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宵禁未解,石板路上偶尔有滴答的马蹄声,我倒是乐的清静,悠然自在,对于大当家怎么知道我去过秦淮楼,百思不得其解。
“啪”旁边宅子里落了一匹轻瓦,清脆的砸在地上,听起来应该是碎了,又引得一声尖锐而急促的猫叫。哪里的小娃娃也被这叫声惊醒了来,哇哇的大哭,听得我心烦意乱。
我加快脚步,匆匆前行,想着甩开这吵闹的哭声。
“好生有趣。”夜幕中传来邪惑的声音。
我站定,环视四周无人,回头之际竟有一人着带帽披风,屹立与路前桥头,直觉不妙,我转身向府衙跑去。
“你居然能收下幻灵球。”我跑的急,声音却一直不远不近在耳旁。我喘着粗气,那人竟还在桥头,不远不近,一点没有变化。原来我居然一直在原地,此时我方才觉得诡异至极。
“你是谁?”我问道,四周干干净净,没有一只通灵猫,不知是我回到冥界还是冥界的人找了来。
“业火焚。”我听得此人低语,瞬间神识中万千片段一闪而过,熟悉的陌生的,都有我的记忆,不管我是否在片段中,却怎的也想不起来那些人,那些事,犹如困顿在一座孤岛,踏不出。待我稍微轻松一些,那人手中已握住幻灵球。
“空的?”他似乎转了头,向我看来。“那你便随我走一趟。”
“不去。”我斩钉截铁答道。
“哼,由不得你。”没得想他双手一抬,我的身子便随之而起,脚不沾地,心中慌得很。
“这是冥界之物,若非有缘人使不得。”我决定赌一赌运气,“你要这个球干什么?不如我帮你。”
“帮我,你一个凡人如何帮我?”他不屑道。
“你是冥界的人?”
“冥界?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说着他飞到我面前,重重的帽子遮住他大半截的脸,只有些许干净清冷下巴露出来。
“肉体凡胎,.....。”话未说完,只见一把青剑刺破他的左肩,刺到我的眼前,剑式猛地收回。
“青冥?”那人毫发无伤的转过头去。
“装神弄鬼,阁下一缕神识,在人间胡作非为,恐扰乱人间秩序。”卫王从卫宸身后走出来,说道。
“原来是有高人在此,纵然识得我真身不在又如何?私自将青冥带入人间可是万劫不复的罪状。”黑衣人道。
“如此,咱门井水不犯河水,阁下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不如速速离去,眼见鱼肚渐白,没有夜色作陪难免少了雅致。”卫王道。
“有趣,咱门后会有期。”四处青色的瓦,低矮的屋檐,和屋檐下的嗷嗷待哺的小鸟。阳光从云层中漏出,金闪闪的,又是一个艳阳天。
“你怎么样。”卫宸问道。
“啊?。。。还好。”我答道。
“影卫护送你与父王坐马车回去。”说罢卫宸比了手势,车夫架马上前。“郡主收了惊吓,将马车开到院内。”
“是,属下遵命。”原来马夫是士兵。
“诶,你不与我一道回去吗?”我拉着他离去的手臂:“今日之事实在诡异的很,还是莫要停留。”
“你还是想一想如何与父王解释吧,父王最是痛恨装神弄鬼之人。”卫宸不管我的劝告反而警告我。“青天白日,若是心中无鬼有何畏惧?”
可真是个执拗的凡人,我心思未平复,当下没好气道“随便。”马车放缓了步伐前进,倒是稳当。
“父王?”我瞧着他一直在车中打坐,原来不想打扰他,有担心他忽然就此升天,开口试探问道。
卫王没有答话,微微睁开眼看了看我,神色累极。我瞧着他没再说话。
“请郡主下车?”白芋清丽的声音响起。
“偶,好。”我替卫王倒了杯茶,小心拨开车门下马。“昨日刺客还没有抓到,你将马车架道后院好生检查。”
“是。”马夫向我行了礼,便驾车离去。
“毫不相干的命案,郡主怎的掺和了去?你们怎么不拦着郡主?”白芋向一众侍女说道。
“别责怪她们,是我要去的。”我说道。
“郡主身份尊贵,怎可轻易出府?如今这城中不太平,又有刺客,该是小心些。”阮诚说道,神情难掩焦急。
“管家说的对,传令下去严控府中人流,出入王府必须严格登记。阮管家觉得如何?”
“是,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进出必须在内务处领取腰牌,无事不得出府。”阮诚道:“所有的人都再次进行了清点与登记,不可随意往来。”
“甚好。”我随着白芋向我的小院子走去,疲惫不堪。
“郡主留步。”阮诚喊住我。“郡主属下有事回禀。”
我忽而记得他这几日去清点了粮仓,又想起卫王还没有回到书房,当下道:“阮管家去书房等我吧。我先去洗漱一番。”
“是。”阮诚领命退下。
“郡主不该如此操劳,若是王爷知道...”白芋替我宽衣说道。
“父王远在京城,锦州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你可是等了我一夜?我见你面色不太好。”
“是,郡主与世子彻夜未归,奴婢们都很担心。”白芋道。
“一会儿去睡会儿吧。”
“是,奴婢先伺候郡主洗漱。”
“说来,昨日你不当值,可有瞧见刺客?”
“昨日我先去给张将军送了小食,出事时不再府中。”
“你知道张潮的住址?”
“是,老张将军在锦州有一处府邸,原是王爷赏赐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白芋,你没事儿的时候给我说说王府的事儿,免得我到处打听。”
“是,郡主想听什么?”
“恩,得空再说吧。我现在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