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有受伤?”我听见张潮问道?
“已经去请了唐大夫,如今昏迷不醒。”
我脑袋清醒的很,声音在我脑海中翻转,眼中却似有千斤压顶,无论如何都醒不来。进了院子,我听见白芋来来回回的说话,丫鬟门进进出出的脚步,我不知这反噬还要持续多久,只得静下心来休息。
咕噜,肚子在不停的叫,“好饿啊。”我下意识说出口。
“郡主昨儿个便没有用膳,当然饿极。”白芋笑着向我走来:“这扇贝粥刚好,还有些八珍糕,芙蓉糕。”
我闻着这味儿不断地咽下口水,放饭流啜,不久终于吃完“哎,好累。”
“郡主旧伤未愈,气血不足,疲乏得很。”
“张潮去哪儿了?”
“张将军在前院与世子商议要事。”
“待他们说完请张将军道书房找我。”卫王令我每日去读书,卫宸代批的折子,我便要用魏碑批红。自打回到江南,不知怎的觉得卫王变得亲近了些,比起卫宸,在他面前我倒是乐得自在。
“今日探子来报,流寇似有异动。”张潮道
“瀛洲之战流寇元气重伤,不足畏惧,成不了气候。”舒定远道
“流寇重流,江南城防可当,只怕山野之间,匪患与流寇不安生,派人在重要官道设防。”卫宸道:“父王觉得可妥?”
“流寇重流,处处设防处处被动。”卫王道。
“今年五谷丰登,商业向好,若是不保护好官道,恐商业受损,盗匪重生,难免给流寇可乘之机。不如趁势追击,以往打尽。”舒定远道。
“不设防当如何?”卫王问。
“如今重军当在秦岭,株洲,应集中兵力,不可将战线拉长,以免有人趁虚而入。”卫宸道。
“星火可燎原,敢问世子流寇如何处置?”舒定远道。
“流寇本是瀛洲人,如今瀛洲尚有余军,流寇不得回,只能在江南一带作乱。”卫宸向卫王作了辑道:“以儿臣之间,当尽快出招抚政策,将瀛洲纳入我朝疆土,定岁贡,安民心。招安流寇,江南方能平定。”
“岂不异于放虎归山还自啮?”舒定远道:“末将以为不妥。况且圣上心思难料,若是瀛洲招抚政策拟定不周,施行不力,恐成祸患。”
“瀛洲太远,辎重补寄本就不力,当有取舍。只要铁器,粮食,官道在我们手中,孩儿以为撤下瀛洲末军,尽快恢复当地百姓生活才是长远计。”
“世子计划长远,只是当下...”舒定远道:“当下瀛洲非我本族人,恐难以约束。”
“还望父王尽早决断。”卫宸坚持道。
“听闻洛儿昨夜受伤?”卫王忽然提起我。
我放下朱笔,上前答道“多谢父王关心,我并无大碍。”
“可有交手?”卫王问道。
“有,是傀儡,恐怕是北月摄魂术。”卫宸道。
“傀儡。”卫王一声轻笑:“但凡是傀儡必有幕后主使。”
“可是朝廷派来的?”舒定远问。
“昨夜暗杀安排的极为隐蔽,手段狠辣,况且钦差许大人与大皇子都在,不似朝廷之人。”张潮道,紧接着卫隐忍的咳嗽了几声,我倒了杯茶送给他。
“世子旧伤未愈,应付很是吃力,末将不得不将郡主暗放后,助世子一臂之力。”张潮道:“请王爷,郡主恕罪。”
我正想说不必,听得卫王道“兄妹理应相互照应。”我接过卫宸茶杯,觉得他眼色一变。
“许炳明奉命调查七人案件,卫琮似乎并未表露身份。”卫宸道:“父王觉得该如何处置?”
“皇帝应该也收到我的信,卫琮前来可是调查军粮的事?”
“孩儿以为正是。”
“上官家精通幻术,昨夜扮作纳月未能抓到人,可惜了。”张潮道:“只怕难有二次机会。”
“宸儿以为如何?”卫王道。
“现场难免有蛛丝马迹,我想将纳月交给卫琮。”卫宸道。没想到纳月竟然真的在他手中,宫中消息有假。“卫琮应该是发现了异样,否则中秋之夜,怎会缺席?孩儿担心京城有难。”
“所以世子是想集中兵力以防京城动乱?”舒定远问道?
“是,北漠遥远,且有西启,北月虎视眈眈。皇帝疑心,朝中一片边境祥和景象,可是靖侯却没有来。若是真的太平,中秋盛宴应当众王侯朝拜。”卫宸道。
“继续说。”卫王言语平静,我却觉得他极为赞赏卫宸。
“钦差来的快,卫琮更是早了2天便到江南,截胡北月人,此事和北月脱不了干系。江南多河湖,若是他杀或自尽,便会在足底或则身上帮上一块石头,以防止潮汐与浮力,七人却被潮汐冲道岸上。这与凶手的作案熟练的手段与手法不符。”卫宸道。
“世子与卫琮从小交好,可这事...”舒定远似乎并不赞成:“我们手中牌并不多,朝廷军粮未能及是下发,若...末将是军人,守卫疆土乃是职责,只是仅是不同往日,世子与王爷也当为自己考虑,京城早已物是人非啊。”
“将军深谋远略,为我王府殚精竭虑,卫宸是知道的。”卫宸道:“从前我只想着皇帝多疑,不值得我等男儿精忠。父王让孩儿查粮之初,孩儿并不知父王深意,国之根本在于民,粮食是民之根本,国之后盾。我等为官为将,当知晓国之重器在于民。孩儿鲁莽还望父王恕罪。”
所谓王不见王,卫王这等心思筹谋,若是我也会忌惮三分,无外乎皇帝疑心重重。只是这冰冷冷的卫宸,说出这番话倒是有血有肉,便像方趾圆颅。此等胸怀天下的气魄与胆识叫人佩服。
“按照世子的话做。”我忙在折子上批示朱笔。
众人当即告退,各自领命而去。
“今日瞧着父王气色好转了些。”卫宸拿起药碗送到卫王身边。
卫王接过碗又放到一边“多亏洛儿与你。”
“孩儿本分。”
“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圣人不让负薪之言以广其名。”
“采择狂夫之言,不逆负薪之议,孩儿谨准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