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回之时,正好卫琮将我放至岸边,我不自禁呕出水,咳嗽起来。
“命可不是这样玩儿的。”卫琮坐在石头上看我良久,“卫王与世子豪勇,郡主竟如此软弱。”
“大皇子好兴致,一身夜衣泛湖,自然比不上。”我道。
我见他运力之时,身上衣物慢慢变干,心下愕然。
“把手给我。”卫琮道。
不知通灵猫,云息,冥界是否与他有关:“你受何人指使而来,想要什么?”
“指使?,呵,你可不只值得我来。但是你若投湖自尽,连累母后,别怪我不客气。”卫琮隙道,“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在卫王醒来之前好好地当你的郡主。不然,”他扼住我的下颚,掏出一枚黑丸逼我吞下:“此毒名为炎冬,毒发之时身体如临冰雪之境,炎火之域,我会让人吧解药放在你每日的汤药之中。”
“卫琮,杀人也不过头点底,你恶毒。”
“恶毒?恐怕比不上你的父王。”卫琮嘴角微微上翘,又缓缓放平。“好好记住我的话,监视卫王府。”传音之功,绝尘而去。
此番变数我料想不及,如今虽然不至死但是身不如死,也好不了哪儿去。当真成了傀儡。
“郡主万安。”失神之间宁信带人跑到我的跟前,一干人等垂下头行礼。
“将军不必多礼,我有些脱力劳烦将军送我回去。”金吾卫是皇帝禁军,也不知宁信愿不愿意卖皇后面子,毕竟他们是亲兄妹。
果然他久久站在对面踌躇不定,连看都难得看我,只是浑身正气凛然令人忍不住信服。“将军是拓疆之士自然不敢劳烦将军亲自送,只是将军可否帮我唤来人?”
“末将以为郡主此事恐怕不宜惊动”说着宁信脱下披风,低着头给我送来“郡主且披上,臣已派人通知皇后娘娘。”我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衫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尴尬不以。这凡人的伦理礼节有时当真是繁文缛节,平添烦劳。
“多谢将军。”我正欲起身,忽然见到通灵猫跳到宁信的剑上,懒懒的吸食亡魂,我一时吃惊,原来凡人不可见,那又是怎么伤了贵妃?那日分明清楚。。宁家有一幼子早夭,宁信本是北漠大将军,皇帝念宁氏独子,便召回,时值北漠大捷,宁家可胃风光无限。丝毫不亚于如今卫王府,这光耀之下,不知是多少鲜血。
回到宫中,换洗之后得皇后召见,只是宁信与皇后俱在。
“顾及洛儿声誉,今日之事本宫已让宁信保密。只是洛儿为何深夜游湖?”皇后道。
“我本是在湖心亭与安平公主说话,公主先走一步,通...黑影突至,失足落入水中。”我回神道。
“既然溺水,又是怎么上岸?”宁信道
“卫...”皇宫最是忌讳神鬼只说,我不敢说,他也不会信,“卫洛生于江南,略通水性。”
“末将目测湖心亭离此地一里之距离。郡主说略通水性自谦了。”
“你盘问我。”我想着湖心亭“皆说宁信将军刚正不阿,百闻不如一见。这般看来我郡主的身份在将军面前是不管用的了,只是盘问自有大理寺,况且尚未皇后娘娘定罪。”
“我乃禁军统领,自当过问。”
“将军失职自当过问。”我毫不客气。
“好了,两人怎么还吵上了。今日洛儿受惊,宁信不可以下犯上,念在你救回洛儿,这次便先不罚你。”皇后道。
的确,宁信救我在先我尚且未报答,小鬼也有指路之友谊,“洛儿该死,让皇后娘娘担心了。”
“洛儿真是懂事的。”皇后道“本宫竟不知那老实本分的嬷嬷还有这般心机与手段,都怪本宫失查。洛儿放心此后绝无此事发生。”鬼神之事哪有定论?
这话一字一字搅进我的耳朵里,他们像树藤一般紧紧缠绕这我,我感到恐慌,羞愧,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唯一欣慰的便是嬷嬷本就不怀好意来到我的身边,只是目的尚未达成。
走出宫门,我留在院中稍等,果然宁信一会儿便出来。
“将军留步。”
“郡主万安。”
“将军,我虽不信鬼神之说,但是生死之间,卫洛竟见到一只小鬼,引我向岸上而去。”
“郡主,这可是死罪。自圆其说尚且不能,他人何信?”宁信丝毫不相信我,岿然不动
“将军,谎言是为了掩盖真相,繁鸟萃棘,我何必为一个谎言犯死罪?”我一副言之凿凿并没有打动他,宁信坲袖欲去。“小鬼说中元节雪莲果他很喜欢,阿姊不必挂念,金子在那方并不能用。”
“胡言乱语。”宁信听过便走。也不知信了几分,确是停了下来。
“我受人恩惠,受人之托,故而告知将军实情。小鬼说我死了回牵连皇后娘娘这才救了我。”我本是一片好心,报答小鬼的引路之恩,顺便摆脱自己的嫌疑。东拼西畴也不知几分能信。“更深露重将军保重。”便回宫安歇。
今日大汉不当值,我无法与他说出其中事物,心下悬落不定,明明困得狠了,却无法入眠。当下披了衣裳到桌前,桌上不过几本书,几只笔,卫浔的魏碑坚定飘逸,线条凛冽,我一笔一划的临摹着,自我安定下来。