都没你高,你想上吊也上吊不了;想跳崖也不可能,这山地势虽然是最高的,不过你看这坡度这么缓,摔也摔不死人,顶多往下滚的过程中吃点苦头,最大的危险不过是碎石子可能划破你的脸。至于从楼顶跳下去就别试了,咱们学校最高的楼只有五楼,万一摔不死,摔成残废你不更难受吗?你若真的想死,我建议你去跳河吧。喏,山脚上那条河,夜深人静的时候跳下去,一了百了。至于白天你就别跳了,人来人往的,倘若你跳下去还要劳动别人去救你,万一你没死成,还把救你的人给拖累了,那你罪过就大了。”
吴艳自玉兰开始分析就一脸见鬼似的瞪着她,见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顿时来气了:“你难道不该劝我珍爱生命,努力活下去吗?”
她因为动气脸上死灰的表情淡了一点。
玉兰撇撇嘴:“不是你说活着没意思死了好吗?我只是给你提个中肯的建议而已。”
吴艳突然有些怀疑人生,她还以为这姑娘是个睿智的,没想到也是神经病啊,哪有人一本正经地告诉人家要怎么死才会死的透透的?
玉兰从脚边的石缝里拔了一根草出来缠在手里绕啊绕,也没看吴艳:“你说这些野草哪来的韧性呢?烧了拔了挖了根,只要有一丝根系没清除干净,用不了多久就又重新长出来了。人为什么不能像野草一样呢?”
吴艳道:“我只是说自己不想活了,可是没说我要寻死。”
玉兰叹气,语气听起来还颇遗憾的感觉:“既然不想死,那就努力地活着呗。不是说之前就闹得人尽皆知了,你也没躲起来,不还是照样上课吗?说明你不缺乏面对困难的勇气。这次怎么就觉得挺不过来了?”
吴艳惨然笑道:“不一样,之前人家只是怀疑我和他,现在却有了实证。”
玉兰扯了扯嘴角:“丢脸的事丢啊丢就丢习惯了,没脸了就不要了呗,不要脸的人才无敌。反正你都快毕业了,等离开这校园,谁还记得谁?”
“你不觉得我不要脸不检点?”
“跟我有什么关系?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还有闲功夫磕别人的牙?”
吴艳总觉得这话不对,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皱眉看了玉兰一眼。
玉兰老气横秋地说:“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悲剧。你运气比较差遇到个人渣而已。不过,你应该庆幸不用一辈子跟这种人绑在一起,否则那才是最大的不幸,你就知足吧。”
吴艳咬着唇不说话。
玉兰看她没事了,就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把垫子卷起来背在身上准备回宿舍吃早饭。看吴艳没有要走的意思,临走前又说了一句:“人家都说知识改变命运,我觉得这话是至理名言。建议你好好参加高考,说不定就改变你的命运了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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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