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匪徒们,都是散落在各个山寨中的。他们打仗就靠着力气拼杀,没有经过什么训练,自然也不能指望他们做到令行禁止。
这种时候,跟他们叫什么话,都不如顾清韵这一句“粮食在里面”。
有吃的啊,意味着什么?
原本对上官兵还有些畏缩的众匪徒们,一下子变得神勇起来,跟着顾家侍卫们往军营中拼杀。
五莲城的士兵有训练,但没多少生死实战,只怕还不如匪徒们经历抢劫的生死拼杀多。而城中的两千精兵,已经被赵钧带出城去追杀段铮了。如今留在城中的,大多只是为了混些军饷而已。毕竟五莲城这儿又没什么战事,偶要出城驱赶流民,他们人多势众,流民早就望风而逃了。这三千多人,看着气势汹汹的匪徒们,心中先生了怯意。
双方气势对倒,匪徒们手中的兵器和官兵们一样精良,一时之间,士兵们节节后退。
匪徒们一看官兵竟然怕了自己,士气大振,拼杀更加勇猛起来。
何副将眼看着士兵们有溃败之势,这是真的急了。他们若溃败了,五莲城的粮仓不保,那是实打实的粮仓啊!一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他急得大叫:“谁敢退老子就宰了他!”
何志成一看他这样,大声吼道,“缴械不杀!放下兵器,放下兵器!”
顾清韵冲两个侍卫示意,那两人跟着喊道,“官兵弟兄们,家中亲人还等着你们回去呢!战死了,让妻儿父母依靠谁去,人家将军吃香的喝辣的,你们捞到什么了?犯得着卖命吗?……”
这两人嗓门够大,就站在匪徒后面,冲着军营中喊话。
何副将急了,挥着马鞭抽到马前士兵的身上,催促他们向前冲杀。军中的小旗、校尉等军官们也催着士兵们奋勇向前。
普通士卒们被马鞭抽得吃痛,又加上他平时积威甚重,也发出困兽一样的嘶吼声,举枪往前冲了几步,可是刚冲上去就碰上了一百多个顾家侍卫和云胜率领的云家庄的人,马上倒了一排。
鲜血溅到自己脸上,士兵们只觉被一盆冷水浇到头上,原本的一两分怯意变成了十分畏战,有人吓得叫了一声“跑啊”,将手中长枪一丢,调头就想往军营深处跑。
何副将急得亲自动手,斩杀了几个后退想逃跑的士兵。
“看到没?看到没?你们的将军自己人都杀,你们还跟他打仗干嘛?丢下兵器,降了我们,大家一起分钱分粮……”那两个侍卫一见何副将杀自己人,又开始换了说词喊话。
何志成是指着军营的伙房,跟身边的匪徒们喊道,“看到没?他们有米有面,杀了他们,这些都是咱们的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匪徒们只觉热血上涌,嘴里嗷嗷喊着,就跟一群红了眼的野狼一样,将任何挡在自己身前、阻止自己拿粮食的都要撕碎了。
“不……我投降,我投降!”有士兵眼看着有同袍被匪徒一枪挑起仍在地上,吓得将手中的长枪一丢,崩溃地大喊道。
有一个人带头缴械,马上就有其他的人跟上,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丢下兵器,何副将急得一拉马缰绳就往这些降兵的方向冲,恨不得踩死这些人。
顾清韵一直在边上,看到何副将这动作,再次弯弓搭箭,这一次,何副将盛怒之下,压根没注意到有箭射来。等他听到箭矢破空之声,愕然转头时,就看到一支羽箭向自己的面门直射而来,只觉得眉间一痛,滚下马来,直接就死在了当场。
“死啦!公子杀死他们的将军啦!”众匪徒们欢呼起来,士气更加高涨。
这下,没人再阻止士兵们投降,随着兵器噼啪哐当落地,不过片刻之间,抵抗的就没几个了。
“吴有财,你带着你的人,将这些士兵们看守到校场去!”顾清韵点了吴有财的名字。
吴有财“哎”了一声,又想起不对,自己可是听令行事的,马上又喊道,“小的得令!”这一句喊得颇有戏台上武将的口气,引得他边上几个匪徒们笑了。
吴有财恼羞成怒,嘴里叫着:“笑什么?笑什么?”一脚一个,将人往边上踢。
他被迫做匪徒前,是在一家粮行当学徒的,做事仔细,还识几个字。顾清韵点了他看人,他还颇有章法,马上学着之前何志成那个建名册的法子,搬桌子让这些投降的士兵来登记籍贯名册。
吴永忠躲在营帐里,看到这群匪徒竟然这么快就将官兵打败了,不由暗自心急,这下可怎么办?早知道这群当兵的如此无用,他还不如带人逃出城啊。
不知道赵钧是不是已经解决了段铮,若是他此时回来,一切都还来得及,若是还没回来……他只觉得额头冒汗,六月的热天,愣是感觉后背一片冰凉。
营帐外就是匪徒,他这时候无处可逃,眼看着匪徒们开始拆营帐搜人,他叫了亲随,吩咐他“你快溜出去,回府告诉夫人她们,马上收好细软躲到地窖去。”看到亲随出去,他一想,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打算脱下官服趁乱摸出去,找件军中书吏的衣裳套上,寻机脱身。
衣裳刚扒了一半,营帐门被挑起,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何志成那张刀疤脸,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解布纽的手哆嗦得布纽都解不开了。
“五莲城知州?”
“不……我不是,我是……我只是城里的……”吴永忠下意识否认,对啊,自己没带官帽,这些匪徒们,哪里认得什么官服不官服的,他们只认得衣裳好坏,他正想编个身份。
何志成嗤笑了一声,“穿着知州官服,不是知州?你当我们好骗么?”
吴永忠傻眼,匪徒都这么识货了?
他正讷讷想着说什么时,从何志成身后冲出几个匪徒,“你这个狗官,你也有今天!”
“打!打死他!”
“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们这些乱民……啊!”
“打死你个狗官!”
那几个匪徒冲上去拳打脚踢,只觉还不解恨,只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有个年纪大点的一拳打在了吴永忠鼻子上,他马上鼻血四溅。
何志成看着几人动手,也不阻止,只吩咐道:“拉出去再动手!”
那几个人听了,有人拉着吴永忠头发往外拖,吴永忠开始还色厉内荏骂了几句“刁民、乱民”,被拖到外面已经痛叫得不断求饶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97章 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